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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門小農女 143、請求(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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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韞之確然冇有受重傷,自然,與高乘風這樣的高手對招之後,自是不能毫不付出代價,隻內息尚未調理好,方纔吐了一口血,但高乘風顯然,比他還狼狽一些。

雲莞反覆確認之後,也放心了下來。

方纔蕭韞之和高乘風的談話,她自是聽見道,不由得問道:“黃忠全是何人?”

她有一種感覺,這個陌生的名字,或許,纔是蕭韞之多年時常外出,甚至此次冒險跟著這幫人來富貴山莊的理由。

蕭韞之眸色沉沉地望著林木儘頭的黑夜:“一個必須出現的人,才能揭開所有事情的真相。”

雲莞聞言,沉默了。

倒是蕭韞之轉頭看了她低頭悶聲不語的模樣,輕笑了一聲:“我家小阿莞又當了一回女英豪,還這般垂頭喪氣?可有受傷?”

雲莞輕輕搖了搖頭:“這些年,你一直外出,可是在尋找此人蹤跡,關注曹氏動向,也為了此人麽?”

“嗯。”蕭韞之點了點頭,複而笑道:“倒也並非完全為此,曹氏即便難成氣候,終究也是個禍害。”

雲莞輕輕哦了一聲,曹氏便是禍害,那也是朝廷的事兒,朝廷都不見得多擔心多關注,這麽多年,也冇聽說在南方安置什麽官兵來解決這個事兒,否則她也不會現在才聽說民間還有個什麽前朝複辟之事,倒是她家蕭公子,分明白身一個,卻將這世上的許多事兒都攬到了自己的肩頭上。

瞧著雲莞噘嘴不知在想著什麽,蕭韞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想什麽呢,我倒也不想管這些破事,隻想管我家小阿莞的事兒。”

雲莞噗嗤一聲笑了,嗔了一眼蕭韞之:“誰要你管!”

“爺樂意。”

想著兩人在夜間的微雨裏打情罵俏,這世上恐怕也無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雲莞瞪了蕭韞之一眼,歎聲道:“高乘風走了,日後可如何,好不容易發現的蹤跡呢。”

蕭韞之道:“既然出來了一次,便不怕找不著人,這次鬨出的事情動靜這般大,曹氏也該消停一段時日了。”

雲莞點了點頭,“黃大人帶兵過來了,我們怎麽辦?”

“既然來人了,便去瞧瞧吧。”

兩人說著,冒著微雨,一邊往回走,雲莞想起方纔的話,問道:“你方纔說,他們抓那些姑娘是為效仿成宋朝之事,又是這麽回事?你知道是什麽?”

蕭韞之牽著雲莞的手往回走,少年的聲音,在雨夜裏竟顯得幾分低沉:“成宋朝中期,靈宗皇帝好美色,曾有奸臣專門從民間搜颳了一批絕色女子,自小鍛鍊,培養成藥人,成年後送入宮,靈宗沉溺美色,一度導致朝政大權落入外臣手中二十餘年,成宋一朝,便是從那時起,江河日下,到了後期,宦官與外臣勾結,故技重施,又從民間搜颳了一匹絕色入宮,導致朝權旁落,曹世榮這番舉動,大約是想了這麽個爛主意。”

雲莞聽了,輕哼一聲道:“敗類一個,但我隱隱覺得,既然曹世榮有這樣的主意,這一批姑娘,必定不是第一批,也許在我們並不知曉的地方,也有人有這樣的遭遇。”

蕭韞之沉默不言,隻輕輕捏了捏雲莞的手掌,別人如何受苦,他不知曉,他隻知道,他的阿莞,是個心軟得不行的姑娘。

想起這般境況,雲莞的心裏便非常不舒服。

“都是些臭男人,自己做不著的事情,便強迫女子去做,結果做完了,又將所有的罪名歸於女子的身上,說什麽紅顏禍水的狗屁話!”

說著還咬牙看了一下蕭韞之,蕭韞之無奈極了:“好阿莞,那是別人,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雲莞撅了噘嘴,蕭韞之無奈失笑,雲莞也知曉自己這脾氣發得冇有道理,卻問道:“高陽名刀又是什麽?”

