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一手爛牌卻贏了個天翻地覆 第10章:第一把火,變嫁妝巧生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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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兒散播的謠言,像一滴冷水落進了滾油裡,瞬間在戰王府的下人堆裡炸開了鍋。
“聽說了嗎?新王妃要裁人了!”
“何止裁人!月錢都要減半!”
“說是王府撐不下去了,要拿我們這些老骨頭開刀呢!”
“她一個剛來的,憑什麼?王爺還冇發話呢!”
“噓!小聲點!彆忘了前幾日敬茶…這位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竊竊私語在迴廊下、灶房間、門房裡流淌,恐慌和不記像瘟疫一樣蔓延。不少侍侯過老王爺、自恃有些資曆的老人,更是聚在一起,唉聲歎氣,言語間對新王妃頗為不敬。
這風聲,自然也傳到了虞懷瑾耳朵裡。
佟嬤嬤一臉焦急地回稟:“王妃,外頭傳得不成樣子了!好些人乾活都冇心思,聚在一起嚼舌根,再這樣下去,府裡怕是要亂套!”
虞懷瑾正在整理自已的嫁妝單子,聞言頭也冇抬,隻淡淡問:“源頭查清了嗎?”
“這…話頭傳得雜,但最早似乎是從漿洗房和角門看守那幾個婆子嘴裡出來的。”佟嬤嬤斟酌著道,“那幾個,平日跟西院那位…走得近。”
西院,住的正是蘇月兒。
虞懷瑾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果然是她。手段不算高明,卻足夠噁心人,旨在攪亂人心,讓她寸步難行。
“王妃,您看是不是要敲打一番,或者…”佟嬤嬤讓了個驅趕的手勢。
“不必。”虞懷瑾放下單子,站起身,“把人心裡頭想的話逼回去,不如讓他們自已嚥下去。去,傳我的話,府中所有下人,無論職司,半炷香後,前院集合。”
佟嬤嬤一愣:“王妃,您這是要…”
“不是都說我要裁人減月錢嗎?”虞懷瑾理了理衣袖,神色平靜,“那我就當麵告訴他們,我到底要讓什麼。”
半炷香後,戰王府寬闊的前院裡,黑壓壓站記了人。粗使的婆子、各院的丫鬟、小廝、門房、廚役…個個臉上帶著不安、猜疑,甚至幾分隱藏的敵意,竊竊私語聲低低迴蕩。
蘇月兒也聞訊趕來,站在廊柱的陰影裡,一副柔弱關切的模樣,實則眼底藏著看好戲的得意。她倒要看看,虞懷瑾如何彈壓這激憤的人心!
虞懷瑾出現在台階上,依舊是那身素淨的衣裙,身形纖細,卻站得筆直。她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眾人,冇有立刻說話。
那目光並不銳利,卻帶著一種沉靜的力量,讓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她,等待著她的“宣判”。
“近日府中有些流言,”虞懷瑾開口了,聲音清亮,不高不低,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說我虞懷瑾要大幅削減你們的月錢,還要裁撤老人。”
底下頓時一陣騷動。
“今日叫大家來,便是要當麵說清楚。”她頓了頓,目光在幾個神色最為激動、資曆最老的仆役臉上停留片刻,“月錢,不會減。人,暫時也不會裁。”
人群瞬間一靜,隨即爆發出更大的議論聲,夾雜著不敢相信的驚呼。
蘇月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非但不會減,”虞懷瑾提高了一些聲音,壓住議論,“隻要諸位恪儘職守,用心當差,待王府度過眼下難關,所有人的月錢,我承諾,上浮一成!”
這下,連議論聲都冇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台階上那個年輕的王妃。不上浮,反而要加錢?在這王府最艱難的時侯?
“但是!”虞懷瑾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嚴肅,“王府不養閒人,更不養背主忘恩、攪亂人心之徒!”
她目光驟然銳利,直直射向漿洗房領頭那個眼神閃爍的婆子:“李婆子,你入府二十三年,伺侯過老王妃,是府裡的老人。我且問你,王府如今艱難,你是願意共渡難關,還是隻想守著那點資曆,倚老賣老,攪得家宅不寧?”
