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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攬春歡 第378章 求父皇為兒臣和榮國公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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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桑枝心下明瞭,脫口問道:“老夫人是打算親自插手此事了?”

她深知,榮妄這株生長於錦繡叢中的盛世牡丹,所見皆是繁華風光。他平生最大的煩惱便是遭皇子、朝臣們的忌憚;而最需鑽研的學問,是該如何演好一個乖張霸道的紈絝,來消弭各方憂懼。

可他的心腸終究是柔軟清澈的

若非如此,前世在荒山野嶺被她衝撞,敗了賞梅雅興後,他又怎會毫不惱怒,反而命無涯贈她傷藥。

心軟之人,臨到決斷關頭,難免會因不忍而拖泥帶水,總盼著能再觀望片刻,對方或許尚有回頭是岸的可能。

然而,榮老夫人卻截然不同。

風裡、雪裡,硝煙裡、血泊裡淌過來的人,不管平日裡顯露出的是怎樣菩薩低眉的慈悲心腸,那股一路廝殺過來的狠勁兒,依然深埋在骨子裡。

一旦有人觸及她絕不能容忍的底線,她便如蟄伏的凶獸,靜默時無聲無息,動則摧枯拉朽,必斷儘對方所有後路,一擊斃命!

她貪戀榮妄身上那份難能可貴的“婦人之仁”,

她亦深深嚮往著榮老夫人般的殺伐果斷與清醒理智。

前者,是她願與之白首不相離的倚仗。

後者,則是她理想中渴望成為的模樣。

榮妄斂起紛繁的心緒,眉梢訝異一挑:“你倒將老夫人的心思摸得透徹。難怪她總說,除非榮國公府身陷生死絕境,你比我更能撐起國公府的門楣,比我更適合做當家主事之人。”

裴桑枝眸子倏地一亮,語調也不自覺揚高了幾分:“當真?老夫人真的誇我了?”

她是真心歡喜,卻也藏著幾分想逗他展顏、藉此驅散他眉間那抹鬱色的小心思。

“自然是真的。”榮妄道。

“我將前來投誠的宴禮舉薦給了老夫人。他需要外力助他在宴大統領的掌控下破局,我則需在宴府安插眼線、佈下一著暗棋。我們各取所需,故而他來求助時,我故作幾番推卻後,便順水推舟應下了。”

宴禮?

裴桑枝的神色古怪了些許。

那宴禮,可不像是會老老實實做棋子的人啊。

他早已被宴大統領壓抑得近乎癲狂,若是能掙脫牢籠,又怎會甘心再受他人束縛、俯首聽命?

“榮明熙,你還是得對宴禮多留意幾分。”

“宴大統領和宴禮,到底是父子,如今宴禮在宴大統領的控製慾的摧殘下,幾近崩潰的邊緣,他為尋活路,為了能喘口氣,自然會無所不用其極,會竭儘全力地聽你差遣,配合你的行動。”

“但若是,形勢逆轉,宴禮搖身一變成了父子博弈棋局裡的主導者,或是宴大統領看清局勢,識時務地將手中的權勢、資源、人脈交出,儘數用來培養宴禮,宴禮成了既得利益者,屆時,他還有如今的恨意和果決嗎?還會捨得犧牲宴大統領嗎?”

“不見得吧。”

她到底還是要為榮妄周全一二的。

畢竟,她後來又細細的琢磨了一番,上一世宴嫣三月三上巳日的驚天一跳。

那一跳最大的獲益者,分明就是宴禮!

宴嫣的死,恰恰成了他絕地翻盤的契機。

正當世人皆道宴大統領痛失愛女、觸怒天子、閉門謝客之時,宴禮卻開始嶄露頭角。

一個能說服嫡親妹妹跳下城樓、隻為換取所謂“自由”的人,心思該是何等冷酷扭曲?

細思極恐。

榮妄頷首:“枝枝,我心下有數的。”

“在宴禮麵不改色指天發毒誓時,我就察覺到了他心底深淵翻湧著的危險,所以我將皇鏡司祕製的藥丸擺在了他麵前。”

“既然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會反水咬人,那我自然要將遮他口的網罩牢牢攥在自己手上。”

“你先小睡一會兒養養神。我把宴大統領和永寧侯勾結的線索理一理,寫成奏疏呈報陛下,再謄一份給你有空看。現在最要緊的是休息,瞧瞧你這眼下的烏青,都快趕上異聞錄裡記載的食鐵獸了。”

裴桑枝小聲嘟囔:“食鐵獸也厲害的緊。”

若她當真有食鐵獸的那般能耐,上輩子早就將永寧侯府的那些個雜碎吞進肚子裡,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何須窩窩囊囊的丟了條命,才換來永寧侯府的傾頹。

馬車內安神香氤氳,氣息清雅。不多時,裴桑枝的眼皮漸漸沉重,她側身倚枕,呼吸漸勻,便沉沉睡去了。

……

華宜殿。

“求父皇為兒臣與榮國公賜婚!”

六公主謝寧華伏跪於地,額頭觸地,發出沉悶一響,哀慼的懇求聲隨之響起。

元和帝驀然抬頭,目光陡然銳利,厲聲嗬斥道:“你又在這裡胡言亂語些什麼?”

“你應當明白,朕下旨讓你大婚前暫居宮中,免你開府之儀,已是給了你天大的體麵!想想你在慶平侯府那灘渾水裡沾染了多少汙糟,竟還有臉來求恩典?”

“彆犯癔症!”

謝寧華淚光閃爍,眼底卻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倔強:“父皇!太祖母與皇祖母皆曾為女帝,兒臣身為您的血脈,為何不能有此誌向?”

“但,就因為兒臣是女兒身,朝堂上的那些臣子們的眼中隻有皇兄們,冇有我,我無人可用,還有什麼可挑剔、可選擇的餘地。”

“兒臣深知有罪,更明白父皇對兒臣早已失望透頂。”

“如今父皇罰也罰了,慶平侯府也已傾覆,再無人會如往日般疼惜信任兒臣。經此一挫,兒臣那點不該有的野心,也早已煙消雲散。”

“父皇明鑒,兒臣想嫁與榮國公,並非貪圖他的家世,實是源於深種於心的傾慕。”

“如今兒臣已一無所有,心灰意冷……”

“唯求父皇垂憐,成全兒臣這僅存的一點念想。”

“求父皇成全兒臣的一片癡心。”

謝寧華再次重重叩首,一下,又一下,沉悶的撞擊聲在殿中迴盪。額前鮮血淋漓,滴滴落下,在她身前的玉石地板上暈開一道道蜿蜒刺目的血痕。

“父皇!若您仍擔憂兒臣懷有不臣之心,擔憂母妃她再與其他皇子結盟,從而連累榮國公府的安寧……”

“兒臣甘願……”

“甘願捨棄這公主之尊!”

“求您廢去兒臣的封號,將兒臣之名從玉碟剔除!兒臣什麼都不要,隻求您為兒臣與榮國公賜婚!”

“兒臣彆無他求,隻願能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

“求父皇……憐憫兒臣這一回吧!”

“榮妄是您的表侄兒,可兒臣是您的女兒啊。”

“父皇若是不允,兒臣今日便自裁於這華宜殿!”

話音未落,謝寧華猛地拔下髻上金簪,毅然決然地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兒臣想嫁的人,一直都是榮國公啊。”

元和帝:???

到底在犯什麼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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