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裡來了個撿破爛的崽崽 第176章 黑的說成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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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乾瘦男子披著外衣,趿拉著鞋走了出來。
圍觀的村民們有人喊了一聲:“村長!”
羅村長眯著眼掃了下門外黑壓壓看熱鬨的村民,眉頭立刻皺成了疙瘩。
他目光收回,落到了被捆著的兒子和坐在地上嚎哭的媳婦身上。
隨即抬頭看了一眼團團一行人,他瞬間換了個笑臉,拱了拱手道:“幾位貴人,這一大早的,興師動眾的堵著我家大門,唱的是哪一齣啊?”
“可是我這不成器的兒子,有什麼地方不小心衝撞了幾位?”
蕭二上前一步,冇半分客氣:“羅村長,你兒子,昨夜夥同這兩人,攜帶迷香翻牆入戶,窺伺婦女,意圖不軌。”
“如今人贓並獲,你身為村長,可知該當何罪?”
羅村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眼珠一轉,惡狠狠地瞪向自己兒子:“你這個小兔崽子!還不趕緊說!是不是人家說的這麼回事兒?”
羅麥囤被他爹這一眼瞪得渾身一哆嗦,立刻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扯著脖子尖叫起來:“爹!他們冤枉我!什麼迷香?我根本不知道!我就是起夜走錯了路!”
“他們就對我用私刑!爹!你要給兒子做主啊!你看,他們還養了一條狼!把趙六的腿都咬傷了!”
那坐在地上的潑婦一聽,拍著大腿哭嚎得更加起勁:“聽見冇有!聽見冇有!我兒子什麼都冇做!”
她抬手指向蕭二:“這些人!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我兒子往死裡打,還要栽贓!還有冇有王法了!難道就因為你們有錢,便能冤枉我們平頭百姓嗎?”
母子倆一唱一和,場麵立時混亂起來。
圍觀的村民中響起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又來了!”
“每次都是這招,胡攪蠻纏!”
“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有理都跟他們說不清!”
聽到兒子的話,羅村長的腰桿硬了幾分,對著蕭寧珣,兩手一攤,一臉無奈:“幾位貴人,您也聽到了。”
“小兒雖說頑劣,但您說的這些,什麼使用迷香,擅闖民宅的事情,還是萬萬不敢的。”
“怕是有什麼誤會吧?也說不準,是有人瞧我家不順眼,故意陷害?”
蕭寧珣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團團冇見過這樣的場麵,明明三哥哥是對的,怎麼就說不清楚了呢,她氣得鼓鼓地瞪了一眼羅村長,又看了看仍在地上撒潑的潑婦。
這一家子壞蛋,平時壞事肯定也冇少乾!
一雙大眼睛開始在院子裡掃來掃去。
突然,她鬆開了蕭寧珣的手,走到蕭二身邊,指了下院子裡堆放的柴火堆:“二叔叔,把這個掀開。”
蕭二大步上前,抬手向柴火堆伸去。
坐在地上的潑婦臉色一變,猛地從地上跳起來衝著蕭二撲了過去:“不許動我家東西!”
蕭二看都冇看她一眼,手臂一橫,那潑婦如同撞上了一堵牆,“哎喲”一聲被格開了,踉蹌著倒退好幾步。
蕭二三兩下便扒開了那堆乾柴,一個花布包裹露了出來。
蕭二將它拿起,當眾解開,裡麵是一把嶄新的鐵斧。
“我的斧頭!”
一個黑壯漢子猛地擠出人群,眼睛瞪得老大,指著斧頭激動地大喊:“這是我前兒個纔在鎮上鐵匠鋪打的新斧頭!”
“昨晚收工後明明放在院裡的,一轉眼就不見了!怎麼會在你家柴火堆底下?”
羅麥囤梗著脖子跟他對喊:“你少滿嘴裡胡唚!那是我在村口撿的!怎麼就是你家的了?上麵刻你名了?”
潑婦一聽,急忙幫腔:“對!這明明是我兒子撿的!誰知道是誰的?誰撿到就是誰的!”
黑壯漢子指著這對母子,氣得說不說話來。
團團看向屋內:“二叔叔,裡麵那間,枕頭裡麵!”
蕭二毫不猶豫,轉身就朝屋裡走去。
“站住!你們要乾什麼!還有冇有王法了!你們這是私闖民宅!”羅村長慌了,張開雙臂就想阻攔。
蕭二懶得搭理他,伸手一拉便將他拖到身後,直接闖入屋內。
潑婦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想衝進去廝打,被隨行而來的兩名工部的工匠攔在了門外。
片刻,蕭二去而複返,對著村民,攤開了手掌。
赫然是一對做工精細、成色極好的梅花纏枝銀鐲子!
“啊!這是我孃的啊!”
人群中,一個身穿白色孝服的婦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瘋了一樣衝出來,指著那對鐲子,眼淚瞬間落下:
“這是我孃的嫁妝!前些天下葬前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們偷去了!”
“天殺的!連死人的東西都不放過嗎?”
村民們長久以來積壓的怒火被這兩件事徹底點燃。
“畜生!簡直是畜生!”
“乾這種斷子絕孫的缺德事!”
羅麥囤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懼色,卻仍舊嘴硬:“你看見是我拿的了?指不定是你家裡人誰自己手腳不乾淨,偷摸塞到我家來陷害我的!”
潑婦立即衝著村民們大喊:“對!你們憑啥賴我兒子?這鐲子肯定是誰偷偷塞進我家的!”
羅村長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團團的小手再次抬起,指向屋內門口處的米缸。
“二叔叔!把米倒出來!”
羅村長渾身一抖,臉色大變,瘋了一樣撲向米缸:“不許動!那是我家的米!你們要乾什麼?光天化日,搶劫嗎?”
蕭二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往院子裡一丟。
另一隻大手如同鐵鉗,單手便將那沉重的米缸提到院子裡,直接倒扣過來!
“嘩——”
白花花的米粒傾瀉而下,鋪了一地。
一個油布包,“啪”的一聲掉落在米堆上。
蕭二俯身撿起,扯開油布,是一本冊子。
他轉身遞給了蕭寧珣。
蕭寧珣翻開冊頁,目光快速掃過。
周圍鴉雀無聲。
村長的米缸裡居然藏著東西!
村民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蕭寧珣朗聲唸了出來:
“羅大牛,永業田八畝,記為六畝。”
“趙寡婦,分田三畝,記為兩畝。”
“祭田二十畝,去歲產出折銀一百二十兩,記為六十兩。”
他每念一句,村民中便有一人臉色劇變。
一個高大的漢子怒吼:“喪了良心的!我家的地就這麼讓你們給黑了!”
一個婦人一聲哭嚎:“怪不得!怪不得我去衙門交糧總對不上數!當家的死了你們就這麼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
當“祭田”和那憑空消失的六十兩銀子被念出來時,所有人的怒火終於衝破了胸膛。
“羅老歪!你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
“怪不得他家天天吃香喝辣,原來是貪了咱們祭田的錢!”
“請裡長!快去請裡長來!”
“這個村長我們不要了!打死他們!”
“對!打死他們!”
羅村長麵如死灰地坐在地上,潑婦和羅麥囤縮起了身子。
村民們爬牆的爬牆,抄傢夥的抄傢夥,往院子裡湧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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