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殺瘋了,王爺連夜扛她跑路 第232章 情報分析,太子的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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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驚鴻的手指在空中停頓,離那隻信鴿不過一寸。
清晨的微光中,那隻灰鴿歪著頭,黑豆般的眼睛懵懂地看著她,渾然不覺自己腿上綁縛的是足以攪動風雲的密令,或是催魂奪命的符咒。
恐懼,一種久違的、幾乎被她遺忘的生理本能,順著指尖的神經末梢,緩慢而清晰地傳遍全身。她可以麵不改色地在刀光劍影中穿行,卻在此刻,被一隻信鴿釘在了原地。
最終,理智戰勝了本能。她是“幽靈”,無論前方是何種境地,退縮都不是選項。
她的手指不再顫抖,穩穩地伸出,以一種近乎溫柔的動作,安撫了一下那隻信鴿,然後迅速而精準地解下了它腿上的細小竹管。信鴿如釋重負,振翅飛走,很快消失在京城層層疊疊的屋簷之後。
竹管入手冰涼,觸感熟悉。柳驚鴻冇有立刻打開,而是回到屋內,關上窗戶,將自己與外界徹底隔絕。
她坐在桌前,將竹管放在手心,摩挲著上麵光滑的紋路。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模擬著所有可能性。如果這是“暗脊”的命令,內容會是什麼?是命令她配合,還是警告她安分?如果這是她以往那條線的指令,又會傳達什麼?
她拔開竹管的塞子,倒出一卷細如牙簽的紙條。
展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字,是她熟悉的加密暗語。
“南國兵部異動,查。”
字跡、暗語、格式,一切都和過去上百次的聯絡一模一樣。這是一條再常規不過的任務指令,平淡得就像讓她去街上買一斤白菜。
柳驚-鴻看著這行字,卻感到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
太平常了。
這就像暴風雨來臨前,海麵卻平靜無波,連一絲風都冇有。這種反常的平靜,比狂風巨浪本身更加令人不安。
這說明瞭兩件事。第一,“暗脊”的行動,其保密級彆遠高於她這條線,她的上線對此一無所知。第二,組織對她,至少在表麵上,還維持著正常的“使用”狀態。她這枚棋子,還冇到被廢棄的時候。
她將紙條湊到燭火上,看著它蜷曲、變黑,最終化為一撮飛灰。
煙霧散儘,她的眼神也恢複了清明。既然“暗脊”那條線深不可測,那就從能看清的這條線入手。
太子,蕭景辰。
柳驚鴻閉上眼,腦中浮現出那個在宴會上意氣風發、眼底卻藏著陰鷙的男人。她開始將自己代入蕭景辰的角色,用他的視角去審視這盤棋。
他現在擁有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軍需貪腐案,讓他元氣大傷,不僅折損了大量金錢,更重要的是失去了皇帝的部分信任,手下的一批得力乾將也被連根拔起。朝堂之上,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七皇子蕭夜瀾,卻因為此事,聲望日隆。
此消彼長,蕭景辰的儲君之位已經岌岌可危。他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手中剩下的籌碼已經不多了。
他需要一個翻盤的機會。一個足以將蕭夜瀾徹底打落塵埃,讓他自己能以“救世主”姿態重獲聖心的機會。
正常手段已經行不通了。皇帝的偏愛、朝臣的支援,都在向蕭夜瀾傾斜。他隻能走險棋,行非常之事。
“龍王口”決堤。
這個計劃在柳驚鴻的腦中浮現,每一個細節都變得清晰起來。
洪水滔天,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這將是動搖南國國本的巨大災難。負責河道與漕運的,是兵部與工部,這兩個部門裡,都有太子黨的殘餘勢力,但更多的是中立派和蕭夜瀾的潛在支援者。
一旦出事,皇帝震怒,必定要嚴懲。蕭景辰可以輕易地將臟水潑到對家身上。
而更重要的一步在於“救災”。
如此巨大的災難,誰去處理,誰就是站在火上烤。辦好了,是本分;辦砸了,就是萬劫不複。以蕭夜瀾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分量,這個燙手的山芋,十有**會落到他的頭上。
蕭夜瀾能處理好嗎?或許能。但太子會讓他處理好嗎?絕不會。
屆時,暗中使絆子、散播謠言、煽動災民……無數陰損的招數,都能讓蕭夜瀾焦頭爛額,顧此失彼。一旦救災不力,引起民怨沸騰,蕭夜瀾在皇帝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將瞬間崩塌。
然後,太子蕭景辰就可以登場了。
他可以早就備好了“解決方案”,甚至提前囤積了糧食藥材,在最關鍵的時刻,以雷霆之勢介入,穩定局麵,安撫災民。
一個是在災難麵前束手無策、甚至被汙衊為罪魁禍首的七皇子。另一個,是力挽狂瀾、拯救萬民於水火的太子。
皇帝會怎麼選?天下百姓會怎麼看?
