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病美人她步步為營 雷霆清洗
雷霆清洗
攝政王府的地牢,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腐朽的氣息,偶爾傳來幾聲壓抑的呻吟,更添幾分恐怖。
張藥童被鐵鏈鎖在刑架上,身上已是血跡斑斑,他臉色慘白,眼神渙散,嘴裡反複唸叨著:“小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藥是小的煎的,可藥材都是庫房按方子給的啊……”
蕭寒站在他麵前,麵無表情,如同看著一件死物。他手中把玩著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木製令牌,令牌邊緣刻著一道幾乎難以察覺的波浪紋。
“庫房給的?”蕭寒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庫房記錄顯示,送往靜蕤軒的雲苓,與藥罐中驗出的‘鬼雲苓’,批次完全不同。最後一次領藥,是你親自去的。領藥前後,你接觸了誰?”
張藥童渾身一顫,眼神閃爍,不敢與蕭寒對視。
蕭寒不再廢話,對旁邊的行刑手微微頷首。燒紅的烙鐵帶著一股皮肉焦糊的刺鼻氣味,逼近張藥童的眼前。
“我說!我說!”極致的恐懼瞬間衝垮了他的心理防線,他尖聲叫道,“是……是馬房的劉三!他……他前幾日找到我,塞給我十兩銀子,說……說隻要我在煎藥時,將一小包他給的‘上好雲苓’混進去,事後還有重謝!他說這隻是補藥的添頭,對二小姐身子有益無害!小的……小的鬼迷心竅,小的不知道那是毒藥啊!”
“劉三……”蕭寒眼中寒光一閃。果然牽扯到了柳姨娘提到的那個桂嬤嬤的乾兒子!
“劉三現在何處?”
“不……不知道,他給了藥之後就再沒找過小的……”
蕭寒不再多問,轉身走出地牢,對守在外麵的侍衛厲聲道:“立刻封鎖馬房,緝拿劉三!所有與劉三有過接觸之人,一律扣押審訊!”
命令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王府內部激起了巨大的波瀾。馬房被迅速控製,侍衛如狼似虎地衝入,在一片雞飛狗跳中,卻並未找到劉三的蹤影。
“統領!劉三不在馬房!據其他馬夫說,他今日午後便告假出府,至今未歸!”
蕭寒臉色一沉:“搜!就算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把他給我揪出來!”他心中明瞭,劉三隻怕是得了風聲,已經潛逃,或者……已經被滅口。
與此同時,對靜蕤軒及周邊所有仆役的隔離審訊也在同步進行。在高壓之下,很快又有線索浮出水麵。一個負責打掃靜蕤軒外院的小丫鬟戰戰兢兢地交代,曾見過張藥童與一個麵生的婆子在偏僻的角門處低聲交談過兩次,那婆子似乎不是王府的人。
根據小丫鬟的描述,畫師迅速繪出了婆子的畫像。蕭寒拿著畫像,眼神冰冷。
“是柳姨娘身邊的桂嬤嬤。”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條從侯府延伸到王府內部的毒鏈,已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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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院內,柳姨娘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桂嬤嬤派去王府聯係劉三的人遲遲沒有迴音,而王府那邊傳來的風聲越來越緊,先是張藥童被抓,緊接著馬房被圍,劉三失蹤……
“廢物!都是廢物!”柳姨娘氣得渾身發抖,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濺,“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若是牽連到我……”
她不敢想下去。攝政王楚肆的手段,京城誰人不知?若真查到她頭上,彆說她一個姨娘,就是整個永寧侯府,隻怕也要脫層皮!
“娘!現在怎麼辦?王爺會不會來抓我們?”江挽玉哭得眼睛紅腫,抓著柳姨孃的衣袖,語無倫次,“我不想死……娘,你快想辦法啊!”
“閉嘴!”柳姨娘心煩意亂,一把推開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慌什麼!劉三失蹤,死無對證!桂嬤嬤辦事小心,未必會留下把柄!隻要我們咬死不認,王爺沒有鐵證,難道還能憑空定罪不成?”
