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之賊 第68章 幻之本源
又是幻術麼？一個大宗的掌門應該沒那麼簡單吧？來不及思考，黑山隻當作是幻景，因為沒有惡意。
但剛剛的法寶卻是真的，他一躍而起，手持大鐵錘向著空中的玉芽月砸去。
突然月芽升起，水月仙子站了起來，手持一隻玉碗，似乎要往下倒什麼東西。他看到了水，玉碗裡麵的水在晃動。
“水青色！”
他不自覺地說出了口，那碗水晃動了一下，沒有倒下來。穿透而過，竟然全是假的。
黑山回頭一瞥，河中水月仙子臉微微一紅，隨即繼續追來。而後方的犀也沒被攔下，似乎將目標鎖定了他。
剛剛嚇壞了，分不清是真是假，能叫水月仙子，她的水可承受不起。
總算逃過一劫，但後麵還在追，一團紫色和一隻怪牛，離得越來越近。他心想這是招誰惹誰了，老是追著不放，難道說暴露了身份？
突然腦海中浮現十幾團惡意，就在前方，向這邊緩慢移動。緊接著又出現兩團大的惡意，緊緊糾纏在一起，貌似正在打鬥。
前後都有危險，黑山狠下心，決定先飛離黃梁澗再說。剛剛躍起，卻聽到水月仙子冷冷的聲音傳來，
“快攔住他！”
七八件法寶當頭罩來，他意念揮動大鐵錘，格擋之後緩緩停下。
隻見水月洞府的十幾個男人擋在前麵，那兩大團惡意現出真身，是兩隻一模一樣的大鳥。
翅膀比鐵翅鷹的還要長，顏色青赤相交，正在空中交配，赤紅色的眼珠兒略有迷離。
這一停頓，它們漸漸恢複神智，剛好與他六目相接。兩隻鳥立即分開兩邊，眼珠子一緊，翅膀一振，猛撲而下。
它們飛得極快，一瞬間就到了眼前。黑山完全反應不及，比速度根本比不過鳥。四隻爪子狠狠抓來，卻見身下浮現一角玉芽。
然後眼睜睜看著爪子穿過身體，鳥喙啄穿頭顱，幻鏡一般穿過去。他知道這不是幻覺，那兩團惡意就在身上一閃而過。
“嘩啦！”
“嘩啦！”
兩聲水響，他扭頭一望，隻見兩隻大鳥從水中玉芽處躍出。難道是水月仙子追半天發現搞錯了，大發善心救人？
還沒想明白咋回事，突然那頭怪牛撲上來。黑山狠狠一錘子砸在獨眼兒上，立即起飛。猛噴幾口風，能跑多快跑多快，這裡太危險。
那十幾個男人一愣，抬手間猶豫了一下，他飛了過去。
一下子明瞭，水月洞府的女人在黃梁澗忽悠老牛吃草，這幾個男人在春秋澗糊弄兩隻大鳥交合，真是壞得可以。
但問題是冤有頭債有主，這三頭凶獸為什麼隻盯著他。
難道老牛假裝吃草，實際是偷看女人洗澡，可他並沒有打擾。
那兩隻鳥也不是啥好鳥，看樣子就知道天天在一起鬼混。他隻是路過碰巧看到，真不是故意的，它們有那麼純潔麼？
黑山飛得夠快了，可腦海裡三團惡意更快。尤其是兩隻鳥，追上來簡直就是玩一樣。
他急中生智，貼著峭壁飛。出乎意料的是，它們也貼著峭壁飛，一下子變慢了許多。
不知這兩隻鳥被氣昏了頭還是太傻，但凡有一隻從旁繞過去，他鐵定沒跑。
水月洞府的人也在後麵跟著追，那團紫色疾速飛行，將將追上怪牛。
幻景再次出現，黑山沒感知到惡意，徑直向前衝。三頭凶獸頓了頓，跟著往前衝。
前方山澗有個急彎，一棵大樹迅速生長。兩隻鳥離開峭壁，一個飛撲就到了身後。犀夔爆了一聲迅雷，轉瞬即至。
三隻凶獸發了狠，似乎這個彎兒就是極限，彆想過去。他一個急轉，向著大樹毫不猶豫撞上去。
悶哼一聲，黑山從空中跌落，狂噴鮮血，感覺胸骨和臂骨全斷了。意念轉動，盒子接住了身體。
模糊的眼神中，怪牛的頭紮進了石頭裡，兩隻鳥釘在了樹乾上。
他想睡覺，但不敢睡，強撐著不閤眼，驅動盒子緩緩向前。不知道該罵哪一個，怎麼突然來個真的，幻術中施展了法術？
強行施展凝氣訣，慢慢恢複身體，飛得像爬一樣。
轉過那道彎，風景大變，山澗中全是樹，但腦海裡沒有惡意。看生長走勢就知道是假的，但觸碰過全是真的。
身後三頭凶獸緩了許久，接著追來，不過速度比他也就快那麼一點兒。反倒是水月洞府的人迅速趕上來，卻不敢離凶獸太近。
三團惡意暴漲，估計剛剛傷得不輕，被徹底激怒，堅決追到底。
黑山隻能一邊執行凝氣訣一邊向前飛行，漸漸感覺到異樣，黑盤上那道不知為何的本源之氣有所增長。
他猛然間醒悟，這就是幻之本源，一切都是幻覺。抬眼看看撞癟了的胸膛，傷卻是真的。
隨即又明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當真就是真，當假就是假。可他剛剛明明當假，為什麼是真呢？
難道是？他恍然大悟。所有痛的感覺都是真的，但現象都是假的。當把感覺當成真時，現象也是真。隻有默默承受痛楚，就不會有傷痕。
一念及此，黑山不自覺地笑了。再次施展凝氣訣，身體恢複如初，但痛苦一點兒不少。
強忍疼痛，他站了起來，噴了一口風，提速飛行。儘量避開粗大的樹乾，任由細枝末節不停抽打在身上。
對痛的承受，自從服下雲泥珠，他天天都在忍耐。隻要身體不壞，沒什麼可怕的。事實也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依舊是幻覺。
他的速度刷的一下提起來，三頭凶獸變得越發暴躁。倚仗強橫的身體，橫衝直撞。
肉眼可見，它們身上留下道道傷痕。但不知為什麼那麼恨他，不顧一切向前追。
距離漸漸拉開，三頭凶獸氣得不行，尖嘯和怒吼不時傳來。
水月洞府的人一下子被遠遠甩開，從惡意的表現來看，她們極度吃驚。那團紫色也一樣，搖晃得很厲害。
黑山立在盒子上，痛得可以，開心得不行。按照地圖所指，前方是死人澗，難道三頭凶獸會一直追下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