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君?朕開局就禦駕親征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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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
雪原上的追殺,漸漸接近尾聲。
李徹坐在馬背上,安靜得像一尊雕像。他腳下,耶律洪像一灘爛泥,口中發出無意義的詛咒與哀嚎。
“魔鬼你這個魔鬼”
李徹冇有理他。
他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北方地平線。
夜幕,正在降臨。
“陛下。”陳敬德策馬靠近,聲音依舊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天快黑了,追擊的將士們”
“不急。”李徹打斷了他。
就在這時,北方的天際,原本該是墨色的地方,突兀地亮起了一抹詭異的,暗紅色的光。
那光,像一道滲血的傷口,在天邊緩緩蔓延開來。
“那那是什麼?”一名親衛都尉失聲驚呼,“是極光嗎?”
陳敬德的心,猛地一沉。
不對。
那不是天光。
那是火光。
能映紅數百裡之外夜空的,滔天大火!
癱在地上的耶律洪,也看到了那片紅光。他先是茫然,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收縮。
“不”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那個方向是王庭!是我的王庭大營!”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住李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驚恐。
“你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李徹終於低下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吵鬨的蟲子。
“你的王庭?”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刺進耶律洪的骨髓。
“從今天起,草原再無王庭。”
“唰。”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李徹馬前,單膝跪地。
是懸鏡司的緹騎,他的身上,還帶著長途奔襲的風霜。
“陛下。”
耶律洪的呼吸,停滯了。
“‘螢火’,已經點燃。”緹騎的聲音,沙啞而興奮。
李徹點了點頭。“糧草?”
“燒光了。”
“牛羊?”
“驚散了。”
“帳篷?”
“一頂不留。”
緹騎抬起頭,眼中是狂熱的崇拜。“按您的吩咐,我們繞道千裡,在您與敵軍主力決戰之時,奇襲其後方大營。”
“敵軍毫無防備,所有部落的家眷、糧草、過冬的物資,都堆積在那裡”
“我們,一把火,送他們上了天。”
“轟——!”
耶律洪的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他終於明白了。
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錯得離譜。
這不是一場圍城戰。
也不是一場決戰。
這是一個局。一個從他踏入雁門關地界開始,就為他和他的二十萬大軍,量身定做的,巨大的墳場。
他以為他是獵人。
可這位大炎的帝王,連他身後的狼窩,都算計進去了!
“啊——!!!”
耶律洪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咆哮。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兒,想起了部落裡那些還不會走路的嬰孩,想起了過冬的全部希望。
都冇了。
都成了那片紅光中的灰燼。
“你你好狠”他看著李徹,淚水和鼻涕混在一起,再無半分草原之王的威嚴。
李徹的麵甲下,傳出一聲輕笑。
“狠?”
他調轉馬頭,俯瞰著這個徹底崩潰的男人。
“當你的鐵蹄,踏過我大炎村莊的時候。”
“當你的彎刀,砍向我大炎百姓脖子的時候。”
“你,可曾想過這個‘狠’字?”
耶律洪,啞口無言。
李徹不再看他。
他望著北方那片被火光染紅的天空,像是在欣賞一幅絕美的畫卷。
陳敬德站在他身後,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這位老將,打了一輩子仗。
他見過太多勝利,也見過太多殺戮。
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戰爭。
精準,高效,冷酷到了極點。
不僅僅是擊潰,不僅僅是殲滅。
是從根上,徹底地,刨除一切!
“陛下”陳敬德的聲音乾澀,“此舉草原百年,都再難恢複元氣了。”
“百年?”
李徹搖了搖頭。
他緩緩摘下頭盔,任由夾雜著血腥氣的寒風,吹動他的長髮。
他的臉上,冇有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不夠。”
陳敬德一愣。
李徹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原上,清晰地響起。
“朕要的,不是百年。”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正在從北方歸來的,滿身血汙的大雪龍騎。
“朕要這片土地,從今往後,再也長不出一根,能威脅到大炎的雜草。”
他頓了頓,語氣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告訴歸來的將士們。”
“打掃戰場。”
“將耶律洪,和他那二十萬大軍的頭顱”
“在雁門關前,給朕築一座,草原上看得最清楚的京觀。”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朕的盛宴”
“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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