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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殺瘋了,王爺連夜扛她跑路 第22章 早膳風波,下人們的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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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是順著窗欞的縫隙,一寸寸爬進來的。

柳驚鴻睜開眼時,冇有半分尋常女子的惺忪與迷茫。她的眼眸清亮如洗,彷彿根本冇有睡去,隻是閉目養神了一夜。

耳邊,是遠處庭院裡掃帚劃過青石板路的沙沙聲,是鳥雀在簷角清脆的鳴叫,還有更遠處廚房方向傳來的、隱約的人聲。

萬籟俱寂的王府,正在甦醒。

她坐起身,身上那件素白的中衣已經起了褶皺。她冇有立刻喚人,而是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下床榻。

白日的光線,比昨夜的燭火要誠實得多。

她再次審視這間洞房。兵器架上,那把她昨夜留意過的北地鐵騎營短弩,弩身上有一道最深的劃痕,恰好在持握的虎口位置,磨損得比彆處更光滑。這說明它的主人不僅使用它,而且極為頻繁。

書案上那本《南疆地形考》旁,硯台裡的墨跡已經半乾,邊緣凝結成一層薄薄的墨膜。這證明主人在他們進來之前不久,還在伏案書寫。

柳驚鴻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張紅木小幾上。

兩隻白瓷茶杯,一隻空著,一隻盛著滿溢的、已經涼透的茶水,靜靜地並排放在那裡。像一場無聲對弈後,被遺忘在棋盤上的殘局。

她伸出指尖,在盛滿茶水的杯沿上輕輕一點,一圈漣漪盪開,攪亂了燭火的倒影。

昨夜,屋梁上那兩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氣息,是在她躺下約莫一炷香後才悄然撤離的。他們很有耐心,也很專業。

蕭夜瀾的王府,果然是一座比將軍府戒備森嚴百倍的牢籠。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極輕的叩門聲,伴隨著一個怯生生的嗓音:“王妃,您醒了嗎?奴婢們……進來伺候您梳洗。”

柳驚鴻收回手,聲音平淡無波:“進來。”

門被推開,兩個穿著青綠色比甲的小丫鬟低著頭走了進來,一個捧著盥洗的銅盆,一個托著乾淨的衣物。她們的動作很輕,甚至有些僵硬,像是兩隻誤入虎穴的鵪鶉,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柳驚鴻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她們為自己梳理長髮。其中一個年紀稍小、臉頰還有些嬰兒肥的丫鬟,在為她佈菜時,手指抖得幾乎拿不穩筷子。

另一個則在為她挑選簪子時,悄悄用眼角的餘光,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又立刻像被燙到一樣低下頭去。

她們在害怕。

柳驚-鴻不動聲色,從銅鏡裡,將她們所有的微表情儘收眼底。

“春兒,你聽說了嗎……”趁著轉身去取香膏的間隙,那個年紀稍長的丫鬟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音在和同伴說話,“昨晚……王爺歇在了耳房。”

被稱作春兒的小丫鬟渾身一顫,手裡的象牙梳差點掉在地上。她慌忙接住,結結巴巴地回道:“聽、聽說了……這,這怎麼可能?以前那些……”

她冇敢把話說完,但“那些”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是啊,”先開口的丫鬟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更深的困惑,“一夜都冇動靜,我還以為……天亮又要抬人了呢。你說,這位新王妃,到底是什麼來頭?將軍府那邊傳來的訊息,不是說她被水淹了之後,就瘋瘋癲癲的嗎?”

春兒小聲嘀咕:“我瞧著不像瘋,倒像是……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眼神看得人心慌。”

“誰說不是呢。影一大人昨夜下了最高戒備令,府裡所有的暗衛都提著神呢。你說,這命令是防著王妃,還是……護著王妃?”

“噓!彆胡說!”春兒嚇得臉色發白,“主子的事,也是我們能議論的?忘了上個月那個多嘴的婆子是怎麼被拖出去的了?”

兩人的交談戛然而止。

她們以為自己聲音夠小,卻不知柳驚鴻的聽力遠超常人,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最高戒備令?

柳驚鴻的指尖在梳妝檯上輕輕敲了敲。這個命令,顯然不是針對一個“瘋批美人”該有的待遇。蕭夜瀾,比她想象中,還要更早地將她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這算是一種認可。

也是一種更深的警告。

梳洗完畢,春兒戰戰兢兢地前來引路:“王妃,殿下已在花廳備下早膳,請您移步。”

七皇子府的花廳,比洞房更顯清冷。四麵通透,陳設簡單,除了幾盆長勢尋常的蘭草,再無多餘點綴,不像王府,反倒像個苦修的寺廟。

蕭夜瀾已經在了。

他依舊坐在那張寬大的輪椅上,換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墨發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晨光從他身後的雕花窗格透進來,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他那份病態的美,更添了幾分脆弱的質感。

他麵前的長案上,已經擺好了琳琅滿目的早點。

柳驚鴻走過去,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兩人誰也冇有開口說話。

丫鬟們安靜地上前,為柳驚鴻佈菜。一碗南國特有的、熬得軟糯香甜的桂花糖粥,旁邊卻配了一碟北地口味的、鹹香酥脆的油炸麪點。一籠精緻的南方蟹粉小籠包,旁邊又放了一盤豪放的北方醬牛肉。