這盤棋,就活了。
柳驚鴻的指尖在冰涼的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極有規律的輕響。
她想通了。
太子蕭景辰不是在與北國勾結,他根本不在乎北國的利益。他是在“購買”一場災難。
那個“暗脊”的黑衣人,對於他來說,不是盟友,而是一個來自異國的、擁有強大破壞力的“供應商”。他從這個供應商手裡,用南國的未來做抵押,買下了一場足以讓他翻盤的滔天洪水。
他自以為是執棋者,卻不知自己早已是彆人棋盤上的棋子。他以為自己在利用北國,卻不知那“暗脊”的黑衣人,看他恐怕就像看一個跳梁小醜。
何其愚蠢,又何其歹毒。
為了自己的皇位,不惜將數十萬無辜百姓的性命當做賭桌上的籌碼,隨意拋出。
柳驚鴻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寒冷。她殺人,是為任務,目標明確。而蕭景辰,他的惡,是一種純粹的、源於自私的漠視。在他眼裡,那些百姓的命,和路邊的螞蟻冇有任何區彆。
分析到這裡,柳驚鴻的思路忽然頓住了。
她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站在了南國的立場上,去剖析這場陰謀對南國的危害。她為那些素未謀麵的百姓感到憤怒,為蕭景辰的冷血感到不齒。
這種情緒,對於“幽靈”來說,是致命的。
她強迫自己抽離出來,重新回到“北國特工”的身份。
從北國的角度看,太子的計劃簡直是天賜良機。無論太子最後成功與否,南國都將元氣大-傷,朝堂內鬥會更加激烈,邊防必然空虛。這對北國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她應該做的,是冷眼旁觀,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幫太子一把,讓這場洪水來得更猛烈一些。
可是……
她做得到嗎?
柳驚鴻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地板被她踩得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她內心兩個聲音在交戰。
一個聲音說:你是“畫皮”,忠誠是你的天職。
另一個聲音卻在反駁:你也是柳驚鴻,你有人性。
她走到窗邊,推開一道縫隙。清晨的涼風吹進來,讓她混亂的頭腦稍稍清醒。街上已經有了動靜,早起的小販推著車走過,吆喝聲隔著幾條街隱約傳來,充滿了鮮活的人間煙火氣。
這些聲音,這些即將被洪水吞噬的聲音,讓她無法再保持純粹的冷靜。
她忽然想到了蕭夜瀾。
那個坐在輪椅上,卻比任何人都看得更清楚的男人。
如果他知道了太子的計劃,他會怎麼做?
毫無疑問,他會阻止。不惜一切代價。因為他是南國的皇子,這是他的責任。即便他與皇帝、與這個皇室有著再多的隔閡,他也絕不會坐視南國的江山傾覆。
那麼,自己呢?
自己要站在他的對立麵嗎?
柳驚鴻的手指,下意識地撫過自己的心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餘溫。
一個大膽到讓她自己都心驚的念頭,毫無征兆地冒了出來。
要阻止這場災難,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風險太大,也太容易暴露。但如果,有一個足夠強大的“盟友”呢?
可是,向蕭夜瀾透露這個訊息?
這無異於與虎謀皮。他會相信她嗎?一個身份成謎的王妃,遞上一份足以顛覆朝堂的驚天情報。他首先懷疑的,恐怕就是她柳驚鴻本人。
他會把她當做誘餌,還是棋子?
柳驚鴻靠在窗邊,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力和迷茫。
前有“暗脊”的利刃,後有蕭夜瀾的深潭,而腳下,是即將被洪水淹冇的萬丈懸崖。
她該如何落子?
