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仙來朝 第43章 自尋死路
赤尾蛇君的地下宮殿。
僅僅丈許範圍的池塘中，一株搖曳生姿的靈藥紮根其中。
靈藥莖乾如生龍鱗，呈青銅色，頂部盛開一朵黑白相間的花骨朵，形似燈籠。
一縷縷黑白靈光從花苞飄灑，濛濛如霧，煞是漂亮。
「果然，清濁交彙陰陽地，才能蘊生出這樣的龍虎大藥！」
陸夜站在池塘一側，眸泛異色。
陰陽挑燈花。
一株稀罕的紫府級靈藥。
看品相，起碼百年火候，花瓣表麵已蘊生出天然靈紋。
唯一的缺陷就是，此花還未完全成熟。
這應該也是赤尾蛇君一直沒有采摘此藥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這樣一株靈藥，起碼價值一千下品靈石！
要知道，赤尾蛇君全部家當加一起，才兩千下品靈石而已。
「總算不虛此行，沒讓我失望。」
陸夜眉目含笑。
這，纔是他選擇前來鬆陽鎮斬妖的真正目的！
用不了多久，他的修為就將重修到引靈境第九重。
自然要提前為突破紫府境做準備。
以《混洞九鍛經》所記載的奧秘，突破紫府這一關，需要耗費海量的稀罕靈材，才能築就堪比定海神針的「紫府」根基。
而紫府境，便是踏足修行路最關鍵的階段。
由不得陸夜不認真對待。
唯一讓陸夜遺憾的是，傳聞是假的，赤尾蛇君體內，根本沒有什麼蛟龍血脈。
……
當陸夜從地下宮殿返回時，白頭鴉已清理完戰利品。
「這些在緝妖司當官的家夥，全他媽是窮逼，隨身攜帶的靈石加起來才一百餘顆，就是把那些寶物賣了，也沒幾個子兒！」
白頭鴉很不客氣地吐槽了一番。
陸夜倒是很理解，緝妖司的人外出執行斬妖任務，隨時會發生意外，誰會把自己全部家當帶身上？
「騰雲駕霧，堪比蛟龍非俗物。聚氣吞靈，敢稱水府第一尊……」
陸夜轉身，又看了看那座大殿兩側的對聯。
小小蛇妖，真是糟蹋了這一幅好對聯！
片刻後。
一艘小船載著陸夜離開。
身後的清濁島，則被漫天大火吞噬。
火光照耀夜空，甚至驚動了位於岸上的鬆陽鎮村民。
「老天，是河神大人的老巢失火了！」
「怎會這樣？難道是老天開眼？」
「哈哈哈，果然，那蛇妖終於遭報應了！」
鎮上一片沸騰，村民無不歡呼，拍手稱快。
一些村民更是第一時間衝進河神廟，打砸搶燒，宣泄心中怨憤。
岸邊。
紙錢飛灑，煙霧隨風而散。
趙青在燒紙，默默唸道：「陸夜，可不是我把你害死的，你若泉下有知，該恨的是李寒山、方北震那些大人物。」
「而我……隻不過是趨利避害，不願跟你一起送死罷了。」
「給你燒的這些紙錢，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好走！」
趙青長吐一口氣，長身而起。
正準備離開，卻猛地發現，遠處河中央的清濁島被大火吞噬。
「怎會這樣？」
趙青吃驚。
「紙灰化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
一道聲音忽地響起，「你這是在為誰燒紙，為誰悼念？」
趙青下意識扭頭看去，旋即渾身一僵，失聲道：「你是人是鬼？」
遠處夜色中，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走來，玄衣佩刀。
正是陸夜。
「怎麼，你以為我死了，故而在此燒紙，為我祭奠？」
陸夜問。
不經意一句話，卻戳破趙青心事。
他臉色頓變，連忙搖頭，「陸少彆誤會，我……我燒那些紙錢，是為我的有眼無珠而懺悔！」
有眼無珠？
陸夜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茬，道：「走吧，迴天河郡城。」
趙青一怔，「就我們兩個？」
陸夜語氣沉重道：「剛才我前往清濁島走了一趟，卻發現方大人和那三個緝妖衛，都早已慘死在赤尾蛇君的殺陣之下！」
趙青目瞪口呆，什麼鬼？！
