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之賊 第18章 銅筋鐵骨
一會兒工夫，他們下到河灘。這個女人蹲在石頭上捧水喝，順勢洗乾淨臉龐。
黑山跳入水中，走到齊脖處大口喝水，轉頭說道：
“你離我遠點兒！”
“啊？”
“太臭了！”
她的臉刷的一下通紅，隨即看了看自己，扭頭俏目一瞪，斥道：
“還不是因為你！上來，跟我走！”
這個女人牽著他向河灘上遊走去，轉了幾道彎，尋個僻靜處停下，左右張望。
“沒事兒！那麼臭，沒人看你的！”
黑山一臉不屑，故意調戲。女人氣呼呼白了他一眼，看向一棵大樹。
知道她要乾什麼，心說這個女人果然不好對付，立即開口：
“等等，我要尿尿！”
不等回複，他向著一處草叢走去。果然還是養成了習慣，她接著讓他彆動。
等的就是這一刻，黑山猛地向前走兩步，隨即一撒手，迅速跑遠。
“啊呀！你給我等…啊！站住彆跑！”
在河灘水下時，他就已掙開草藤束縛，怎會再聽話。但沒想到這個女人真虎，憋了半泡尿追過來。
不過黑山早選好路線，尤其到了石頭路，靈活得像個猴子。幾個閃身跳躍，爬上對岸，躲入山林中。
遠遠看到那個女人站在一塊兒巨石上，踮腳張望許久，不甘地抽了一鞭子，轉身下去。
估算著時間，黑山悄悄摸了回去，發現她真的在水中洗澡。蟒皮衣和皮裙放在岸邊，卻沒看到小皮袋。
時間不等人，他迅速搶過去，在衣裙下翻出皮袋子。可那女人瘋了一樣衝過來，黑山猛地一甩，將皮衣和皮裙拋向河中。
這一次，他躍上石岸，直接跑路，隱約聽到後麵女人的暴怒聲，
“小賊！奴狗！”
腳下是一條兩山之間的小路，崎嶇不平。但他踩上去相當舒服，拍了拍小皮袋，心情愉悅。
走到儘頭，向南一拐，黑山看到了大海以及右前方的亂石台。目標在望，狂奔而去。可還是跑了好一會兒，氣喘籲籲地來到幾個攤位前。
大日趴在山頭上，亂石台很冷清，隻有四個攤位和四個人。三男一女各自坐在一個天然石台後，百無聊賴。
他轉了一圈，石台上標注著各自門派，三山觀、靜一門、雲韻閣和風波亭。
剛要開口詢問，四人齊伸手一指，指向三山觀的一個中年人。那個中年人用手指向自己，笑嗬嗬說道：
“小鬼，輪到我，輪到我，你家大人呢？”
敢情沒得選，黑山上前看看石台上擺著的藥材，大著口氣說：
“族長讓我自己挑！”
“好，不錯，年少有為！小哥想要什麼寶藥啊？在下可介紹一番。”
這個中年人很熱情，順手將藥材整理一遍。另三人無聊，湊上來看熱鬨。
“一份修煉銅筋鐵骨的原材，百年鐵木精、千年青春藤和伏地魔衣。”
黑山不假思索，將配方說出。那三人頓時有些酸，中年人笑得更開心，問道：
“都有，不知小哥用什麼換呢？”
當他不小心拿出三根螭龍須時，四人大吃一驚。其中那個中年婦人醋意上臉，酸溜溜說道：
“齊根螭龍須不多見啊，還無半分傷痕，難得，難得啊。兩根就夠了啊，小哥！”
“對，百年鐵木精那根最好，青春藤這根最佳。伏地魔嘛，隨便，都一樣！”
一個老者忍不住在旁指點迷津，中年人無奈一笑，將那三份揀出遞過來。他收好原材，交出兩根螭龍須，卻被老頭拉住，關切地問道：
“敢問小哥是自己用麼？”
黑山點點頭，剛要走，四人齊刷刷圍上。那婦人拽住他另一隻胳膊，柔聲說道：
“小哥真厲害，不過最好用些輔材，更加輕鬆容易，我這有雞心茄，化骨草…”
“我也有雞心茄，外加鐵膽一枚，還有金針菇。”
……
四人瘋狂推銷，盯上了他的第三根螭龍須。但是黑山不懂行，不知道輔材有啥用。
最後那四人一合計，統統晾出來，各岀一份讓他選擇。關鍵時刻還是婦人有心，額外添上一套皮衣皮裙，外加一百顆飽食丸。
看他們爭到麵紅耳赤，估計是物超所值。尤其婦人再加上一把藍燦燦匕首，另三人直搖頭。
黑山打包東西趕緊走，趁天還沒黑，找地方落腳休息。經過這一路折磨，安全無比重要，野外太凶險。
出了亂石台，他選擇向西行，遠離家鄉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看看前後沒人，轉身進入一處溪穀，在最裡麵挑棵大樹爬了上去。
抑製住內心狂喜，他默唸銅筋鐵骨訣，終於可以修煉，不肯放過每一個小細節。忽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幾人進入溪穀。
在稍遠處停下，似乎在飲水，隻聽見一個尖尖的聲音傳來，
“棒槌山的人說十二首神藤現世，明顯騙人的鬼話，傳說中的東西怎麼會有？”
“神藤肯定是假訊息，估計那小鬼發現了他們什麼秘密，然後藉此除掉。”
一個渾厚的聲音應和一句，這時一個女人問道：
“大哥，那神藤真的不會死麼？”
“不知道，傳說如此，棒槌山的人夠絕，放出這樣的訊息，誰看見那個小鬼都會吃掉。”
“哦，快走吧，趕到亂石台好休息！”
腳步聲走遠消失，黑山摸了摸肚子，好像那一團東西還在，愣是不消化。心想應該不是神藤啊，天材地寶都是直接吃掉的。
但無論怎樣，這地方沒法待下去，趕緊修成銅筋鐵骨好去外麵闖蕩。
借著月色下樹，尋個亂石堆，清理出一張石床。先吃下千年青春藤，從頭到腳梳理筋脈。最難修的就是銅筋，務必每一條每一寸伸展到位。
黑山做了許多高難度動作，感覺身體狀況良好，沒有任何不適。原來自己可以修煉，不知為啥族人非說不行。
接著吃下百年鐵木精，那是鐵木最上一節，碧綠碧綠的。咬起來很脆，裡麵白乎乎的黏稠精華難以下嚥，緩緩流進肚子中。
他仰頭待半天，等精華入腹，將綠杆吃淨，平躺到石床上。按照法訣，需要靜候八個小時的時間，不能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