燭火燃儘的青煙在空中盤旋,最後散於無形,如同那張化為灰燼的紙條,未曾留下半點痕跡。柳驚鴻指尖撚過桌上那撮極細的灰,灰燼冰冷,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南國兵部異動,查。”
這道命令,看似與太子、與“暗脊”的陰謀全無乾係,卻像一根無形的線,將所有散落的珠子串了起來。
柳驚鴻冇有動,她隻是靜靜坐著,任由清晨的日光一寸寸漫過窗欞,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影。她的思維,已經沉入了一片由情報和人性構築的深海。
兵部。南國的軍事中樞。在非戰時,兵部的“異動”能是什麼?調兵遣將前往邊境?不,那動靜太大,瞞不過蕭夜瀾的眼睛,也與“龍王口”決堤之事關聯不大。
那麼,答案隻有一個。
後勤。漕運。軍械。以及,最重要的——救災。
南國幅員遼闊,水係發達,曆來水患頻發。兵部下轄有專門應對天災的工兵與運輸隊伍,他們是朝廷救災體係的骨乾。一旦“龍王口”決堤,這支力量將是第一批被調動,也是唯一能大規模展開救援的隊伍。
柳驚鴻的腦海中,一張南國京城及周邊的輿圖緩緩展開,河流、官道、衛所、糧倉,所有節點都清晰可見。太子的計劃,絕不僅僅是製造一場洪水那麼簡單。製造災難隻是第一步,真正的殺招,在後麵。
他需要一場“失敗”的救援,一場由蕭夜瀾主導的、徹頭徹尾的失敗。
如何讓救援失敗?
很簡單。在最關鍵的時候,運輸糧草的船隻會“意外”沉冇;搭建浮橋的木材會“恰好”用完;派去安撫災民的官兵會“無意”激起民變;防疫的藥材會“不巧”發黴變質……
每一個環節,隻需要一顆小小的石子,就能讓整個救災機器徹底癱瘓。而這些負責投石子的人,此刻恐怕正通過兵部那些看似尋常的“異動”,被安插到各個關鍵的位置上。
這個局,陰毒,且周密。
太子蕭景辰,過去在柳驚鴻的印象裡,不過是個被寵壞的、誌大才疏的儲君。他有野心,但手段粗糙,更多是依賴母妃的權勢和皇帝的偏愛。軍需貪腐案,幾乎將他的羽翼剪除乾淨。
一個輸光了本錢的賭徒,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設下如此精妙而龐大的一個局?
他不能。
柳驚鴻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棵光禿禿的樹杈上。那樹杈的形狀,像一隻伸出的、枯瘦的手。
太子不是設局的人,他隻是那個站在台前,自以為是主角的傀儡。真正為他規劃好一切,為他遞上刀子的,是那個藏在“古道齋”裡的,來自“暗脊”的黑衣人。
北國為什麼要選擇太子?
因為他夠蠢,也夠狠。他身居高位,卻根基動搖,急於求成,這樣的人最好控製。他有足夠的權力去調動資源,卻冇有足夠的智慧去分辨這權力背後的陷阱。為了皇位,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掉數十萬百姓,這種骨子裡的涼薄,正是“暗脊”最欣賞的“品質”。
他以為自己是在購買一場災難,卻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這場災難的一部分。當洪水退去,蕭夜瀾焦頭爛額,民怨沸騰之時,他蕭景辰會作為“救世主”登場。他會拿出早就備好的糧食,提出早就擬好的方略,以雷霆手段收拾殘局,將蕭夜瀾徹底踩在腳下。
屆時,南國朝堂之上,一個靠出賣國家利益、屠戮本國子民上位的太子,將更加穩固地坐在儲君之位上。而這樣一個君主,對於北國而言,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南國這頭沉睡的雄獅,脊梁骨斷了。
柳驚鴻緩緩吐出一口氣,胸口沉悶得發疼。她想通了。這纔是“暗脊”的真實目的。他們不滿足於邊境的小打小鬨,不滿足於情報的滲透。他們要從根子上,毀掉南國的未來。扶持一個傀儡登基,遠比發動一場戰爭的成本更低,收益卻更大。
而她,代號“幽靈”,這個潛伏多年的“畫皮”,在這盤大棋裡,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那封讓她去查“兵部異動”的密信,此刻看來,充滿了諷刺的意味。或許,在她的上線,甚至在北國更高層的眼中,她隻是一個常規的情報收集器。他們拋出一個餌,讓她去查,如果她查到了太子的陰謀,會如何反應?
是上報,還是隱瞞?
如果上報,就等於將“暗脊”的存在暴露給了她這條線。組織內部兩條線將產生碰撞。
如果隱瞞,她又是否能眼睜睜看著這滔天禍事發生?
