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之賊 第304章 偷機不成
黑山看在眼裡，並不覺得稀奇，畢竟這些凶獸已成妖，自然懂得選擇。
它們很吃力，不過寧願留下對抗屍氣侵襲，也不待在淨土，天地陰陽變到底有多恐怖？
來不及細想，他隱入地下，儘可能拓展地枝覆蓋範圍。
腦海裡一直感知著惡意動向，為防止被順藤摸瓜，將棺材安置到羅刹海水下。
自以為相對牢靠，黑山小心翼翼潛行，劍指花狐鬼姬。
雖然都是大妖，但明顯幾隻狐肉身弱一些，容易得手。
他靜心屏氣，仔細回憶青狐的體形和反應，如法炮製，挺劍躍出地麵。
劍尖出土一刹那，操控五條藤蔓上卷，纏裹花狐的四條腿和腰腹。
猝然暴起之下，屍心劍貼著花尾巴插入半尺有餘。
“嗷…！”
鬼姬向前一竄，將藤蔓拽得筆直，用力掙脫，也將自個兒身子拉得筆直。
黑山左手撐地，右手屍心劍繼續向前向裡捅，又進入半尺深。
就在這時，他的身子一滯，影子被灰狐叼在口中。
緊接著黑影晃動，金狐、銀狐和棕狐飛撲而來，獠牙早早探出嘴外。
他著實不甘心，右手使勁兒翻攪。卻見鬼姬屁股跟著扭動，突然向上撅起，再猛地一縮，身子蜷成一團，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旋轉著翻了個跟頭。
“噗…！”
逃出苦痛折磨的瞬間，花狐放了一個很長的響屁，臭不可聞。
一擊豈能殺死一頭大妖？黑山心中無比清醒，快速縮回地下，隱約聽到，
“老孃被糟蹋成什麼樣兒啦？惑熒，定住他呀！”
“你忍一下，我覺得……！”
沒聽清火狐後麵說的是什麼，他悄悄跟蹤鬼姬的惡意。
這隻大妖長了記性，腳步亂舞，毫無規律可循。
不止它一個，幾隻狐遊走不停，隱隱聚成一團。
見無良機，黑山轉向白虎，感知到那團惡意萎靡不振，而且不怎麼動彈。
然而屍心劍有些短，隻在腹部劃開一道口子。
他稍一猶豫，乘勢而起，打算鑽入胯下貼身攻擊。
虎膽淩空躍起扭身，虎尾一擺，正抽在他腰上。
“啪！”
喉頭一甜，黑山打了一個滾兒，再次潛回地下。穩了穩心神，強行壓下湧上來的鮮血。
不料老虎尾巴這麼大勁兒，凶獸各不相同，真不能一概而論。
一時大意吃了個悶虧，他歇息片刻，琢磨該怎樣才能再殺幾隻凶獸。
沒過多久，地麵惡意交織到一塊兒。人與獸，獸與獸，碰撞彈開，再碰撞彈開，對手換來換去。
金剛猿很快占據壓倒性優勢，白虎的惡意消散一空，而蠻荒兩族與修行者不斷有人殞落。
黑山想了又想，現身即是生死，不如待在地底。
可他一刻沒閒著，手中屍心劍專紮凶獸腳丫子。但凡頭頂有惡意經過，必定捅上一劍。
好一番折騰，他不斷變換位置，愣是在眾人前方捅出一片空當。
突然之間，地麵上恢複平靜，人與獸各守本份，隱隱對峙僵持。
他頓時覺得機會來了，花狐鬼姬居然靜止不動。
這一次黑山假想無數場景，特意將雷珠含在口中，準備突襲之後從狐嘴下手。
他佝僂身形蓄力，將屍心劍拉低，驅動地枝猛然向上一竄，
“咚！”
一陣頭暈眼花，腦海升起數顆小星星。伸手按揉頭頂，冒出來一個大包。
心中大罵鬼姬狡猾，竟然坐在一塊兒石頭上，撞得他直想嘔吐。
真是自討苦吃，黑山歇了老半天，暗想大妖不好殺。
冷靜下來，細細回味遁木訣，感覺視線受阻，躍出地麵也不快，還是小心點兒好。
推算下時間，現在應該是上弦月。爭鬥這麼久，人與獸疲憊不堪，他決定再冒一次險。
悄無聲息滑向金剛猿區域，有些惡意並不強大。要麼受了重傷，要麼隻是普通野獸。
黑山不敢像剛才那麼猛，先用屍心劍試探，然後才躍起攻擊。
猿猴相當靈活，尤其是兩腿站立，身子隻那麼一扭，或者向前一撲一滾，十分巧妙地避開。
即便他用上藤蔓，這些野獸往往將身體甩出去，躲過致命一擊。
一頓亂叫，其餘猿猴蜂擁而上，逼得他不得不縮回地下。
忙活了好一會兒，施展不少手段，依然一無所獲。
黑山大感意外，沒想到兩條腿的野獸如此棘手，有一種滑不溜秋的感覺。
雖然沒有殺掉一隻金剛猿，他卻看見了虎膽的屍體。
這隻通體雪白的老虎就躺在不遠處，死得透透的。
壓根兒不用打，收獲一隻大妖，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有那麼一瞬，他感覺像是陷阱，可轉念一想，猿猴沒有乾坤袋，而且應該是吃野果子的吧？
管不了那麼多，收下屍體再說。黑山探出頭來，確定好方位，急急忙忙潛過去。
他的手摸到白虎屁股，揪著尾巴往乾坤袋裡送。
突然虎軀向前飛起，朦朦朧朧的月光下，他看見一條藤拴在老虎脖頸之上。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圈套，可惜他上當了。
不過周邊沒有凶獸，黑山連忙往回拉尾巴，然後順勢完全躍出地麵，跳上虎背，揮劍斬藤。
“嘣！”
不知是什麼藤，堅硬如鐵，他立即變砍為撬，將劍插入粗糙的項圈。
沒等發上力，隻見黑影連閃，幾塊兒石板砸到地上。
緊接著幾頭凶猿飛撲而來，他無奈作罷，一推虎背，翻身滾落。
“替我女兒償命罷！”
一團惡意速度極快，眨眼即到身前。黑山偷眼一瞥，暗叫不妙，是那隻花蜂，自詡百花仙子。
聽口氣透著深深的悲涼，看樣子是被丟過來的，貌似已認命。
他可不認命，左拳右劍齊出，抵住那圓鼓鼓的肚子。
腹部傳來一陣劇痛，花蜂的尾針直直刺入，明顯感覺在往裡注射毒素。
這隻蜂妖與常人大小無異，近似於撞入懷中，他雙腿無法發力，實在不好擺脫。
情急之下，黑山隻得用手推搡，想要拔出那根針。
“一起死罷！哎……！”
長歎一聲，花蜂的怪嘴噴出一團濃蜜，左右翅膀一包，與他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