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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攬春歡 第254章 枝枝,狐裘分我一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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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

就在裴桑枝以為榮妄會開口辯白,亦或者是說她惡人先告狀時,榮妄卻瑟縮了下,出乎意料道:“我冷……”

那聲音,拖的又緩又長,還帶著幾分罕見的脆弱。

就像……

就像冬日裡最後一縷將熄未熄的爐火,明明微弱得快要消失,卻偏生燙得她心尖一顫。

可真勾人啊。

冇人告訴她,素起來的榮妄也這麼勾人啊。

細細回想,她好像冇有一次抵抗得住榮妄的美男計。

美而自知,恃美行凶也要有個度啊。

裴桑枝眼睫顫了顫。

再放任這股子對榮妄美色的垂涎蔓延下去,她怕她猥瑣的流口水。

稍稍平複了情緒,裴桑枝故作淡定,一本正經地指了指榮妄懷中的手爐,又朝炭盆方向輕輕一點。

言外之意,說謊話也要稍微打打草稿。

榮妄語調依舊:“是真的冷。”

裴桑枝唇角微揚,強忍下笑意:“所以呢?”

“國公爺是要回府再添一件大氅禦寒保暖嗎?”

榮妄抬手輕輕戳了戳裴桑枝身上那件雪白蓬鬆的狐裘,聲音裡帶著幾分豔羨般的委屈:“枝枝,暖和的狐裘分我一半可好?”

裴桑枝看著榮妄這幅嬌滴滴的模樣,真真是再難忍住笑意。

定力?

那是什麼?

她不識得。

她眼中隻盛得下一個榮妄。

“自是好的。”

“凡你榮明熙所願,莫說是一半狐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亦在所不辭。”

榮妄暗自歎息,此刻明明是繾綣纏綿、溫情脈脈的氣氛,怎知枝枝一開口,便生生將這旖旎化作了江湖兒女重義輕利的豪邁。

倒不是說他嫌棄這般輕利重義的性情,隻是他求的是執手偕老的妻子,可不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啊。

眼見裴桑枝解開了頸間狐裘衣帶的玉扣,雪白的絨毛襯得她眉眼越發清雅,旋即,她將半邊狐裘輕輕一掀,笑意自唇邊漾開:“榮明熙,分你一半。”

榮明熙的臉,紅的徹底。

對枝枝,他能做的好像隻有甘拜下風。

狐裘落下的那一刻,幽香瀰漫的同時,驅散了所有的冷意。

大意了。

與枝枝同披一件狐裘,是由內而外的熱。

“榮明熙,記不記得,永寧侯府祠堂起火那日,你出言相護時,罩在我身上的那件狐裘。”

“那時,我真的很冷很冷。”

濕冷的襖裙緊貼著肌膚,沉甸甸地黏在身上,凜冽的寒意沁入骨髓。

而且,那是她含恨重來的第一日。

榮妄給了她第一縷暖意。

“記得。”榮妄的身體繃的緊緊的。

怎麼可能不記得。

枝枝又瘦又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但孤注一擲火燒祠堂的那一幕,火光映亮她蒼白的側臉,讓他眼前一亮,心尖一顫。

他以為是初見。

不曾想,對於枝枝而言,是闊彆生死的重逢。

裴桑枝緩緩轉過身來,輕輕環住榮妄的腰身,將臉埋在他胸前,聲音微顫,帶著幾分哽咽:“榮明熙…謝謝你。”

因為榮妄的存在,她纔有些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一刻,榮妄心頭所有的綺念消散的乾乾淨淨,剩下的是滿滿的心疼。

“該是我說對不住纔是。”

裴桑枝壓下淚意,破涕為笑:“你若是對不住我,這茫茫人世,怕是再尋不出第二個能對得住我的人了。”

話音方落,不待榮妄感動,又轉而道“你可知道,當我決定在今夜來找你時,心中縈繞的是怎樣的念頭?”

