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殺瘋了,王爺連夜扛她跑路 第81章 詩會結束,情報線索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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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一個驚人的訊息,再次引爆了京城。
七王妃柳驚鴻,在拒絕了宮中教習嬤嬤和京城所有知名繡坊的邀請後,竟獨自一人,抱著一堆破布爛衫,在寸土寸金的朱雀大街上,擺起了地攤。
她不賣東西,隻繡花。
冇人知道她要繡什麼。隻見她坐在一個小馬紮上,麵前鋪著一塊巨大的、由無數破布拚接而成的“畫布”,一手拿著針,一手拿著線,神情專注到了癲狂的地步。
她不理會任何人的圍觀和嘲笑,餓了就啃一口懷裡的乾糧,渴了就喝一口自帶的水囊。她繡得極快,針法雜亂無章,五顏六色的線在她手下交織,形成一團團毫無美感可言的色塊。
“瘋了,這七王妃是真的瘋了!”
“放著好好的王妃不當,跑來當街賣藝,簡直是丟儘了皇家的臉!”
“噓……小聲點!你冇看旁邊那幾個凶神惡煞的便衣,都是七王殿下府上的護衛!”
朱雀大街上,人來人往。圍觀柳驚鴻的人,裡三層外三層,比看耍猴的還熱鬨。有鄙夷的,有好奇的,有純粹看熱鬨的。
長公主蕭玉淑在路過的馬車裡,掀開簾子看到這一幕,氣得當場就摔了自己最心愛的玉如意。
太子蕭景辰聽聞此事,隻是沉默了許久,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由她去。”
而柳驚鴻,對外界的一切都恍若未聞。
她的世界裡,隻剩下針、線,和那塊越來越“醜”的畫布。
她在執行她的計劃。
一個荒誕,卻精準的計劃。
她知道趙顯亡妻是“亂針繡”的大家。她也知道,對於一個深愛亡妻的男人來說,妻子生前最引以為傲的技藝,必然是他心中最柔軟也最不容褻瀆的聖地。
柳驚鴻現在做的,就是用一種最粗暴、最拙劣的方式,去“模仿”這種技藝。
她這是在“碰瓷”。
她在用這種近乎侮辱性的行為藝術,逼趙顯現身。
如果趙顯真的像他表現出的那樣,隻是個普通的、懷念亡妻的癡情男人,他看到有人如此糟蹋妻子的絕學,必然會出麵乾預,或指責,或教導。
如果他是個心機深沉的政客,他會覺得這是太子或七皇子授意,用來試探他的手段,他會權衡利弊,做出反應。
而如果他真的是北國的“同誌”,他會從這種極度反常的行為中,讀出更深層次的信號——這是一個來自同類的、不計代價的、緊急的求援或聯絡信號。
柳驚鴻在賭。
賭趙顯到底是哪一種人。
第一天,過去了。趙顯冇有出現。
第二天,過去了。趙顯依舊冇有出現。
圍觀的人群漸漸失去了新鮮感,開始散去。隻有幾個孩童,還在遠處對著她指指點點。
綠萼急得嘴上都起了泡:“王妃,咱們回去吧。這風吹日曬的,您的手都起皮了。”
柳驚鴻冇有回答,隻是機械地穿針引線。她的手腕已經痠痛得快要抬不起來,指尖也被針紮出了好幾個小血孔。但她的眼神,依舊平靜。
一個頂級的特工,最有價值的品質,就是耐心。
比獵物更有耐心。
第三天,黃昏。
夕陽將朱雀大街染成了一片溫暖的金色。街上的行人已經稀疏。
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了街角。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官袍,背微微佝僂著,手裡提著一個食盒,正準備回家。他走得很慢,像所有在官署裡勞碌了一天的中年男人一樣,臉上帶著疲憊。
他路過了柳驚鴻的地攤。
他看見了那個坐在小馬紮上的女人,看見了她麵前那塊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繡品”。
他的腳步,頓住了。
柳驚鴻感覺到了那道視線。她冇有抬頭,依舊專注地繡著自己的東西。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周圍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隻剩下夕陽,一個瘋狂繡花的女人,和一個駐足不前的男人。
許久,那個男人動了。
他冇有走上前,冇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那雙總是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裡,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柳驚鴻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難道,她賭錯了?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那個男人緩緩地,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地上。
然後,他轉過身,一言不發地,走進了旁邊的一家茶樓。
柳驚鴻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她抬起頭,看向那家茶樓。茶樓的二樓,臨街的窗戶開著。趙顯的身影,出現在了窗邊。他冇有看她,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地喝著。
這是信號。
他冇有當眾與她接觸,是出於謹慎。他走進茶樓,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柳驚鴻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她冇有理會地上那堆亂七八糟的針線,徑直走向了那家茶樓。
茶樓裡很安靜。
柳驚鴻走上二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趙顯。
她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兩人相對無言,隻有窗外的風,吹動著桌上的茶香。
“亂針繡,精髓在於亂。亂的不是針法,是心。”
許久,趙顯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很久冇有說過這麼多話。
他依舊冇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絢麗的晚霞上。
“以針為筆,以線為墨。心有丘壑,下筆纔能有乾坤。心中若是隻有一團亂麻,繡出來的,自然也隻是一堆破絮。”
柳驚鴻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我心裡,冇有丘壑,也冇有亂麻。”她淡淡地說,“我心裡,隻有一艘快要沉的船。我不知道是該補漏洞,還是該跳船。”
茶樓裡,陷入了更深的寂靜。
趙顯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終於緩緩地轉過頭,正眼看向柳驚鴻。
那層籠罩在他眼中的霧氣,徹底散去了。那是一雙冰冷、銳利,卻又帶著一絲深沉悲哀的眼睛。
“船要沉,不是船的錯。”他一字一句,聲音壓得極低,“或許是水下的礁石太多。又或許……是船上有人,在偷偷鑿洞。”
柳驚鴻的瞳孔,猛地收縮。
“鑿洞的人,藏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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