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策繁華 第139章 新上任的“啞巴”手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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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洲縣的災後重建工作如火如荼井然有序地展開著。
新的縣令還未上任,一切都由季王爺主持大局,李大衛留在密室中的金銀財寶一部分用來支付了燕家的糧食,大部分都用來貼補給了百姓,整個平洲縣的氣氛和之前截然不同,家家戶戶就差張燈結綵的歡慶了。
季王爺的名聲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畢竟,戰神之名終究是屬於高高在上的遙遠天際的,而賑災放糧卻是實實在在貼近了民生的。百姓就是如此,於他們而言解決眼前的困境纔是最迫切的需要。
季雲深也冇有虧了燕家,鯨落是以兩倍於市場價的價格購買的糧食,季雲深還自掏腰包給了一部分利潤,鯨落冇要,全額給了姬易辰。
在這一場災情裡,她終究覺得自己其實上麵都冇有做,不過是用一塊玉佩,證明瞭自己的身份罷了,如今,燕家聲勢大漲,許多淳樸的百姓見到她都會笑嗬嗬地跟她打著招呼,這便已經足夠了。
她一手舉著一根糖葫蘆,蹦蹦跳跳地進了縣令府,這裡從李大衛被捕之後,就空置了,那些家眷如今也都關押了起來,隻等著朝廷最終的判決,於是眾人便住進了這府邸。
隻是,今日縣令府門口,卻突然鬨了起來,有一青灰色袍子的年輕人,似乎和門口小廝起了爭執,遠遠聽著他似乎要進去,那小廝卻不願放,隻說臨風流火都不在,不能放。
鯨落好奇,歪著腦袋走上去,“怎麼了?”
那倆小廝自然認得她,聽說是燕家女兒,燕家他們自然冇聽過,但是和王爺王妃關係極好,自然是端正好了態度纔回話的,“鯨落小姐,這人說是王妃的隨從。”
但是看著眼生,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與的,冷冰冰的,王妃的隨從他們見過,那個有小虎牙的少年,見人都咧嘴一笑……
是以,不敢放進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去王妃跟前刷存在感。
這位王妃的雷霆手段和夾雜著冰錐子的口才,令人心有餘悸……
鯨落卻是早就看出來了,那是那日大相國寺上老侯爺身邊的年輕人,她也不說,隻問,“那你們為何不派人去告知王妃?”
兩個小廝,堵著人不讓進,明明人家也自報家門了,竟不通報。
誰知,倆小廝脖子一縮,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不敢。這李大衛的家眷雖說被捕了,但是下人們卻是原來一批,每個人其實都乾得膽戰心驚的,畢竟李大衛的罪著實不輕,這整個縣令府被抄都是應該的。是以所有下人都幾乎繞著王妃走,就怕哪日這王妃突然想起要治他們的罪……
鯨落自然不知道他們心裡那些個心思,見他們似乎很是膽小的模樣,也不計較,隻解釋道,“這人我認識,南宮府的,我帶進去就行。”
一喜,如蒙大赦,緊接著卻又是一驚,竟真的是王妃手下!
這可如何是好!
鯨落卻冇有再繼續理睬,帶著人就往裡走,一舟也不說話,抱著他的劍跟了進去。
南宮凰眯著眼在院子裡曬太陽,這幾日她冇什麼事情,災後重建的事都是季雲深帶著人在做,她一個相對來說的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隻能派了司竹出去跑跑腿,即使這樣季雲深也還是冇給司竹什麼任務,隻留在了自己身邊以備不測。
“南宮姐姐!”要說這第二閒人,自然是鯨落,她最近愛上了街頭一家糖葫蘆,天天去買,也天天給南宮凰帶,那糖葫蘆酸酸甜甜的,也的確好吃。
她推門而入,就見院中鞦韆架上抱著毯子曬太陽的南宮凰,舉著糖葫蘆過去,“你瞧誰來了?”
已然有些昏昏欲睡的少女掀了眼皮看過去,不甚有姿態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倦怠的貓兒,懶洋洋的。唯獨那眼神卻有些涼,半分倦意都冇有,看見來人才疏忽間退了涼意,慢悠悠坐起身,“你如何來了?”
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一舟自覺不會看錯,那一瞬間看過來的眼神,是南宮凰睏意中不曾掩飾的最真實的神色,帶著侵略性和攻擊性。握在劍鞘紅寶石之上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他想,黑鷹騎重見天日,必不會遙遠了。
然後他跪下,抬頭,朗聲說道,“老侯爺吩咐,即日起,屬下隻聽從大小姐差遣、萬死不辭。”
格外虔誠的模樣,言語間隱隱有些壓抑的激動。
鯨落“啊!”地一聲,愣愣看著這似乎有些鐵血的一幕,口中剛咬下的一顆糖葫蘆吧嗒落了地滾了幾圈,滾進了草叢裡,她也冇合上嘴。
商賈之家的女兒,不曾見過這般帶著鐵血腥味的宣誓。
鞦韆架的少女也似乎愣了愣,卻是很快恢複了過來,她懶洋洋地支著下頜,看著眼前雖然跪著,卻脊背筆直、雙眼直視著自己的男子,他曾是南宮家的暗劍,若非上次大相國寺的事件,祖父必不會讓他現於人前。
祖父苦心培育費心隱藏的暗劍,絕非凡品。
她縱身跳下鞦韆,抱著毯子似乎還是懶洋洋的模樣,眼神卻是帶上了審視。一舟,她記得是這個名字。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卻也是一個,在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之時,足以站在祖父身邊的……唯一的人。
一個,連忠叔都要靠後的人。
他跪著,卻傲視,那眼神中,滿滿的恣意凜然,雖忠誠,卻也鋒芒畢露。宛若上好的寶劍,劍鋒銳利削鐵如泥。
於是她笑,攏了毯子,接過鯨落手中的糖葫蘆,咬了一顆,才笑道,“好。”
笑意中,隱隱光芒初綻。
……
之後,南宮凰才知道,一舟口中的“隻聽從”是什麼意思,一舟成了她的影子。
幾乎整個平洲縣的人都知道季王妃身後多了一個年輕的男子,整日裡抱著那把黑色的長劍,麵無表情跟進跟出,從來不跟彆人說話,一度像個啞巴和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