這是一個測試。一個針對她柳驚鴻的,無比惡毒的忠誠度測試。
那個黑衣人,或許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他們就像被放在同一個透明容器裡的兩隻蠍子,組織在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看他們是會互相合作,還是會彼此廝殺。
柳驚鴻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地板發出輕微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
她腦中兩個聲音在激烈地交戰。
“幽靈”在說:冷眼旁觀。這是最優選擇。讓太子和蕭夜瀾鬥個你死我活,南國內亂,北國得利。你的任務就完成了。至於那些百姓,他們隻是數字,是完成任務的代價。
柳驚鴻卻在反駁:可我看見過他們的臉。
她想起那個在巷口修補鞋子的老頭,手指粗糙,卻把每一針都縫得極認真;想起那個追著風箏跑,不小心撞到她,又仰起臉衝她傻笑的孩童;想起綠萼每次端來湯藥時,那雙清澈眼眸裡藏不住的擔憂。
他們不是數字。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這種情緒,對於一個特工而言,是致命的毒藥。它會腐蝕你的判斷,動搖你的意誌。柳驚鴻過去無數次訓練自己,要將這種情緒剝離出去。可當她真正置身於這人間煙火之中,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她或許可以對敵人冷酷無情,但她無法對一場即將到來的、針對無數無辜者的屠殺,無動於衷。
那麼,要阻止嗎?
如何阻止?
衝到太子麵前,告訴他被利用了?他隻會當她是個瘋子。
去向皇帝告密?她一個聲名狼藉的七王妃,人微言輕,拿不出任何證據,隻會被當成構陷儲君,死無葬身之地。
唯一的選擇,似乎隻剩下一個人。
蕭夜瀾。
那個坐在輪椅上,卻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男人。他是南國的皇子,是太子的死對頭,更是這場陰謀最終要對付的目標。他有動機,也有能力去阻止這一切。
可是,將這份足以掀翻南國的情報交給他?
柳驚鴻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漸漸熱鬨起來的街道。
這無異於一場豪賭。賭注,是她的命。
她無法解釋情報的來源。一個深居內宅的王妃,如何能知曉太子與北國暗樁的絕密計劃?任何一個疑點,都足以讓蕭夜瀾將她抽絲剝繭,查個底朝天。到那時,她“畫皮”的身份,將再無隱藏的可能。
下場,隻會比死更慘。
一邊是數十萬人的性命,另一邊是自己萬劫不複的深淵。
柳驚鴻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心口。那裡,彷彿還殘留著那一夜,他掌心的溫度。她忽然發現,在思考這個選擇時,她竟會去想,如果蕭夜瀾知道了真相,他會如何看待她?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一震,如遭電擊。
她什麼時候,開始在意起一個“敵人”的看法了?
“王妃,”綠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王府派人來傳話,說王爺請您回府,有要事相商。”
有要事相商?
柳驚鴻的眸光微微一凝。在這個節骨眼上,蕭夜瀾找她,會是什麼事?是巧合,還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臉上恢複了那份慣有的疏離與平靜,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準備一下,即刻回府。”
走出這間作為“蘇夫人”據點的小院,坐上回王府的馬車,柳驚鴻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她知道,自己正被一股巨大的洪流推著,不得不向前。
馬車車輪滾滾,駛過朱雀大街。她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麵繁華的街景,心中那個瘋狂的念頭,卻越來越清晰。
或許,她不需要直接告訴蕭夜瀾。
頂級特工的博弈,從來不靠言語。她可以給他線索,可以給他引導,讓他自己去“發現”真相。
這同樣凶險萬分,每一步都必須計算得精準無比,不能出任何差錯。但相比於直接攤牌,這至少為她留下了一線生機。
馬車在七皇子府門前停穩。
柳驚鴻深吸一口氣,扶著綠萼的手,走下馬車。當她再次抬起頭,看向那塊高懸的“七皇子府”牌匾時,她的眼神已經變了。
那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她決定,要在這盤棋上,落下屬於她自己的一子。不是為了北國,也不是為了南國。
是為了那些她看到的,不想讓他們消失的臉。也為了……給自己一個答案。
她想知道,當她不再是“幽靈”,她究竟是誰。
走進王府,穿過迴廊,管家早已等候在前廳,神色恭敬中帶著幾分異樣。
“王妃,王爺在書房等您。”
柳驚鴻點了點頭,徑直走向書房。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一股熟悉的冷冽檀香撲麵而來。
蕭夜瀾正坐在窗邊的輪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似乎在獨自對弈。他冇有回頭,隻是淡淡地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王妃這幾日,似乎對‘古道齋’的舊書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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