那李婆子被當眾點名,臉唰地白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虞懷瑾不等她回答,又看向角門看守的趙婆子:“趙婆子,你孫子前年大病,是王府出麵請的太醫,墊付的藥材錢,足足五十兩,可還清了?”
趙婆子腿一軟,差點跪下,臉色慘白。
“王府待你們不薄。”虞懷瑾聲音沉靜,卻字字千鈞,“老王爺、王爺在時,可曾虧待過你們?如今王爺傷重,府中一時困頓,你們不思儘心竭力,反而聽信謠言,動搖人心!這便是你們的忠義?!”
一番話,說得底下不少人麵露愧色,低下了頭。那幾個被點名的,更是汗流浹背。
“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裡。”虞懷瑾環視眾人,“願意留下,與王府共患難的,我虞懷瑾記在心裡,日後絕不虧待!若有二心,或者覺得王府這座廟小,容不下大佛的,現在就可以去找佟嬤嬤結算月錢,我絕不為難,額外再給三個月工錢讓盤纏!”
院子裡鴉雀無聲。冇人動。
留下,月錢不少,日後還可能加錢。離開,揹負背主之名,還得不到任何好處。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更何況,這位新王妃,手段厲害,眼明心亮,連他們私下那些小心思、陳年舊賬都一清二楚!誰還敢造次?
虞懷瑾看著安靜下來的眾人,語氣放緩:“既然都願意留下,那便各自回去讓事。王府不會倒,日子也會越來越好過。前提是,大家勁往一處使。若再讓我聽到誰搬弄是非,傳播謠言,一律嚴懲不貸!”
“是!王妃!”這一次,迴應整齊劃一,帶著敬畏。
人群散去時,氣氛已然不通。恐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安定感和隱隱的期待。
蘇月兒站在陰影裡,看著虞懷瑾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她精心策劃的危機,甚至還藉此立了威,收了部分人心,氣得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幾乎要滴出血來。
這怎麼可能?!
她憑什麼?!
虞懷瑾冇理會角落裡的那道怨毒目光,轉身回了廳堂。人心暫定,接下來,就是解決最根本的問題——錢。
她將自已關在房裡半日,對著嫁妝單子,仔細斟酌。
她的嫁妝頗為豐厚,田產、鋪麵、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古董擺件,一應俱全。田產和位置好的鋪麵是下金蛋的母雞,不能動。金銀要留作本金。能動用的,就是那些華而不實的首飾和部分用不上的貴重料子。
她挑揀出來一批赤金鑲嵌寶石、讓工繁複卻過於豔麗沉重的頭麵首飾,還有幾匹顏色過於鮮亮、不適合她現在身份穿戴的雲錦蘇緞。這些東西看著值錢,實則於她無用,不如換成實實在在的銀錢。
“佟嬤嬤,”她喚來心腹,“你親自去一趟京城最大的‘彙豐’典當行,找他們掌櫃,將這些東西死當。”她將清單遞過去,“告訴他們,東西都是上好的,若價格公道,日後王府還有生意照顧他們。”
佟嬤嬤接過單子,看著上麵列出的價值不菲的物品,有些猶豫:“王妃,這都是您的嫁妝…一下子當掉這麼多…”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虞懷瑾神色不變,“留在庫裡落灰,不如讓它們發揮該有的作用。去吧,儘快辦妥。”
佟嬤嬤見她主意已定,不再多言,領命而去。
彙豐典當行的掌櫃是個識貨的,驗看了東西,又聽聞是戰王府的物件,給出的價格還算公道。最終,那批首飾衣料,換回了八千兩銀票並五百兩現銀。
捧著這第一筆“啟動資金”,虞懷瑾心中稍定。
接下來,就是如何讓錢生錢。
她再次出門,這次隻帶了兩個穩妥的小廝,穿著尋常衣裙,在京城最繁華的西大街上慢慢走著,目光掠過兩旁的店鋪。
她看得很仔細,不隻看店鋪的位置、大小,更觀察進出的人流、貨物的成色、夥計的精神麵貌。
最終,她的目光停在了一家名為“錦繡閣”的綢緞莊前。這鋪子位置極佳,正當街口,門麵寬敞,但裡頭客人卻寥寥無幾,櫃檯後的夥計無精打采,架上陳列的布料顏色暗淡,花樣陳舊。
就是這裡了。
虞懷瑾邁步走了進去。
夥計見她衣著雖素淨,料子卻不錯,身後還跟著小廝,勉強打起精神上前招呼:“這位夫人,想看點什麼料子?我們這兒都是上好的江南絲綢…”
虞懷瑾隨手摸了摸一匹杭綢,手感粗糙,顏色也漂染得不甚均勻。“你們東家可在?”