他下意識問道：「陸少，難道說剛才赤尾蛇君施展殺陣，不是針對的你？」
陸夜反問：「我隻是引靈境修為，赤尾蛇君有必要動用殺陣對付我麼？」
「這倒也是……」
趙青剛說到這，頓覺不妥，尷尬道，「陸少，我可不是看不起你，而是……」
陸夜歎道：「行了，我明白，隻可惜方大人他們，都被赤尾蛇君所害，英年早逝，可悲可歎。」
「陸少，這麼說今晚的變故發生前，你根本不在清濁島？」
直覺告訴趙青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陸夜道：「我實力那麼弱，又不蠢，自不會傻乎乎去拚命。」
趙青：「……」
艸！
在河神廟的時候，誰叫囂著說要去清濁島吃一杯喜酒的？
穩了穩心神，趙青道：「此事太過惡劣，咱們的確得趕緊回去，稟報給衙門。」
陸夜搖頭道：「已經沒必要了。」
「何意？」
「赤尾蛇君也死了。」
「什麼！？」
趙青驚得差點咬住舌頭，腦袋發懵。
卻見陸夜道：「我抵達清濁島的時候，滿地都是妖物屍骸，其中也有赤尾蛇君的。」
「如今這些屍骸首級都被我收集起來，足夠回去交差了！」
聽到這，趙青終於回過神，「這可是天大的功績！若彙報給衙門，必能獲得意想不到的重賞！」
說著，趙青眼睛發紅，心中又是嫉恨，又是後悔。
自己為何就沒有親自去走一遭。
否則，豈可能讓陸夜一人白撿這麼大一個便宜？
「走吧。」
陸夜轉身要走。
「陸少且留步！」
驀地，趙青滿臉擔憂，語重心長道，「方大人他們死得不明不白，而赤尾蛇君作為朝廷敕封的河神，也死得太過離奇。」
「我擔心你就這麼回去交差，怕是會出事啊！」
陸夜一怔，若有所思道，「也對，李寒山視我為仇敵，斷不會那般容易讓我過關，肯定會借機生事。」
趙青沉聲道：「陸少若信得過我，我來為陸少作證！」
「你？」
「不錯！」
趙青道，「回去就說，是你我兩人一起前往的清濁島，一起發現方大人他們被赤尾蛇君所殺！」
陸夜動容道：「好兄弟！」
趙青乾咳一聲，斟酌道：「不過，也得請陸少配合，把那些收集到的功績…」
不等說完，陸夜就打斷道，「這次的功績，都是你的！」
趙青一愣，差點不敢相信耳朵。
「總不能讓你白幫忙！」
陸續認真道，「更何況，若我拿著那些功績，李寒山肯定百般刁難，與其如此，乾脆都給你就是！」
趙青像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腦袋暈乎乎的。
「就這麼說定了，你可不能推辭！」
陸夜神色嚴肅道，「推辭就是不想幫我，沒拿我當兄弟！」
「陸少太客氣！」
趙青連忙拍胸脯，「這件事交給我了！」
夜空中，白頭鴉差點笑破肚子。
這小子完了，絕對會被坑死！
白頭鴉心中清楚，之前在河神廟時，趙青反水，就已經讓陸夜心中不快。
如今竟還妄圖染指陸夜的功績，完全就是自尋死路！
……
子時三刻。
被大火吞噬的清濁島，已化作一片焦土。
「碧秀，哪怕敵人燒掉了所有線索，我也會把他揪出來，為你報仇！」
一個身著黑袍的青年男子立在那，俊朗的麵容上儘是恨意。
在他掌間，是一顆被燒毀的耳墜。
正是欽天司綠袍校尉碧秀所留。
「來人，調集所有力量，搜查過往七天出現在鬆陽鎮的所有修者！」
「一天內，給我一份完整名單！」
黑袍青年語氣如冰，斬釘截鐵。
「遵命！」
遠處，一群來自欽天司的強者肅然領命。
「你管你是誰，敢殺我魏遜的人，必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黑袍青年魏遜心中喃喃。
碧秀是黑袍青年的心腹屬下。
這次前來清濁島，本來就是「刷功績」鍍金的。
魏遜早已允諾，隻需碧秀撈到足夠的功績，就能讓碧秀官升一級，從副職校尉升遷為正職！
赤尾蛇君也早已答應配合，為碧秀多準備點「功績」。
不曾想，卻發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