榮妄指尖輕撫過裴桑枝的髮髻,指尖在珠釵流蘇間穿過,垂眸思忖著,忽而低笑一聲,促狹道:”莫不是在心裡盤算著,若我有半分退縮變心,便要提刀將我剁了做花肥,好叫我這負心漢知道冬日的紅梅為何這般豔?”

裴桑枝輕哼一聲,斜睨著榮妄,指尖輕勾起榮妄的衣襟,朱唇輕啟:“似你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我怎捨得剁作肉泥?”

“我是想著,若你心生退意,我便再將你折一回。”

“強扭的瓜甜不甜的,有什麼要緊?”

“日久…自然生情。”

話音未落,裴桑枝驟然收緊手指,眼中執念灼灼,嗓音纏綿卻不容抗拒:“你隻能是我的,我要定你了。”

“這一生,你我註定要糾纏到底。”

是一定要長長久久。

榮妄挑挑眉,嘴角上揚:“好生霸道。”

“我隻能是你的?”

“那你呢?”

“裴桑枝。”

他的枝枝已漸漸拂去塵灰,愈發清透璀璨。

待到花開時節,那灼灼光華自會教往日那些不識真璞的庸人瞠目結舌。

那些人如何追捧,他不惶恐。

他自問,他絕不遜色於任何人。

他要的,是枝枝的承諾。

他要確定的,是枝枝的心意。

“我隻要你。”裴桑枝一字一頓。

榮妄:他可真是太喜歡聽枝枝說話了。

在這世上,怎麼能有人把話說的如此動聽。

果然,枝枝無一不好。

在榮妄心裡美滋滋之際,裴桑枝卻神色一斂,言歸正傳道:“如真都與你說什麼了?”

“除卻那些我在她夢中的遭遇。”

她的那些悲慘,無需再提。

尤其是在榮妄跟前兒。

榮妄會自責,會心疼,而她也無須靠那些經曆在榮妄麵前示弱,博他憐惜。

她和榮妄之間,靠的從不是可憐。

相較於談那些舊傷疤,她更想從榮妄、從如真口中,獲取她所不知道的訊息。

上一世,她在月靜庵苦熬。

而如真身處永寧侯府,定能探聽出一些她無從知曉的隱秘。

榮妄眸光深深的注視著裴桑枝,心疼之餘,又有些敬佩。

枝枝不想提,那便不提。

“如真說,永寧侯府在暗中豢養馴化盲妓。”

“其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他們專挑姿容秀麗的女子,先以毆打、灌酒等手段摧折其意誌,再強令習練技藝。待女子們被馴得溫順乖巧,又練就千杯不醉的本事,彈得一手精妙琵琶或古琴時,便用針刺瞎她們雙目,使其淪為供人取樂的玩物。”

榮妄終是冇有說,這是如真的親身經曆。

“盲妓?”裴桑枝愕然。

難怪,永寧侯府會有那麼多人折磨人的法子用在她身上。

原來,還有其他女子在受苦、受折磨。

盲妓啊……

眼盲,便不會識得麵前討好取悅之人是何身份。

嗬……

永寧侯府那群豬狗不如的畜生還真是想的周到啊。

榮妄凝視著裴桑枝沉默的側顏,見她久久不語,不由抿緊了薄唇,終是忍不住低聲勸道:“枝枝,我知你將永寧侯府的爵位視作囊中之物。”

“可如今的永寧侯府,若不先徹底滌盪乾淨”

“這侯爵之位,隻怕反倒會成為你的負累。”

裴桑枝頷首:“是該滌盪乾淨。”

“不瞞你說,前些時日我在查覈侯府賬目時,發現幾處蹊蹺的銀錢出入。永寧侯雖解釋是正經生意往來,卻始終未能打消我的疑慮。”

“而,就在今夜,我在見過周姨娘後,又有了新的猜測。”

“永寧侯有從龍一飛沖天之念。”

榮妄脫口而出:“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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