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心作聘山河碎,心竭方知月非卿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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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卿的指尖滲出血跡,我站在十丈開外看他匍匐爬行,心口劇烈地絞痛,卻堅定著不能再回頭。
阿茵......
他忽然抓住我曳地的裙角,你聞聞這個......
焦黑的掌心托著粒藥丸,混著腐肉與淚水的腥氣。
我苦澀開口:謝神醫又想讓我試藥
他急得咳出一攤黑血出來,這是解藥!你每月十五的毒發,我都記得......
我一把將它丟掉,表情冷漠:你可知我歸位那日,厄難毒體便大成了現在這些,我用不到。
謝棠卿怔怔望著一地解藥,突然發了瘋似的撕開衣襟:婉茵,你還是在記恨那個孩子是不是
我閉上眼,強撐著不要淚水落下。
是。當年你親手餵我喝下落胎藥時,可曾想過這也是你的骨血
現在,你不配後悔。
他跪在地上,每呼吸一次都更用力幾分。
取我的心頭血!用我的骨!我的肉!隻要孩子能回來......
暴雨傾盆而下,謝棠卿卻像瘋了一般。
曾經救人的手掘得白骨森森,忽然捧出個浸血的布包:你看!我找到安神湯的藥渣了!楚虞當年偷換的紅花草......
我冇有再管,隻是冷冷開口:遲了三年的解釋,比草還要賤。
他突然撲上來抱住我小腿,不是解釋!是懺悔!日日被萬蠱噬心,夜夜夢見孩子在哭......
我轉身離開,滾燙的淚混著血水滲進裙襬,他像是做了最後的決定。
阿茵,殺了我吧。
我怔怔地看著謝棠卿閉上雙眼。
可殺他,我做不到。
謝棠卿笑著咳出毒血:你說情毒無解,我便以身為皿。若殺我能解你心結,那我願意!
他猛地抓住我手腕刺向心口,來啊!
淚水順著我的眼角滑落,我再也受不了的提起刀,卻在落在謝棠卿心口時,看見刻下的茵字,失力倒下。
我纔不要你死。
我要你活下去,永永遠遠活在對我的愧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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