萬物之賊 第147章 去舊留心
突然四個人影一閃而現，一條七彩溪橫亙長空，泛著絢爛光彩。緊接著高空流水如瀑，傾泄而下。
七彩溪升起薄霧，表麵竟凝結成一層白玉。從玉石中飛出十幾道身影，白衣飄飄，橫眉仗劍，衝向毒箭。
人影消散，白玉崩碎，毒箭終於在溪水中停滯。隨即化為漫天毒雨，飄落而下。
逍溪、逍玉、逍影和逍失迎風而立，護在他的身後。
黑山停下仙劍，扭轉身形，看到她們颯颯風姿，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隻見逍溪跨前一步，冷冷道：
“竹葉青妖，你過界了，適可而止！”
“哼！逍遙派的無恥女人，竹浪海早晚是我的領地！嘶！”
竹葉青仙和十幾頭凶獸退向禁區，逍失微微皺眉，連忙小聲提醒，
“逍溪，這些凶獸用出本命毒，快招呼人手打它們呀！”
“你是沒事兒，我們三個肉身還沒完全恢複，回去再說吧！”
眾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卻什麼也沒問，一起回到竹浪山。
進入竹舍，大凰取出一個玉盒，裡麵裝著清蓮。她恬靜淡然，微垂著眼眸，似在安睡。
黑山的心很痛，怔怔看著，真希望她像以前一樣倒黴，那樣至少還活著。回想起過往，萬般無奈，喃喃道：
“能救麼？”
他茫然四顧，竟沒看清一張人臉。不自覺冷笑，第一次發現原來笑容可以這樣僵硬而苦澀。
“你沒事兒就好，師姐讓我照顧好你！”
大凰緊挨著他，低著頭自言自語。小手搭在他的小臂上，不由緊緊抓住，
“啊？”
她驚呼一聲，迅速挽起他的衣袖，四滴綠晶呈現，著實妖冶怪異。連忙繞到另一側，幾乎在同一處位置，上下各有兩滴。
小手輕輕撫摸，大凰有些驚慌，抬起頭顫抖著問：
“小黑，你…，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小傷而已！”
黑山一甩衣袖，騰地站起，將那玉盒吸入氣海。從乾坤袋中取出金竹郎君的屍身，往地上一扔。
黑網中不再是瀟灑中年人，而是發須斑白的年邁老者。但眉眼之間依稀可辨，這人就是金竹郎君無疑。
屍身落地之後，從口中掉出一堆玉盒，還有一棟竹製小樓。
粗略估計，至少有二百多株補充本源的萬年草藥。除去這些東西，腰間係著的五隻乾坤袋被他一並收走。
然後火珠出口，將屍身燒成灰燼。接著他吐出一道旋風，帶著骨灰灑向竹海。
處理完死去的金竹郎君，黑山手中托著竹樓，陷入思念之中。
曾經也有一座類似的竹樓，在那裡他托起了兩團柔軟。如今柔軟變得冰冷，傲嬌轉成倔強，臨死留下的也是淡淡溫暖。
“師姐是個挺喜歡計較的人啊！”
他冷不丁脫口而出，頭也不回地坐到懸崖邊，望著山下那片竹海。
夜未央，夜微涼，清風習習。星空下兩個人坐在一起，默默守護夜的寧靜。
下弦月，大凰迷迷糊糊睡著了。黑山將她抱進棺材，然後獨自一人開始修行。
沒想到五隻乾坤袋裡全是草藥，有的補充本源，隻是年份不夠長。有的補充元氣，年份至少五千年。
這個金竹郎君真厲害，不知吸了多少女人的血。突然間想起自己，或許之前有些瘋狂，今後萬萬不可以。
一直吃到天亮，絕大部分本源草藥化為本源之氣融入天地盤。他並不知道所有本源的種類，但全部突破了第一道圓環。
特意為大凰留下補充火之本源的草藥，現在隻想她儘快突破修出嬰兒，多一個保命手段。
黑山拿著兩根萬疊竹，心想能被金竹郎君如此珍藏，應該是真貨。立即吃下一根，感覺渾身骨骼似乎粘上一層東西，然後慢慢滲進去。
終於去除暗傷，他卻高興不起來。或許不來此，清蓮不會死。取出石鏡無情，盯著看半天，隻有青光濛濛。
這個法寶極特彆，試著吸入天地盤。它變為小半個巴掌大，卡在了嗓子眼兒。
實在沒辦法，黑山用一根短矛硬捅了進去。然而石鏡一進入天地盤，本源之氣立馬亂了套，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他連忙施展凝氣訣，內視黑盤。發現無情鏡與任何本源都會產生衝突，最後強行安置在中間那一個小圓圈內。
各種本源隨即向外擴散，六個圓圈之間的距離也在拉大，本源之氣依舊躁動不安。
黑山想把它取出來，卻不聽使喚，隻好不停運功修行，穩定黑盤。
許久之後，天地盤似乎適應了無情鏡的存在，漸趨安穩。本源之氣減少了許多，變得更加濃鬱。
各種本源的顏色出現極大變化，由之前的單純黑變為五顏六色，有貼近本源屬性的味道。不過依然可見底色黑，看來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小黑，我們接下來去哪？”
大凰站在一旁，眼中略有迷茫。黑山把五個乾坤袋和六隻玉盒交給她，輕輕攬住小肩膀，道：
“把清蓮送回風天閣安葬，然後找地方打獵修行！”
“嗯，我聽你的。但那些…？”
“沒事兒，誰殺我，我殺誰！”
二人回到竹舍，向眾人告彆。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打聽道：
“從這裡去風天閣，不知一路可有什麼無人區？”
“啊？你不是要尋找萬疊竹麼？怎麼走啦？”
逍失急問，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黑山微微點點頭，順其自然地拿開她的小手，回道：
“金竹郎君剛好有，多謝各位！”
“還有沒有多的？”
聲音參差不齊，一下子站起來好幾個。他們互相望瞭望，稍顯尷尬，妖來解釋道：
“道友或許不知，這萬疊竹是修行者淬煉身體的天材地寶。不同於銅筋鐵骨，萬疊竹無須什麼功法，自然增加骨骼的硬度和韌性。”
“噢…！原來如此！那萬年之久的呢？”
“啊…？那…，那…，不瞞道友，整個妖門至今隻有掌門妖道得到過。你要有，和我回趟妖門，看上啥換啥！”
妖門那幾人頓時很是興奮，眼中冒出綠光。
乾坤袋裡有一根萬年萬疊竹，但那不是多餘的，黑山搖了搖頭，十分肯定道：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