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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攬春歡 第234章 怕是輪不到你替你姑母討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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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木棒破空而下,重重落在皮肉上,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庭院裡淒厲地迴盪。

成老太爺眉頭一皺,麵露不悅:“把嘴堵上。”

“這般嚎叫,不知情的,還當我成家半夜裡在殺豬宰羊呢。”

“你們丟的起這個人,老夫丟不起!”

醜事都做下了,就該任打任罰!

那廂。

裴春草因腹中懷有成景翊唯一的骨血,吃穿用度皆今非昔比。

此刻,她邊以手掩唇,邊踉蹌後退,發間金步搖隨之劇烈晃動,珠翠相擊發出細碎聲響。

“不可能。”裴春草顫聲驚呼,聲音裡透著難以置信的惶恐。

“來人啊,來人啊,把這謀害主子的刁奴拖下去。”

來人麵色冷峻,絲毫不為所動,一把鉗住裴春草的下頜,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不由分說地將那碗剛熬好的墮胎藥抵在她唇邊,漆黑的藥汁順著她蒼白的嘴角溢位,又被他毫不留情地灌了進去。

“老太爺有令,成家絕不留身世不清白的血脈。”

裴春草被燙得滿嘴燎泡,小腹傳來陣陣刀絞般的劇痛,整個人如爛泥般癱軟在地,身下漸漸洇開一灘刺目的鮮血。

明明,她以為即將就要迎來體麵尊貴的好日子了,一碗滾燙的墮胎藥,無情地將她打回了原形。

失去了腹中這個唯一的倚仗,她

裴春草不敢細想她的下場。

“來人啊!快救救我的孩兒!”

然而方纔那句“老太爺有令”猶如一道無形的枷鎖,將滿院下人都釘在了原地。

眾人麵麵相覷,終究無人敢挪動半步。

成府上上下下,何人不知老太爺的絕對威嚴。

即便是高居尚書之位的大老爺在老太爺麵前,也如一隻鵪鶉似的,大氣不敢出。

所以,裴春草是真的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之中。

“大公子呢。”裴春草緊咬著嘴唇,一把攥住來人的衣襬,仰著頭問道:“大公子在何處!”

邊問,心底邊翻湧著滔天恨意,那個連妻兒都護不住的廢物成景翊,此刻究竟躲在哪裡?

來人好心解惑:“春姨娘勿急勿躁,大公子並冇有棄你於不顧。”

說罷,便將老太爺對成景翊的處置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他看得真切,老太爺壓根兒就冇有要拆散這一對半“苦命鴛鴦”的念頭。

以他對老太爺秉性的瞭解,今夜這場風波過後,老太爺必定會在府中尋一處偏僻冷清的院落,將成景翊、成景淮這對堂兄弟連同春姨娘一起幽禁起來,隻消餓不死就行。

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手好好的牌,打得稀爛。

來人抽回自己的衣襬,大步流星向外走去,給成老太爺覆命。

此刻,成老太爺已經回到了竹樓。

“可查清那暗中潛入竹樓遞送賬冊、密信之人的身份了?”

成老太爺微微側首,目光看向侍立一旁的墨衣侍衛,皺眉問道。

若不是那密信上說的有鼻子有眼,賬冊上的筆筆記錄又不似作偽,他實在難以相信那個在他記憶中唯唯諾諾、庸碌無能的庶子,竟有這般潑天的膽子,暗中斂下如此巨財。

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身著墨色勁裝的男子猛然跪地,低垂著頭:“主子,屬下…把人跟丟了”

“屬下辦事不力,甘願領罰。”

成老太爺挑挑眉,難掩愕然。

“跟丟了?”

“你的身手是精銳中的精銳,怎會如此?”

墨色勁裝的中年男子斟酌道:“稟主子,那人的身法路數與屬下少說也有七八分相似。”

成老太爺的手指顫了顫:“你的意思是,來人是皇室影衛?”

不,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這些人極有可能是清玉生前精心調教出來的人。

清玉臨終前,將那枚能號令這些人的令牌鄭重交予裴餘時,更留下遺命:從今往後,這些暗衛改奉裴餘時為主,誓死護裴餘時周全。

然而,以裴餘時的頭腦,怕是絞儘腦汁也想不出這般曲折迂迴的法子。

畢竟,想當初,裴餘時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卻連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庶兄都料理不乾淨。

清玉的人交給了裴餘時,那裴餘時又交給了……

裴桑枝!

成老太爺的腦海裡浮現出裴桑枝的身影。

是裴桑枝的話,就不足為奇了。

成家啊……

可惜了,當真是可惜了!

這般聰慧過人的女子,原是可以福澤滿門、蔭庇子孫三代的當家主母。

成家冇這個福氣!

“不必再查了。”成老太爺長歎一聲,聲音裡透著幾分唏噓。

若是皇室影衛所為,追查亦是徒勞;

若是裴桑枝的手筆,那便更無需擔憂,裴桑枝無意為難整個成家。

隻是,在讓他表態,逼他出手而已。

如今,成景翊和成景淮已經被打的一條命去了七八成,裴春草也丟了半條命。

這便是他的態度。

若是清玉還在世,看到後輩裡有這麼一個爭氣的,定會不遺餘力的栽培、托舉,直至將裴桑枝送上青雲端。

裴桑枝到底冇有生在真正的好時候。

……

周府。

燭影搖曳,映得滿室昏黃。

周域指尖掠過下屬倉促呈上的訊息。

永寧侯府入冬以來的樁樁變故儘在其上。

永寧侯府這是遭了什麼天譴,還是被掃把星光顧了。

曾幾何時,永寧侯還因膝下嫡子嫡女眾多而洋洋自得。誰知轉眼間,僅僅一個冬天,三個嫡子就折了兩個,剩下那個不僅身陷囹圄,還染上了怪病。昔日風光無限的裴家明珠,如今竟淪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名聲掃地。

唯獨那個數月前才認祖歸宗的裴桑枝,倒是一路青雲直上,光鮮亮麗。

難怪……

難怪在他質疑裴桑枝時,他的那些個老朋友們會是那種反應。

百因必有果,永寧侯府的報應怕不是就是裴桑枝吧。

“你且看看這個。”周域將那張密密麻麻寫滿訊息的紙箋遞向身側的少年郎:“或許,怕是輪不到你替你姑母討公道了。”

“等你三元及第,騎馬遊街,才名滿大乾之時,永寧侯府的白幡都要掛不下了。”

指不定,能死的,不能死的都死絕了。

少年郎接過紙箋,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永寧侯和莊氏當真是裴五姑孃的親生父母嗎?”

“這上麵寫著,裴五姑娘認祖歸宗的頭一個月,受儘折磨,父母不慈,兄弟不善。如此作態,倒像是仇人相見,哪像是骨肉重逢?”

“而且,裴五姑孃的反應,也有些不同尋常。”

周域蹙蹙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嫡親的姑母是永寧侯的髮妻……”

少年郎搖搖頭:“學生隻是覺得此事頗不合常理。”

“按理說,一個流落在外多年、曆經艱辛才得以認祖歸宗的女兒,家中本該加倍憐惜纔是。更何況”

“還是個即將及笄的姑娘。說句市儈卻實在的話,這般年紀的女兒家,將來出嫁不正是能幫襯孃家的好姻緣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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