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仙來朝 第545章 心有愧、江流螢
鬥天戰場一些機緣之地的造化，連站在上五境之巔的大能者都很眼紅。
諸如五行天淵、不死仙台等。
尤其是五行星海，更藏有足以鎮派的絕世重寶！
如今，若這些機緣之地隨著那些世界碎片散落世間，怎能不讓人心動？
當天便有許多老古董出行，前往世界碎片散落的地方。
而這一天發生的事跡，被稱作是“白日天隕”！
……
大羅劍齋。
“嘖嘖，鬥天戰場竟然崩塌破碎了，這可是千古未有的事情。”
曹瘋子高坐雲端，一手拎酒壺，仰望天穹。
密密麻麻的世界碎片耀眼如流星，隕落如雨，煞是壯觀。
“還撐得住麼？”
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
大羅劍齋山宗門大殿前，一襲青色寬袖羽裳的卓靈君，眉目間浮現一抹憂色。
過去十天，曹瘋子一人獨自迎戰來自陶氏一族、萬極天宮和青乙觀的三個老家夥。
戰況慘烈，早已震動整個青木洲天下。
曹瘋子未曾敗北，但也已負傷在身。
再加上持續廝殺十天時間，對曹瘋子的消耗也極大。
“你看我像撐不住的樣子？”
曹瘋子笑著喝了一口酒，旋即劇烈咳嗽起來，那張臉龐都變得蒼白三分。
“若撐不住，就換我來。”
卓靈君語氣清冷。
曹瘋子避而不答，卻談起另一件事，“鬥天戰場破碎之前，大羅劍齋的傳人都已返回，無一傷亡，卻唯獨不見蘇源小友，你說……他會否遭遇了什麼變故？”
卓靈君星眸微凝，旋即道：“吉人自有天相，依我看，他應該不會出事。”
曹瘋子一拍大腿，“我也這麼覺得！那就再等等，不出意外，我曹家兒郎們如今也已返回宗族，如此一來，很快會能得到和蘇小友有關的訊息！”
卓靈君提醒道：“你們曹家……如今可也不太平。”
過往十天，陶氏一族、萬極天宮、青乙觀三大頂尖勢力，各自派遣力量，將曹氏一族圍堵起來。
這三大頂尖勢力曾撂下狠話，隻要曹瘋子不從大羅劍齋離開，他們就會一直視曹氏一族為敵！
事實上，過去十天中，這三大頂尖勢力的力量，已多次出手，對曹氏一族進行圍攻。
所圖謀的，便是聲東擊西，迫使曹瘋子從大羅劍齋返回。
曹瘋子自然也知道事態的嚴重。
他喝了一口酒，漫不經心道：“他們或許能讓曹家傷筋動骨，但想要滅掉曹家，註定癡心妄想！”
頓了頓，他眸子中殺機一閃，道：“等渡過這次的危機後，我再一一去找他們算賬！”
卓靈君蹙眉道：“那你覺得，憑借你我的力量，能否保住大羅劍齋不滅？”
曹瘋子一怔，罕見地沉默了。
很難！
這次的對手，雖然隻有三個，卻都是青木洲踏足上五境之巔的老東西，一個比一個難纏。
三大頂尖勢力又傾儘一切手段針對曹氏一族，在這等情況下，想要保護大羅劍齋不受衝擊，無疑太難。
哪怕最終拚命死戰，大羅劍齋勢必也會付出嚴重代價。
“真不行，就帶著大羅劍齋的人撤離！”
曹瘋子一咬牙，道，“隻要人活著，問題就不大！”
卓靈君微微頷首。
若局勢發生到最壞的地步，也隻能這麼做。
“嗯？”
曹瘋子忽地接到一封宗族傳來的密信。
當看過後，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愣在那。
“發生了何事？”
卓靈君忍不住問。
“你自己看吧。”
曹瘋子把玉簡隔空遞給卓靈君。
當看完後，卓靈君也呆滯在那，清美絕俗的玉容上，一片恍惚之色。
玉簡是曹文傳來，把發生在地陰界兩儀城的種種事跡皆記載其中。
諸如爭鳴道場對決、鬥天石壁刻字、詭異亡靈大軍攻城等等。
自然地，也包括陸夜借用詭異亡靈之手，屠掉靈蒼界其他四洲陣營的血腥事情。
“若是訊息傳出去……”
許久，卓靈君輕語，“整個靈蒼界五洲怕是會掀起一場大地震！”
便是她這等存在，都感到心中發顫。
各大頂尖勢力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竟都被蘇源所殺，這樣的戰績也太過血腥和震撼。
曹瘋子眸泛異色，“能傳出訊息的，都已經死了，那些活著回來的，都欠下蘇小友救命之恩，怕是不會宣揚此事，因為這麼做，對他們有害無益。”
“事無絕對，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卓靈君蹙眉道，“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為妥。”
曹瘋子心情也猛地一下子沉重許多。
世人皆知，蘇源來自大羅劍齋，也和曹氏一族有著莫大關係。
一旦蘇源在地陰界的所作所為被傳出去，後果之嚴重，大羅劍齋承擔得起嗎？
曹氏一族又是否能扛住？
“付出如此代價，後悔麼？”
卓靈君忽地問。
曹瘋子仰頭把壺中酒飲儘，道：“對幫蘇小友，我心無悔。但對宗族……”
曹瘋子揉了揉自己胸膛，低聲道：“我心有愧！”
……
青木洲。
金柳城。
“又失敗了……”
當江流螢從金柳城第一修行勢力“靈河劍府”走出時，心中很是悵然。
過往三年，她已記不清自己失敗了多少次，每次在參與入門考覈時，就會被淘汰。
“瘸子，又失敗了吧？早說你這種人，不可能有機會修行的！”
“就她，還妄想踏上修行路？嗬嗬！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可憐啊，以前也是咱們金柳城首屈一指的天之驕女，誰能想到，會被毀掉玉容，打斷一條腿，如今更淪落到隻能活在城中的貧民區？”
……當江流螢走在返回家的路上，時不時會被人指指點點。
她早已習慣，或者已經麻木，隻抿著唇，拉低帽簷，遮蓋住滿是傷疤的臉龐，一瘸一拐地獨自走著。
當走進城中貧民區，就像踏入另一個世界，滿眼都是肮臟、汙濁、破敗、混亂的景象。
到處可見處於最底層的小偷、乞丐、妓女、賭鬼、醉漢……
江流螢悄然握緊藏於袖內的短刀。
過去這些年，在適應了最底層的貧瘠生活後，她最清楚一件事——
欺負你最狠的，往往是和你一樣處於最底層的人。
興許是運氣好，今天並未發生什麼波折。
當返回那隻能用家徒四壁形容的破敗院落後，江流螢這才長鬆一口氣，稍稍放鬆下來。
在最底層生活，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而江流螢早已習慣。
當她準備回房間時，忽地看到，那天穹上灑落無數像彗星般的光焰。
她並不知道，那是鬥天戰場崩碎之後，墜落下來的世界碎片，還以為大白天下了一場流星雨。
也太罕見。
呆呆地望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江流螢心中喃喃道：“若是許願能顯靈，讓上蒼賜予我一場重新修行的造化該多好……”
隻是，一想到今天在靈河劍府考覈中又一次失敗的經曆，江流螢心中一陣黯然，轉身就要走進房間。
可此時，庭院卻傳來砰地一聲悶響，似是有重物砸落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