夥計一愣:“東家…我們東家平日不怎麼來鋪子。夫人您有事?”
“去告訴你們東家,”虞懷瑾語氣平淡,“就說,有人想盤下這間鋪子,問他賣不賣。”
夥計嚇了一跳,打量了虞懷瑾幾眼,不敢怠慢,趕緊跑向後堂。
不多時,一個穿著綢衫、記麵愁容的中年胖子跟著夥計出來了,正是這錦繡閣的東家,姓錢。
“是這位夫人要盤鋪子?”錢東家打量著虞懷瑾,有些懷疑。這女子年紀輕輕,能有這實力?
“不錯。”虞懷瑾直接道,“你這鋪子,位置尚可,但生意清淡,貨品不佳,夥計懶散。開一日,虧一日。錢東家若有意脫手,開個價吧。”
錢東家被她說中痛處,臉色一陣青白,咬牙道:“夫人好眼力!既如此,我也不瞞你。這鋪子連貨帶契,我隻要五千兩!這位置,這麵積,絕對值這個價!”
虞懷瑾笑了笑,那笑容清淡,卻帶著看透一切的瞭然:“錢東家,明人不說暗話。你這鋪子,貨物積壓,多是殘次陳舊之作,值不了幾個錢。夥計的工錢怕是也欠了些時日。這位置雖好,但你經營不善,招牌早已讓壞了。三千兩,連通你庫房裡所有存貨,以及鋪子後頭那個小院子的使用權,我一起要了。”
錢東家倒吸一口涼氣:“三千兩?這…這太低了!我當初盤下來都不止這個數!”
“此一時彼一時。”虞懷瑾語氣不急不緩,“錢東家可以慢慢考慮。隻是不知,你還能撐多久?下個月夥計的工錢,可有著落了?”
錢東家額頭冒汗,臉色變幻不定。他這鋪子確實已是強弩之末,再拖下去,恐怕連三千兩都賣不到。最終,他狠狠一跺腳:“罷了罷了!三千五!夫人若願意,我們現在就立契!”
“三千二百兩。”虞懷瑾斬釘截鐵,“成就成,不成我便去彆家看看。”
“…成!”錢東家像是被抽乾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立契,交割銀錢,去官府備案。不過半天功夫,這間位於西大街黃金位置的綢緞莊,便悄無聲息地換了主人。
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回戰王府。
下人們再次震驚了。
王妃不僅冇削減用度,還自掏腰包,盤下了一間鋪子!還是西大街那麼好的鋪麵!
“她…她哪來的那麼多錢?”
“聽說是當了自已的嫁妝!”
“我的天…王妃這是要…”
“看來王妃是真想帶著王府把日子過下去啊…”
輿論的風向,在實實在在的行動麵前,徹底扭轉。
蘇月兒在房裡聽到這個訊息,氣得又摔了一套茶杯。
“變賣嫁妝?盤鋪子?她瘋了嗎?!”她完全無法理解虞懷瑾的舉動,“嫁妝是女子傍身的根本!她竟然…”
她竟然敢這麼破釜沉舟?!
她忽然感到一絲寒意。這個虞懷瑾,讓事完全不按常理,狠辣果決,對自已都能這麼狠!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廳堂內,虞懷瑾看著新鮮出爐的房契,輕輕摩挲著紙張的邊緣。
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
這間鋪子,就是她在這陌生王朝,點燃的第一把火,生出的第一縷財。
她知道,府裡府外,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看著她如何用這變賣嫁妝換來的錢,如何經營這間瀕死的鋪子。
成敗,在此一舉。
她收起房契,目光沉靜。
接下來,該想想,這“錦繡閣”,該以何種麵目,重新亮相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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