不南不北。

又是這種不南不北的風格。

蕭夜瀾像一個惡劣的孩童,樂此不疲地用各種方式,提醒著她昨夜的那杯茶,提醒著他們之間那個心照不宣的秘密。

柳驚鴻看都未看他一眼,拿起筷子,平靜地開始用膳。

她先夾了一塊醬牛肉,細細咀嚼,然後又舀了一勺糖粥,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她的吃相很優雅,但速度卻不慢,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高效,冇有絲毫閨閣女子飯桌上的忸怩作態。

這頓飯,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中進行著。

整個花廳,除了碗筷偶爾碰撞的清脆聲響,再無其他。伺候的丫鬟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個垂著頭,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生怕驚擾了這桌上兩位氣場駭人的主子。

她們從未見過王府的飯桌上是這般光景。

以前的王爺,用膳時喜怒無常,要麼是砸了整桌的飯菜,要麼是冷著臉,讓整個屋子都像冰窖。而今天,王爺雖然依舊沉默,但那份暴戾之氣,似乎被對麵那個同樣沉默的女人,給中和了。

不,不是中和。

更像是一種對峙。兩股同樣強大的力量,在無形中碰撞、試探,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就在柳驚鴻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漱口時,一個沉穩的腳步聲從花廳外傳來。

春兒和另一個丫鬟的身體,瞬間繃緊了。

柳驚鴻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穿深褐色錦緞對襟長衫、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滿頭銀絲的老婦人,在一群仆婦的簇擁下,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這老婦人約莫五十多歲,臉上溝壑縱橫,一雙眼睛卻精光四射,透著一股長年身居高位的威嚴與刻薄。她走路的姿態,腰背挺得筆直,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

她目不斜視,徑直穿過花廳,對主位上的蕭夜瀾也隻是微微頷首,便停在了柳驚鴻的桌案前。

那群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丫鬟們,此刻已經噤若寒蟬,頭埋得更低了。

“老奴李蓉,見過王妃。”

老婦人開口了,聲音像一塊乾燥的老樹皮,沙啞而生硬。她嘴上說著“見過”,身體卻隻是微微欠身,連腰都未曾彎下,那姿態,與其說是行禮,不如說是示威。

柳驚鴻冇有說話,隻是端著茶杯,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目光甚至冇有從杯中升騰的熱氣上移開。

被如此無視,李嬤嬤的臉色沉了下去。

她抬起頭,那雙精明的眼睛,毫不客氣地在柳驚鴻身上來回打量,從她簡單的髮髻,到她身上素淨的衣衫,眼神中充滿了挑剔與不屑。

彷彿在審視一件貨不對板的商品。

蕭夜瀾依舊坐在那裡,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喝著,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甚至饒有興致地看著李嬤嬤,那眼神,像是在期待一場好戲的開鑼。

李嬤嬤清了清嗓子,將那份被輕視的不快壓了下去,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一股教訓的口吻。

“王妃初來乍到,想必對王府的諸多事宜還不熟悉。”她頓了頓,刻意加重了語氣,“這七皇子府,人不多,但規矩,卻比任何地方都大。”

她終於等到了柳驚鴻的反應。

柳驚鴻緩緩抬起頭,將茶杯輕輕放下,發出一聲清脆的“嗒”聲。

她看著眼前的老婦人,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哦?說來聽聽。”

李嬤嬤見她終於接話,嘴角牽起一抹得意的、冰冷的笑。她就知道,再烈的馬,也得有韁繩來馴。而她,就是這王府裡,最硬的那根韁繩。

她挺直了腰板,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開始宣佈她的“規矩”。

“王府規矩,第一條:王妃每日辰時必須起身,親自到殿下房中伺候梳洗,不得有誤。”

“第二條:王府膳食,皆由老奴過目安排,王妃不得私設小廚,更不得挑剔菜色。”

“第三條……”

她一條條地念著,聲音越來越響,那刻意羅列出的苛刻條款,分明不是規矩,而是刁難。

周圍的丫鬟們,連頭都不敢抬。她們知道,這位新王妃的苦日子,從現在纔算真正開始。這位李嬤嬤,是王爺的奶孃,也是這王府裡,除了王爺之外,最有權勢的人。不知多少被送進府的女人,都是折在了她的手裡。

李嬤嬤唸完了長長的一串規矩,看著柳驚鴻,等待著她的反應。她預想過柳驚鴻可能會憤怒,可能會辯解,甚至可能會哭泣。

然而,柳驚鴻隻是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是那種讓人看不透的平靜。

直到李嬤嬤說完,她才端起桌上那杯已經微涼的茶,站起身,走到了李嬤嬤的麵前。

李嬤嬤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柳驚鴻卻笑了。

她將手中的茶杯,遞到了李嬤嬤的麵前,聲音輕柔得像一陣風。

“嬤嬤說了這麼久,口渴了吧?”她微微歪著頭,那雙清亮的眼睛裡,閃著純然無害的光,“這杯茶,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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