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逆命，踏破九重天闕！ 第45章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陸行舟看著莊北玄的自述，不禁感歎此人才情之高，令人驚豔。
如若這《天問》所言為真，那麼凡俗之中的先天境界竟是由此人所創。
先天境界在陸行舟看來已是半步入道之法，在武學受限於人身藩籬之際，莊北玄竟能突破人體桎梏，以後天之身掌天地之力，這種開古今未有之先河的氣魄卻是令陸行舟佩服。
而莊北玄後期尋找突破武學先天的辦法，也是與他不謀而合，二人雖所處時代不同，卻是不約而同地走上了同一條路。
隻是，莊北玄是在前方無路的情況下，不得已散功重修，想要以這種水磨功夫探索出武學之路的下一個方向。
而陸行舟則是已有經過天外武道典籍所擴充套件的眼界，早已明確了下一步的突破方向，而後有意以散功重修的方式破開泥丸宮的瓶頸。
某種程度上來說，莊北玄的魄力哪怕是陸行舟亦是敬佩不已，哪怕易地而處，他也不一定能夠做得比莊北玄更好。
想到此處，對莊北玄越發感興趣的陸行舟，已是按耐住繁雜的思緒繼續看了下去。
「將先天之境修到儘頭的我，已是對人身有了極大的瞭解。
我隱隱間感覺到，妄想以人身撬動天地，以我目前對身體的開發程度仍然不夠。
哪怕，武學之道已是被我走到儘頭，但是依舊不夠！
我必須更進一步挖掘人體極限，開發人體潛力。
而在經過無數次的散功重修後，我已然隱隱感受到了那一處能夠徹底開發人體極限的所在之處。
我知道，這一步走出去，九死一生，但我萬死不悔！
那一天，我沐浴焚香，前往太冶子墳前祭拜，已是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
綿綿不絕的真氣在我體內流轉，這近百年時間所凝煉的真氣，其磅礴雄渾已是超邁這世上所有武者。
我將全身真氣凝聚，以破釜沉舟之勢衝向了兩眉之間，印堂穴與百會穴交彙之處。
「轟隆！」
在碰撞的瞬間，宛如開天辟地一般，劇烈地撞擊聲在我腦海中響起。
我頭痛欲裂，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而後便暈倒了過去。
……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我強撐起虛弱至極的身體，調動體內真氣溫養自身已是殘破不堪的身體。
當體內真氣被調動起來的一瞬間，我知道最糟糕的情況終究是沒有出現。
在我預料之中，一旦我衝擊失敗，先天真氣將會徹底潰散，將我的身體完全摧毀。
而如今，雖說身體已是接近支離破碎，但真氣終究還是保留了下來。
在略做調息後，我突然發現我竟是能夠完全洞察體內的真氣流動，宛如開了天眼一般。
得益於此，我僅僅使用了半個時辰便將受損最為嚴重的經脈勉強修複。
而後，我竟是無意間發現我已是能夠感知到方圓百丈內的一切風吹草動。
那一瞬間我沉默了，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我不斷熟悉著我這新獲取的能力。
我將這股力量命名為神識，而產生這股力量的源頭，我將之命名為神宮。
通過神識，我在洞察萬事萬物方麵有了完全不同的認知。
我甚至能夠利用神識控製重物移動，太玄神劍在我手中已是不再受限於雙手，而僅僅受限於我的神識強度。
到此，我已是發現了武學先天之後的下一個方向，那便是開辟神宮，凝煉神識。
但開辟神宮，凝煉神識便是武學終點了嗎？
不然，直覺告訴我武學前方必然還有路，隻是目前的我已是毫無方向。
於是，我又遵循著之前的老路。
既然暫時找不到前路，那便將神識之道走到儘頭，待我將神識之道走到儘頭，也許前路便會如之前一般自然顯現。
哪知，一入神宮深似海，從此再無回頭日！
為了磨煉神識，我不斷地消耗神識，禦使重物，隻為將神識鍛煉得更為堅韌，將其覆蓋範圍變得更廣。
……
十年時間倏忽而過，神識在我是百般磨礪下，增長卻是微乎其微。
原先能夠覆蓋方圓百丈的神識，如今不過能夠覆蓋方圓一百零一丈而已。
如此進展，讓我甚是頹廢，但我依然沒有放棄。
我莊北玄何等人物，不能殺死我的，隻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我知道我的方向錯了，我已誤入歧途！
神識之道，絕不是以如此簡單的方法便能走得通的。
於是，我再次遊曆天下，搜羅天下古籍……
四十年時間，我結合奇門遁甲，醫卜星相，終究是創出了一門獨有的錘煉神識之術。
同時在遊曆江湖期間，我於無意中得到了一塊具有神奇作用的玉佩——寧神佩。
寧神佩有著安神鎮靜之效，乃是凡俗武林之中武者夢寐以求的至寶。
有了寧神佩護持，武者神思清明，大大降低了武者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寧神佩乃是我以先天武學之法從靈玉山莊換取，這筆交易我覺得值，他們也覺得值，雙方可算是皆大歡喜。
我更是在佩戴其三十年後發現，它竟還有增益神識的作用。
當時的我簡直驚喜莫名，無意中想到靈玉山莊若知，必是追悔莫及。
我所隱居的山穀距離靈玉山莊亦是不遠，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要給他們一些補償。
但後麵想想，終究還是算了。
緣法，緣法，得之為緣，失之亦是緣！
曆經一百五十載，我終究是為神宮之法尋到了合適的道路。
然而，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凡人七十古來稀，一般武者好勇鬥狠，內傷無數，哪怕保養得當，百歲亦是高壽。
而我突破先天，又兼開辟神宮，能得一百五十載壽數已是難得。
但我終究是不甘啊！
……
我將神識修煉之法燒錄進寧神佩之中，將太玄劍置於我與太冶子墳前。
後世有緣者得之，望能繼我遺誌！
我這一生，一直走在求道的路上。
大道萬千，但終歸殊途同歸！
我的路未必是通途，但願後來人續之，改之，超邁之！
……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我莊北玄亦願為這萬千開道人之一，九死而猶未悔！
莊北玄絕筆！
天元四十年留！」
……
看完這本《天問》，知曉了莊北玄作為求道者的一生，陸行舟捧著書籍沉默良久。
他從懷中拿出了那塊寧神佩，將神識緩緩浸入其中，刹那間，無數文字如洪流般闖入了陸行舟的腦海。
陸行舟神思恍惚，待他稍稍適應後，凝神觀察後發現泥丸宮中已是出現了一篇數萬字的修煉之法。
而三個璀璨的大字懸浮於泥丸宮之上，熠熠生輝：
「鎖天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