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病美人她步步為營 錦墨晨光
錦墨晨光
翌日清晨,江挽青是在一片溫暖與安穩中醒來的。陌生的床幃,卻縈繞著熟悉清冽的氣息,那是獨屬於楚肆的味道。她微微動了動,發現自己仍被圈在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裡。
擡頭,便對上楚肆早已醒來的目光。他並未起身,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不似平日朝堂上的銳利冰冷,也不似昨夜晚間的熾熱濃情,而是一種深潭靜水般的平和與滿足。晨光透過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醒了?”他的聲音帶著剛醒時的微啞,低沉悅耳。
“嗯。”江挽青臉頰微熱,輕輕應了一聲,下意識想挪開些距離,卻被他手臂稍稍用力,更緊地攬回懷中。
“還早。”他低語,下頜輕輕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帶著顯而易見的眷戀。
室內一片靜謐,隻有彼此清淺的呼吸聲交織。大紅喜被,鴛鴦帳暖,昨夜的旖旎與親密似乎還未散去,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馨香與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情脈脈。
江挽青伏在他胸前,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與踏實。這裡,便是她今後的歸宿了。
又溫存了片刻,楚肆才率先起身。他並未喚人伺候,自己利落地穿上中衣,回頭見江挽青也要起身,便道:“不必急著起,今日無需入宮謝恩,三日後方纔循例進宮。”
這是體恤她昨日勞累。江挽青心中一暖,卻還是堅持坐起身:“府中規矩,妾身初來,也該見見府中管事們。”
既為王妃,便是這王府的女主人,該擔起的責任,她不會逃避。
楚肆看著她雖麵帶羞澀卻目光清正堅定的模樣,眼中讚許之色更濃,點頭道:“也好。待你收拾停當,本王讓周管家帶人來拜見。”
他喚了人進來伺候洗漱,自己則去了外間。
不多時,江挽青已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身較為正式的緋色宮裝,雖不及昨日吉服隆重,卻也端莊華貴,彰顯著王妃的身份。雲袖和另外兩名楚肆提前為她挑選的、機靈穩重的大丫鬟含翠、漱玉在一旁伺候。
用過早膳,楚肆陪她一同來到錦墨堂的正廳。
攝政王府的總管周德安早已領著內外院的管事、嬤嬤、有頭臉的大丫鬟等數十人,恭敬地垂首肅立在廳外廊下。見到楚肆與江挽青出來,眾人齊刷刷跪地行禮,聲音整齊劃一: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娘娘!”
楚肆淡淡“嗯”了一聲,攜江挽青在主位坐下,方纔道:“都起來吧。”
眾人謝恩起身,垂手侍立,無人敢擡頭直視。
周管家上前一步,躬身道:“王爺,王妃,府中所有管事皆已在此,聽候王妃訓示。”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了這位新任的女主人身上。這位王妃的出身經曆,早已在府中傳開,眾人心中自有掂量。有好奇,有觀望,亦有審視。
江挽青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眾人,將各色神情儘收眼底。她並未立刻說話,隻是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撥了撥浮沫,動作優雅從容。
片刻的靜默,反而讓廳中的氣氛更加凝肅。這位王妃,似乎並非想象中那般容易拿捏。
放下茶盞,江挽青才緩緩開口,聲音清越,不高不低,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本妃初入王府,諸事未熟。往日王府如何規製,一切照舊。周管家與諸位皆是府中老人,恪儘職守,王爺與本妃自是信得過的。”
她先定了調子,穩定人心。隨即話鋒微轉,語氣依舊平和,卻帶上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儀:“然,既蒙聖恩,忝為王妃,主持中饋,便當儘責。往後府中諸事,仍需諸位儘心輔佐。有功則賞,有過則罰,王府規矩,不容輕慢。望諸位謹記於心,各司其職,勿生懈怠,亦勿存他念。”
她沒有疾言厲色,也沒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隻是平靜地陳述著規則與底線。恩威並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周管家率先躬身應道:“謹遵王妃娘娘教誨,奴才(奴婢)等定當恪儘職守,儘心竭力伺候王爺、王妃。”
底下眾人也齊聲應和:“謹遵王妃娘娘教誨!”
楚肆坐在一旁,並未插言,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處理。見她言語得體,氣度從容,將王妃的威儀與主母的寬厚把握得恰到好處,眼底不禁掠過一絲滿意的笑意。他的王妃,果然不曾讓他失望。
“都退下吧。”江挽青微微頷首。
眾人依序恭敬退下,廳內隻剩下他們二人。
楚肆執起她的手,唇角微揚:“王妃威嚴,甚好。”
江挽青麵上微赧,輕聲道:“不過是依著規矩行事,但願不負王爺所托。”
“本王信你。”楚肆握緊她的手,語氣篤定。
陽光灑滿錦墨堂,預示著王府新的開始。而江挽青作為攝政王妃的生涯,也在這平淡卻又不平凡的晨光中,正式拉開了帷幕。前路或許仍有挑戰,但她已做好準備,與他一同,執掌這王府,麵對那朝堂,共度這漫漫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