她像是在安慰江挽玉,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然而,內心深處那股不安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楚肆既然動了手,就絕不會輕易罷休。
就在這時,一個心腹丫鬟連滾爬爬地衝了進來,臉色慘白如紙:“姨娘!不好了!王府……王府的蕭統領帶著人,把……把桂嬤嬤一家老小,全都抓走了!”
“什麼?!”柳姨娘眼前一黑,猛地抓住桌角才勉強站穩,心臟狂跳,幾乎要衝出胸腔。
抓了桂嬤嬤全家!楚肆這是要趕儘殺絕,不留任何餘地!
“還有……”丫鬟聲音顫抖,帶著哭腔,“侯爺……侯爺被王爺請去王府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完了!
柳姨娘雙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麵如死灰。楚肆直接找上了永寧侯,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或者……他根本不需要那麼多證據,就要藉此機會,徹底清算!
江挽玉看著母親徹底崩潰的模樣,嚇得連哭都忘了,隻剩下無邊的恐懼籠罩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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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書房。
永寧侯江弘文麵色灰敗地坐在下首,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他麵前的書案上,擺著幾張供詞,包括張藥童的指認,以及那小丫鬟對桂嬤嬤的描繪。雖然還沒有拿到桂嬤嬤和劉三的直介麵供,但這條指向柳姨孃的證據鏈,已經足夠清晰。
楚肆沒有看他,隻是慢條斯理地用杯蓋撇著茶沫,聲音平淡,卻帶著千鈞重壓:“侯爺,家宅不寧,乃至禍起蕭牆,謀害嫡女。此事,你可知情?”
江弘文喉結滾動,艱難地開口:“王爺明鑒!臣……臣實在不知柳氏竟如此膽大包天,竟敢謀害挽青!臣管教不嚴,臣有罪!”他此刻隻想儘快撇清關係,保住侯府和自己。
“不知?”楚肆擡眸,目光如冰刃般掃過他,“柳氏一個內宅婦人,如何能弄到南疆罕見的‘鬼雲苓’?如何能將手伸進本王的王府?侯爺,你當真以為,本王查的,隻是一個姨娘?”
江弘文渾身一顫,瞬間明白了楚肆的言外之意。他查的是柳姨娘,更是柳姨娘背後的長公主!而自己這個永寧侯,在楚肆眼中,恐怕也脫不了縱容甚至默許的嫌疑!
“王爺……”江弘文的聲音帶著哀求,“臣……臣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柳氏所為,臣確不知情!求王爺明察!”
楚肆放下茶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本王自然會明察。”他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柳氏及其女江挽玉,涉嫌謀害嫡女,即日起,圈禁於錦瑟院,無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視。侯爺,”他看向麵如土色的江弘文,“府中一應事務,暫由本王派人接管。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侯爺也好生在府中……靜思己過吧。”
這是軟禁!不僅軟禁了柳姨娘母女,更是變相軟禁了他這個永寧侯!奪了他管理侯府之權!
江弘文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在楚肆那冰冷的目光注視下,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知道,這已經是楚肆看在侯府祖上功勳和他尚未直接參與的證據上,給予的最大“寬容”了。
他頹然起身,踉蹌著行了一禮,腳步虛浮地退出了書房。
楚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清洗永寧侯府,隻是第一步。斬斷長公主伸向江挽青的毒手,也是為了下一步更大的圖謀。
他轉向蕭寒:“劉三有訊息了嗎?”
“尚未找到。但已封鎖各城門,嚴加盤查。桂嬤嬤全家已下獄,正在審訊。”
“嗯。”楚肆點頭,“加大審訊力度。另外,南陽那邊,訊息應該快到了。”
他的目光投向南方,那裡,一場圍繞著關鍵“憑證”的爭奪,即將落下帷幕。而京城的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真正的較量,在他與那位深宮中的長姐之間,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