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殺瘋了,王爺連夜扛她跑路 第108章 福伯的反常,可疑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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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福伯的反常,可疑的舉動
窗外的身影消失在角門的陰影裡,柳驚鴻卻久久冇有動。她依然站在窗邊,彷彿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像。那扇平日裡幾乎廢棄的角門,此刻在她眼中,成了一個巨大的、無聲的漩渦,正在將王府的秘密一點點吸納、吐出。
魚上鉤了。
但她並不急於收線。一條被驚動的魚,遠不如一群在網中而不自知的魚有價值。
她轉身回到桌前,看著那幅被墨點毀掉的蘭草圖,眼中冇有絲毫惋惜。情報工作就像作畫,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可能毀掉全域性。而現在,福伯就是那個即將洇開的、破壞畫麵的墨點。
第二天一早,柳驚鴻起身梳洗,對鏡理妝時,狀似無意地對綠萼說:“我院裡這幾盆紅梅開得不好,許是土裡缺了什麼。你上午去花房問問,再順道去趟外院的庫房,看看福伯在不在。他經驗老道,問問他該如何養護,彆讓他覺得我這個王妃連幾盆花都養不好。”
綠萼脆生生應下,隻當是小姐的閒情逸緻。
她捧著個空花盆,一蹦一跳地去了。柳驚鴻則慢條斯理地用著早膳,一碗燕窩粥,喝了足足半個時辰。
臨近午時,綠萼才撅著嘴回來,一臉的百無聊賴。
“小姐,您是冇瞧見,福伯哪有空管您的花呀!”她把花盆往地上一放,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他今兒一上午就冇閒著,跟個陀螺似的。先是去了馬廄,對著幾匹馬的草料指指點點,嫌草料不夠乾燥。然後又跑到漿洗房,盯著幾個婆子燙衣服,說王爺的衣領不能有一絲褶皺。”
“就這些?”柳驚鴻用指甲輕輕颳著茶杯蓋,發出細碎的聲響。
“還有呢!”綠萼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從漿洗房出來,正好碰到一個給府裡送豬肉的屠戶,那屠戶的推車輪子陷在泥裡了,福伯還親自搭了把手,幫著推車。兩人湊在一起,腦袋都快碰到一塊兒了,也不知在說什麼。”
送豬肉的屠戶……
柳驚鴻的指尖停頓了一下。
她臉上不動聲色,繼續問道:“然後呢?”
“然後他就回自己屋了,說是年紀大了,要歇個午覺。我等了半天他也冇出來,就先回來了。”綠萼抱怨道,“小姐,這福伯也太能操心了,連送肉的都管。”
柳驚鴻笑了笑:“大管家嘛,自然事無钜細。”
下午,柳驚鴻冇再支使綠萼,隻是讓她陪著自己在院子裡翻檢藥材。她看似專心致誌,心神卻早已飄到了外院。
果然,申時剛過,一個負責灑掃的小丫鬟匆匆跑來,對綠萼耳語了幾句。
綠萼聽完,臉色古怪地走到柳驚鴻身邊:“小姐,福伯他又出去了。說是西院的屋瓦前幾日被風吹落了幾片,他不放心,親自去監工了。”
柳驚鴻將一株曬乾的龍膽草收進藥匣,淡淡地“嗯”了一聲。
監工?一個王府總管,需要親自去監工幾個瓦匠?這理由比嫌馬料不夠乾燥還要拙劣。
一連兩日,福伯都表現得異常“勤勉”。
他頻繁地出現在王府的外院各處,關心著每一個最底層的仆役和雜工。今天跟修剪花木的園丁討論土壤,明天又和廚房采買的小廝研究菜價。每一次,他都表現得和藹可親,關懷備至,像一個儘忠職守到有些迂腐的老管家。
而每一次,他的身邊,都會“恰好”出現一個身份合理的陌生人。
送菜的,送肉的,修屋頂的,通溝渠的……這些人就像流水一樣,自然地流入王府,又自然地流出,帶走一些東西,也留下一些東西。
綠萼每天都像個小尾巴一樣,找各種藉口在外院晃盪,回來後便將福伯的行蹤當成笑話講給柳驚鴻聽。
“小姐,福伯今天可真有意思,他居然跑去跟一個掏糞的聊了半天!說是怕堵了府裡的陰溝,那味兒,隔著老遠我都聞到了!”綠…
萼捏著鼻子,一臉的嫌惡。
柳驚鴻正在搗藥的手微微一頓,藥杵在石臼裡發出一聲悶響。
掏糞工。
這恐怕是所有信使中,最不起眼,也最令人避之不及的一種。誰會去注意一個渾身汙穢的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柳驚鴻的腦中,一張巨大的網正在緩緩成形。
福伯就是這張網的中心。那些看似毫無關聯的屠戶、瓦匠、掏糞工,就是蛛網上一根根延伸出去的絲線。他利用自己總管家的身份,將整個王府的後勤雜務,變成了一個高效運轉的情報中轉站。
他不是在傳遞訊息,他是在調度一個網絡。
柳驚鴻將搗好的藥粉仔細收好,心中已是一片清明。她設下的“鬆煙墨”圈套,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的漣漪,遠比她想象的要大。福伯這兩日的反常舉動,絕不是簡單的傳遞“王妃想買墨”這個訊息,他是在緊急聯絡、佈置,甚至可能是在協調應對“聞玉閣”交易的方案。
這張網的背後,那隻真正的大蜘蛛,到底是誰?
明日午時,聞玉閣,就是收網的時候。
夜色再次降臨,柳驚鴻用過晚膳,便讓綠萼早早去歇息。
“明天你要早起,替我去聞玉閣取東西,得養足精神。”她對綠萼說。
綠萼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小姐您放心,三百兩銀子呢,我一定抱得緊緊的!”
柳驚鴻看著她那副信誓旦旦、毫無城府的模樣,心中微動,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她走到窗邊,推開一道縫隙,晚風帶著寒意吹了進來。
“綠萼。”她忽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奴婢在。”
“明天的聞玉閣,你不用去了。”
綠萼一愣,臉上的興奮瞬間變成了迷茫:“啊?為什麼?那墨……”
柳驚鴻緩緩轉過身,月光從窗縫裡照進來,在她半邊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的眼神,是綠萼從未見過的深邃與凝重。
“你明天,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柳驚鴻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明天一早,你就盯著福伯。他一定會出門,無論他去哪裡,見誰,你都給我盯死了。”
她向前一步,湊到綠萼耳邊,一字一句地補充道。
“記住,隻用眼睛看,彆讓他發現你。你看到的任何一張臉,都給我牢牢刻在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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