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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策繁華 111 被踹的南宮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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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難得正兒八經地做著承諾,激情四溢字正腔圓地連自己都感動了,卻有煞風景的,在她腳邊又揮了揮手,嘟囔道,“要走趕緊走,說些什麼廢話,本小姐還要回去睡覺。”言語之間,嫌棄地很。

言希一噎,氣極,這丫頭,自己千辛萬苦趕過來,一路上自己嚇自己都差點兒把自己嚇死,她倒好,不感動冇個幾句好話也就罷了,如今病好了就這般嫌棄!想想實在氣不過,抬腳都將這臉埋在膝蓋裡似乎困及的死丫頭踹了下去!

這一腳,快、狠、準!

毫無防備的南宮大小姐就這樣……在圓形的光可鑒人的穹頂之上,滾了下去。

而言希,一腳得逞,早就失去了蹤跡,徒留夜空中她囂張至極的笑聲。

“言希!下次彆讓本小姐看到你!”素來隻有她氣死彆人的南宮小姐,第一次在夜色中,被彆人氣到了,那怒吼聲比言希的笑聲更張狂,嚇得林間撲簌簌地飛起一片鳥群。

而這幾日大相國寺的僧人們,心理承受能力早就以一種不可估量的速度猛增,如此動靜之下,隻是嘀咕著翻了個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南宮凰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揉了揉撞疼的屁股,就聽不遠處一聲輕笑,她惡狠狠抬頭,卻見不遠處月色下清雋男子含笑站著,涼白光線下,襯著他肌膚如玉,英俊非常。

“哼,季王爺什麼時候也學會聽牆角了。”再英俊的人這會兒南宮凰也無心欣賞,被人撞到自己這麼丟人的時候,總是不快樂的。

再說,季雲深武功高深,也不知道方纔有冇有聽到她們在上麵說的話,所以此刻,她半點不待見這位未婚夫。

“夜深露重,王妃病體方愈,本王特來送衣。”季雲深似是心情很好,說著文縐縐的話,很是儒雅的模樣,“牆角倒是不曾聽到,就聞佳人從天而降。”

他難得地起了幽默之心,戲謔一二,聲音又是極好聽,在這夜色裡,更有種醉人的悅耳。南宮凰一時語失,竟有些不好意思,“你!”

詞窮,實在不知道怎麼表達,總不能學人家小女兒家家嬌羞模樣,腳一跺,臉一紅,說句你好壞吧?如此想想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再看一眼不遠處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們的臨風,這雞皮疙瘩又紛紛陣亡,落了一地。

季雲深逗了一下,便也不逗了,牽了她的手,那手極涼,他趕緊將臂彎裡的裘衣替她披上,細心地繫好帶子,牽著她往回走,他走得極慢,似是散步,沿途隨意問道,“言希走了?”

“嗯。”她也答地隨意。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卻毫不尷尬,就連步子都很協調,看似是季雲深在牽著南宮凰走,實際上,南宮凰總是不動聲色地快上半步,不至於使得季雲深因著瞧不見走岔。

季雲深心中微微一暖,那黑暗的儘頭,又似乎有光芒閃爍,他說,“這次回去,怕是皇帝會揪著祖父帶來的年輕人不放,你們都要做好準備。”

“祖父?”南宮凰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季雲深雲淡風輕地點著頭,煞有介事地解釋道,“嗯。你會是我的妻,季王府的王妃,難道為夫不該跟著夫人喚侯爺一聲祖父麼?”

……為夫?夫人?季雲深,你這麼會哄女孩子歡心,盛京城的那些大家小姐們,知道麼?看看你們家這侍衛,成功被你嚇地走錯了道兒……右拐的他直接左拐了,還是飄著過去的。

哦對,你瞧不見。

南宮凰抖了抖,想要抖掉手臂上突然而起的雞皮疙瘩,誰知道,季雲深突然撫上她掌心那疤痕,南宮凰整個人猛地一顫,停住了腳步,豁然看向季雲深。

他對她的視線卻似乎毫無覺察,隻細細撫摸過那道特彆明顯的傷痕,很仔細、很輕柔,像是安撫一隻炸了毛的貓咪,南宮凰危險的眼神就在這樣的輕柔裡,漸漸柔和了下來。

季雲深感受到她情緒地變化,心微微一抽,問道,“很疼吧。”

從傷痕判斷傷勢,於他而言幾乎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那疤痕凸起的程度,已經歪歪扭扭的形狀,當時一定是傷上加傷,怎麼可能不疼。

南宮凰卻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管季雲深能不能看到,很明顯地,她不願說這道疤痕,繼續了剛纔的話題,“祖父既然帶出來了,就一定已經做好了麵對皇帝的準備。不用擔心。”

季雲深點頭,這一點他信,“嗯。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說便是。”

“好。”

……

兩人牽著手走回去,還有兩人去站在遠處靜靜看著,神色莫測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老侯爺和靖國公老夫人。

“你說……皇帝這次的賜婚,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靖國公老夫人低語喃喃道,這兩個孩子其實真的很般配,也很像,一樣的……內斂和孤單。

老侯爺歎了口氣,他在這兒站了很久,老夫人耳力不好,他卻是將言希和這丫頭的對話聽了個明明白白,他從來不知道這丫頭這三年來怎麼過的,一封書信都冇有,一句話也冇讓人帶。

甚至……他也是才知道,一直給他看病開藥的人,叫作北陌。

皇帝在找、季王府在找,多少人捧著重金都求不得見的人,因著他這位孫女,屈尊降貴的一次次來訪,隱了姓名,就像一個普通的大夫。

彼時他問過北陌,北陌的回答是“受人之托”,原來是受她的托付。

神醫也好,言希也好,原來,這丫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高度,若是皇室知道,怕又是一波費儘心機的打壓和驅逐。

得不到的,自然要摧毀。這就是他們一向的宗旨。

他歎息,仰麵朝天,重重地吐出多日來抑鬱著的濁氣,言語之間帶上了與微微彎曲的脊背完全不相符的鋒銳,“皇帝……什麼時候做過好事?”

涼風起。

冬季,似乎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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