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想和離,王爺卻是穿越人 第457章 華夏永存
想明白了關節,劉軒深深一躬,道:“陸某絕無他意,若言語冒犯,萬望姑娘海涵。”
嶽子涵知劉軒乃是大帥貴客,此番安西兵大敗吐蕃,亦全賴此人之助。見其如此謙卑,倒不便再發作。
她正欲緩和言辭,忽見劉軒身旁的花萬紫黑發黑瞳,貌若仙女,心頭無名火頓起,暗想:“原姓陸的是為了誇他婆娘,才將黑發捧得這般高。”
嶽子涵麵上卻不動聲色,緩緩說道:“陸公子來自中原,必通曉西域未聞之雅藝。今日陸公子既然到了學堂,就請教孩子們點東西吧。”
劉軒知道嶽子涵有意讓自己出醜,正要推拒,卻聽嶽子涵對孩子們說道:“你們願不願意陸公子給上一堂中原孩子的課呀?”
“願意。”孩子們齊聲說道。
花萬紫全然沒有那麼多心機。她對自己男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在她心中,劉軒無所不能。想著正好挫一挫這紅發娘們的銳氣,她輕推劉軒臂膀,說道:“夫君,你就教教孩子吧,也讓他們見識中原的詩文風采。”
劉軒心道:“你這個傻妞,我倒是應該給你上一堂課。”
嶽子涵趁勢道:“尊夫人既已開口,陸公子莫再推辭。”
劉軒無奈,指著案上墨跡未乾的“我愛華夏”四字說道:“識字斷文嶽姑娘已教,在下便現作歌謠,授孩童傳唱如何?”
“現作歌謠讓孩子們傳唱?”嶽子涵心想你好大的口氣,她柳眉微挑,問道:“陸公子需要思索多久?”
劉軒其實已經想好了一首歌曲,卻故作沉吟:“一刻鐘。太倉促了恐詞韻不協。”
嶽子涵微微頷首,對一旁侍立的尉遲強道:“禿頭強,去為陸先生備座,容他靜思片刻。”
尉遲強連聲應諾,正欲轉身,卻聽劉軒道:“尉遲兄不必麻煩。”話音未落,已自緩步走向那群正在習字的孩童。
但見學案之上宣紙鋪陳,墨跡未乾,所書儘是“華夏”“大唐”“安西”等字。雖筆力稚嫩,卻隱隱透著一股錚然骨氣。
劉軒目光逐一掃過,忽然身形一頓,停下腳步。隻見一張紙上寫著“日月同輝,華夏永存”八字,筆法雖嫩,氣韻已顯。
劉軒抬眼看去,執筆的是個紅發碧眼的孩童,不由心中一動,輕撫其頂溫言道:“小郎君,這句話是誰教你的?”
那孩童仰起麵孔,脆聲道:“是嶽先生教的。她說華夏不在皮相,而在心中。”
劉軒回望嶽子涵,見她紅發如焰,眸光卻澄澈如星,霎時明悟此女深意。心中對她生起一股敬意。他返身走到一眾孩子之前,高聲道:“今天我教你們一首歌,歌名叫《我的華夏心》”
眾學童聽了,都拍手叫好。
劉軒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接著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河山隻在我夢縈,祖國已多年未親近。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我的華夏心。胡袍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華夏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華夏印。長江、長安、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一樣親。流在心裡的血,澎湃著華夏的聲音。就算身在他鄉也改變不了,我的華夏心……”
一曲終了,滿堂寂然。
孩童眸中淚光閃爍,嶽子涵紅發微顫,尉遲強光頭低垂。那些瞳色各異的安西遺孤,此刻皆望向東方,彷彿透過重重關山看見魂牽夢縈的故土。花萬紫、十五等人雖來自中原,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忽有碧眼孩童哽咽道:“陸公子……長安的月亮,真比西域的圓嗎?”
紅發女孩看向花萬紫,問道:“姐姐,黃河水真是黃色的嗎?”
黃發小兒拉住十五的手:“大師,帶我們去看長江好不好?”
劉軒環視這些血脈相連的華夏兒女,輕聲道:“終有一日,中原王師會來接你們回鄉,走遍萬裡河山,看儘長安花月。”
“好!”隻聽外麵一聲洪亮的喝彩。接著,蘇文堂滿麵春風地走了進來。
嶽子涵、尉遲強以及眾多孩童,連忙行禮:“參見大帥。”
蘇文堂示意眾人平身,目光看向劉軒,說道:“陸公子才情冠絕,真乃我華夏翹楚。”
劉軒連忙謙虛幾句,心中卻暗自慚愧。這首歌乃是他前世黃、王二位大家詞曲,經張姓歌者演繹成經典。他少時聞之熱血沸騰,從軍後常以此曲明誌。沒想到有一天,這卻成了自己的作品。
蘇文堂哈哈一下,目光轉向嶽子涵,道:“嶽姑娘,這幾日讓孩童們隨楊教頭習武,你與尉遲強陪同陸公子遊覽於闐。”他目光在嶽子涵俏臉上流轉一番,意味深長地說道:“陸公子初至西域,需好生領略一下我們這裡的風土人情。”
嶽子涵點頭應允,心中卻明白蘇文堂的意圖。大帥和自己的哥哥,一直為她的婚事操心,這分明是想撮合他和陸公子。
蘇文堂又給劉軒介紹:“這位嶽姑娘,正是白駝幫嶽幫主的親妹妹。”
劉軒恍然,難怪看這嶽子涵,眉眼間有幾分熟悉之感。隻聽蘇文堂接著說道:“剛纔有人稟告,龜茲那邊送來急信,我得過去看看,恕不奉陪了。”
劉軒連忙點頭:“蘇將軍儘管去忙軍務。”
蘇文堂走後,嶽子涵輕步至劉軒身前,低聲道:“陸公子,這首歌的歌詞,可以幫我抄錄下來嗎?我想讓這歌聲,傳遍整個西域都護府。”
劉軒頷首,提筆蘸墨,落筆如飛,鄭重其事地的用“晉王體”將歌詞寫在紙上。他怕嶽子涵沒記住曲調,又清唱兩遍,直至她頷首示明,方攜眾離去。
出了學堂,尉遲強將劉軒等人帶到吐蕃女子暫居的跨院。隔著院牆,眾人便聽到裡麵的女人在努力地練習唐語“吃飯……喝水……父親……母親……”
方入院門,劉軒眼前豁然一亮。
但見一眾吐蕃女子洗去麵上油彩,解開發辮梳作中原雲髻,此刻她們身著襦裙廣袖,乍觀竟與唐女無異。雖然很多人身形略見粗獷,雙頰高原紅暈未褪,但娉婷而立間,竟讓劉軒有了一股鶯燕雲集之感。
劉軒心中感慨萬千。嶽子涵容貌已是絕色,卻仍因頭發異於中原人而暗自神傷。而他前世很多人將青絲染作異色,卻不知墨發纔是天地間最動人的顏色。這當真是莫大的諷刺。
花萬紫斜睨夫君,小聲揶揄道:“夫君,可要挑兩個帶回去?”
劉軒瞪她一眼,正待開口,卻見眾吐蕃女子紛紛跪拜行禮。這些女子經數日教導,已習得簡單唐語與華夏禮儀,皆知自己將被許配安西將士為妾。雖非人人情願,但想到族人昔日如何淩虐唐人,此刻多半人對劉軒還是心存感激。
正這時,忽聞身後腳步輕疾。劉軒回過頭,但見嶽子涵紅發微揚立於門廊,她氣息稍促,說道:“陸公子欲往何處遊覽?我願為你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