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 第107章 偉大的父親

    當我回憶小時候的各種記憶猶新辦過的蠢事，還有父親在我上學開始甚至一直到我工作後每次見麵都要囉嗦他小時候很渴望上學，可是沒機會，所以把自己的願望要讓我幫他完成的重複話語，外地求學中父親對我的暴力式催促和那一次次送我出門看見我上了汽車在後麵依然久久站立中那雙渴望和期盼的眼神中，一直到我有了小丫才能讀懂父親。

黃佳欣像一個認真聽課的三好學生似的眨巴著芭比娃娃的眼睛認真聽我講完，自己歪著腦袋想了想後說道：“我大概知道了，也就是你們小時候自己喜歡找刺激對吧，還有你父親為何非要拿著棍子打你上學呢？難道你不愛上學啊？”

這位出生在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無憂無慮成長起來的女孩子，哪裡知道我們山裡孩子的生活？估計人家小時候覺得破了的娃娃熊直接扔垃圾桶在找媽媽要新的，而這娃娃熊如果放在山裡，那都是村長家孩子也玩不起的寶貝。

我或許是被剛才的回憶引起了心中的感慨和對家鄉的思念，對黃佳欣的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隻能和她碰了一杯紅酒，一口悶掉，還惹得一陣咳嗽，嗆的鼻子疼，而黃佳欣一飲而儘後除了臉上多一份桃花般紅潤外，在沒任何不適，人家估計在法國喝紅酒和自己在老家喝井裡撈出來的井水差不多。

猛的喝完這苦瓜炒辣椒的過期湯後竟然也話多起來，估計是酒精的作用吧，組織了下語言回答她：“是因為我小時候不愛學習，鄰居們的孩子都在外麵瘋跑野跑的玩耍，我也想參與其中啊，可父親就拿個棍子在旁邊盯著我寫作業，寫完作業在認真複習，直到吃飯點他滿意後才會允許我丟下課本去吃飯，或許當時年齡還太小，心裡比較恨他吧，甚至當時很羨慕其他的孩子沒有父親的棍棒，上初中一直到高中畢業，印象裡最深的就是經常因為交學費交學費，家裡太窮，拿不出多少錢，父親就連夜步行二十多裡的去親戚家借錢，每次父親都會對他們說儘好話，換來的是各種白眼以及各種勸說，基本都是勸農村的娃娃上學也沒什麼出息，不如早點撤學回家幫乾家務。可父親是依舊如八年抗戰的堅持非要供我讀書，或許因為叛逆心理吧，當時是真讀不下去了，可是每次回家看見父親那望子成龍的期待，還有比較害怕他那曾經形影不離的棍棒，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上學。”

說到這裡有種想抽自己的衝動，當時怎麼就不理解父親呢？竟然還埋怨他那麼久，又和黃佳欣碰了一杯，一飲而儘，可這次竟然沒那種嗆的難受感覺了。而且還喝出甘甜的味道，這倒是納悶了一次，不過這時暈乎乎的，竟然不知道自己主動喝了好幾杯特彆討厭的紅酒。

“你的父親好偉大呀，聽的我都感動的想哭了呢。後來呢，後來呢？”黃佳欣竟然眼睛裡有淚水在打轉，拿張紙巾擦了擦眼睛，有認真的詢問起來。

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本來是跑來撩妹的，結果弄得倆人成回憶探討會了，而自己現在也有點暈的感覺，這點酒如果換成白酒還不至於讓我暈，或許是第一次品嘗這種紅酒的滋味吧，也或許是心裡摻雜著思念情緒，讓自己容易醉。

“後來呀，後來在刻苦讀書唄，直到在高考時，考上了北京重點大學拿到通知書那一天，本來興奮的回到家想把這個喜訊告訴給爸媽，可是我父親接到我通知書時竟然哭了，印象特彆深，他那彎曲的後背蹲在院子裡自己捂著臉哭了半天，我怎麼拉都拉不起來，我母親告訴我，在我去學校領通知書時，父親是一夜都沒睡覺，因為他說這是他這輩子夢想成真的最後一道坎，隻要明天我能拿到通知書，那他這麼多年的夢就成真了。當時我那心情也特彆的難受，而接下來就是昂貴的學費問題，麵對這麼多的學費，我是束手無策，看見愁的滿臉焦慮的父親，我甚至想過不去上大學了，可是剛跟父親一提，父親竟發怒的打了我一頓，而這是他自從我上高中三年以來第一次動手，可是當時已經不再怕他那棍棒了，父親的棍棒落下時也不在那麼疼，他語重心長的話語現在還記得特彆憂心，我大學就是他的夢，是他一輩子無法完成的夢，全寄托在我身上，如果我不去上學，那就是毀了他的夢，最後說了句學費他來想辦法，我隻管準備上大學就可以。”

說到這時，我竟然黯然淚下，或許我當時並不算個好兒子，可是不得不說，在整個村子裡，哪怕是在整個鄉上，甚至縣上，我能有這樣一個父親，那真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寧願在做他兒子。

黃佳欣已經是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麵，這女孩竟然這麼的觸話生情。像今天這些話，我連周嵐都沒說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被黃佳欣給這麼一問，全囉嗦這麼詳細。

“後來呢？好來呢，你的學費是怎麼湊齊的？”黃佳欣和我又碰了一杯後迫不及待的問道。

估計對她來說就像聽故事一樣，但是看得出來，她本質的確不壞，而且還挺善良，但是夾雜太多的法國浪漫思想了。

我定了定神，微微一笑道：“後來，我父親把我家的老黃牛賣了，那是為我家耕地十幾年的老黃牛，現在還特彆清楚記得當買牛的那人牽著我家老黃牛走的時候，老黃牛走幾步扭頭回來看看，就覺得心裡如刀割一般，可是我也知道，這是父親真沒辦法了，不然他也不捨得。而我也去縣城工地跟著父親去打工了兩個月。在加上村子裡的鄰居和親戚們在藉藉錢，也就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