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英國所有的一切，隻做她自己 025

    譚曼亭的臉色忽地慘白下去，她定定看著陸今安，耳膜轟轟作響。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陸今安聽見？

她緩緩後退一步，在陸今安微沉的目光中，幾乎無地容身，彷彿渾身的知覺一瞬間全部被抽離，就連身旁沈斯年握住她的手，她好像，也感受不到了。

她隻是看著陸今安，看著那雙如水般的眼睛裡，不要出現一絲鄙夷，不要出現一絲厭惡。

譚母罵完乘著電梯立即下去了，陸今安從電梯裡出來，一步步走到譚曼亭身邊。

“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譚曼亭怔怔說不出話來，陸今安低頭，看著沈斯年握住譚曼亭的手，目光沉了沉。

“我有話，和譚曼亭單獨說。”

譚曼亭耳膜轟轟作響，她甩開沈斯年的手。

“你走。”

沈斯年抿緊唇，還想說什麼，可看著譚曼亭臉上的蒼白與堅持，片刻，緩緩轉身往外走去。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陸今安看著桌上沒吃完的蛋糕，坐到了沙發上。

“是因為，不想讓我見到他，所以才對我說謊的嗎？”

譚曼亭抿了抿唇，啞口無言：“對不起。”

陸今安看著她：“可以和我說說，以前的事嗎？”

譚曼亭看了眼陸今安，他很平靜，平靜得得詭異。

可越是這樣的平靜，就越是讓譚曼亭心慌，良久，她才開口道。

“六年前，我去英國留學，沒有錢交學費了，所以……”

她咬緊唇，有些難以回憶地道：“所以……我找到了沈斯年。”

陸今安看向她，牽過她的手坐到沙發上，一根根掰開她緊攥的手指，看著上麵鮮紅的指甲印記：“為什麼找他？”

譚曼亭沉默。

陸今安道：“給得多？”

譚曼亭閉上眼睛：“對。”

“那三年，你喜歡他？”

譚曼亭沉默了片刻：“……對。”

“他喜歡你嗎？”

“沒有。”

“你不敢跟我說得得過去，是這個？”

“對。”

譚曼亭閉上了眼睛：“對不起。”

她不敢再看陸今安，他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厭惡還是鄙夷？還是都有？

他會立刻離開嗎？會立刻分手嗎？還是說連那些和她的回憶，一想起都會反胃？

她都能理解。

此時此刻，陸今安的任何反應她都能接受。

身旁的沙發，忽然有了動靜，陸今安起身了，他要離開了！

譚曼亭心猛地空了一塊，她睜開眼睛，想要抓住陸今安的手，卻見陸今安隻是起身，將桌上盛蛋糕的碟子，洗好，放進了碗櫃。

然後走進她的臥室，將門反鎖了。

其實還有間客房，但譚曼亭卻隻是怔怔在沙發上，她腦中一片亂麻，不明白陸今安這是要做什麼。

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陸今安纔開啟房門，彷彿昨天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道。

“去洗臉，化個妝。”

譚曼亭沉默了片刻，還是去照做了。

陸今安看了她片刻，牽著她的手到車上，然後拿出兩張身份證。

是譚曼亭的，和他自己的。

譚曼亭心頭一跳，有個不可置信的想法在她腦中浮現，她怔怔道：“我們要去哪？”

陸今安微微一笑，伸手，將她的手握入掌心。

在譚曼亭漸漸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她聽見陸今安說。

“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