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不赴舊時約 010
】
“傅承硯,你真是無可救藥。”
我沒有再與他爭辯,隻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陸澤沉穩的聲音傳來:“星晚?”
“陸澤,動手吧。”
“你確定?”
“確定。”
結束通話電話,我將手機收起,冷冷地看著傅承硯。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他。
“你……你做了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
不到五分鐘,他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他顫抖著手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他心腹驚慌失措的聲音:
“傅總!不好了!我們安排在療養院的人……全都被控製了!沈先生……沈先生被陸澤的人接走了!”
手機從傅承硯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螢幕四分五裂。
他最後的籌碼,沒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任由你拿捏我的軟肋嗎?”我走到他麵前,眼神裡滿是鄙夷,“傅承硯,你太小看我了。在你第一次用我父親威脅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安排了。”
“我與陸澤合作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必須保證我父親的安全。”
“你在療養院的人,早就被我們換掉了。你每天收到的關於我父親的報告,都是我們做給你看的假象。”
“你以為自己掌控著一切,其實,你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跳梁小醜。”
我的話像一把把刀子,將他最後一點尊嚴和理智割得體無完膚。
“不……不會的……”他失神地搖頭,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騙我……你在騙我……”
“是不是騙你,你心裡清楚。”
我從包裡拿出第二份一模一樣的離婚協議,和一支筆,再次放到他麵前。
“簽了它。這是你最後體麵的機會。”
傅承硯死死地盯著那份協議,又抬起頭,用一種哀求到極致的目光看著我。
他的眼神裡,有悔恨,有痛苦,有不甘,還有一絲絲……瀕死的祈求。
他希望我能心軟,哪怕隻有一次。
可他忘了,我的心,早就在那個血色的展廳裡,被他親手殺死了。
我們對視了很久。
最終,他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了。
他拿起筆,顫抖著,在協議的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傅承硯。
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力透紙背。
簽完的那一刻,他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沙發上。
我收起協議,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一次,他沒有再阻攔。
走到門口時,我聽見他用氣若遊絲的聲音問:
“星星……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
愛過嗎?
當然愛過。
在我最黑暗的歲月裡,他曾是照亮我世界的唯一一束光。
我曾以為,我們會是彼此的救贖,會相守一生。
可他親手熄滅了那束光,將我重新推回了無邊的黑暗。
我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過去愛你的沈星晚,已經死了。”
說完,我拉開門,走了出去,將他,連同我們所有的過去,都關在了那棟冰冷的房子裡。
門關上的瞬間,我聽見裡麵傳來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野獸悲鳴般的嘶吼。
我沒有停留,一步步走下台階,走向停在路邊的,陸澤的車。
天,已經徹底黑了。
但沒關係。
從今以後,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光。
一年後。
我將父親從雲城接到了國外,這裡有全球最好的康複中心。
在我的陪伴和頂尖醫療團隊的照料下,他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甚至偶爾能清醒一小會兒,對著我笑一笑。
我已經很滿足了。
至於傅承硯。
在他簽下離婚協議,傅氏集團徹底破產後,他就消失了。
有人說他瘋了,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有人說他受不了打擊,跳海自殺了。
也有人說,他隱姓埋名,去了某個不知名的小鎮。
眾說紛紜,但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他就像一顆流星,曾在雲城的上空璀璨一時,最終卻迅速隕落,消失得無影無蹤。
冬日的暖陽,穿過雲層,普照大地。
我知道,屬於我自己的,那個最溫暖的春天,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