“高陽挽雲刀,民間武學名門世家,史上,也曾有其先祖幫助朝廷剿匪的義舉,曆來有極高的聲望,五十年前,高氏的家主更以行俠仗義而聞名,而高陽挽雲刀法,曆來也為用刀之人推崇,在民間的威望不小,高乘風乃高家後人,隻可惜,十年前高陽名刀慘遭仇人屠掠,據說,當時乃曹世榮將高乘風救下,對高乘風有救命之恩,自此高乘風便為曹世榮賣命。”

雲莞聞言,不由得輕歎了一聲,即便不太瞭解這些事兒,但仍舊覺得心中鬱氣難當。

兩人回到富貴山莊的時候,整個富貴山莊已被黃大人控製住。

地牢裏的姑娘們也全部都被帶了出來,至於山莊原本的人,傷的傷,殘的殘,都已經不成氣候,高乘風自知難保,便一個也不保住,連被砍斷了雙手的許屠雁都一副淒慘模樣。

但此時,院子裏還多了一人——燕行之。

蕭韞之和雲莞回來時,便見燕行之一身紅衣,站在略顯暴躁的黃大人身邊不遠處,站在亭下避雨之處,竟有幾分邪肆張揚的氣質。

燕行之是個商人,但渾身上下全無商人的氣息,倒顯得幾分江湖客的邪肆,見到蕭韞之和雲莞回來,便揚眉道:“看來蕭兄追不上那位主犯。”

蕭韞之瞥了一眼對方,冇有說話。

燕行之似乎並不介意,轉頭看向雲莞,“想必這位便是雲姑娘,久仰。”

雲莞:“……”久仰本該是我說的。

此時,雲莞也終於知道,她離開之前,那空中傳出來的聲音,來自何人。

不過瞧著燕行之的模樣,再看看蕭扶疏,雲莞不得不感歎一句,好看的人,都喜與好看的人交朋友。

她不是未曾見過男子穿紅衣,但能穿得如燕行之這般妖孽邪肆卻又讓人欣賞的,卻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結果就被蕭韞之拉到了身後,阻隔了視線。

雲莞:“……”

忙碌之中的黃大人也終於注意到蕭韞之和雲莞的身影,走過來問燕行之:“燕公子,這便是你所的,提供訊息之人?”

“正是。”燕行之道。

黃大人的目光在蕭韞之和雲莞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今日之事,多虧兩位報信,這些個禽獸,關押了許多姑娘,此案本官非常關注,如今總算有所眉目,你們且暫且一歇,本官稍後再問你們一些細節。”

兩人都應了下來。

其實,在雲莞在靈鄉鎮消失的第二日,燕行之便到達鎮上,既然雲莞是在客棧的附近消失的,為了與蕭韞之之間的合作,他也必然會來一趟。

而蕭韞之向外傳出的訊息,自也不是直接傳往隨州知州,而是通過燕行之之手。

燕行之雖不是隨州人,但西州隨州本接壤,他的不少生意也在隨州進行,與隨州官府的交情必不一般,處理起事情來也方便一些。

在對黃大人的說辭之中,便道蕭韞之和雲莞皆是他的客人,此次本該應邀來談生意,卻生意還冇談,便遭逢變故,還好兩人都有些自保的本事從中脫身,卻偶然發現擄掠之事背後更大的陰謀,這才輾轉報官。

待將富貴山莊的事兒都處理好,已經天亮之後。

斷斷續續下了一夜的小雨,已停了下來。

清晨的陽光,也露出了雲層,將大地照亮,幾十個姑娘,被送回了隨州知府府衙之中安頓,雲莞和蕭韞之作為當事人之人,自然也跟隨去了一趟隨州。

此事是大事,不但關乎持續了幾個月的少女失蹤案件,其中還牽扯到了曹世榮的勢力,前朝餘孽一直是朝廷的心頭大患,黃大人對此事非常重視,反覆詢問了這些姑娘與雲莞關於富貴山莊的事情,對富貴山莊之人更動了刑罰。

此乃大事,黃大人必定要上報朝廷的,何況前朝餘孽在自己的地盤這樣猖狂,黃大人竟一無所知,此乃挑戰其權威之舉,黃大人勢必要嚴刑拷打問清楚曹氏餘孽動向。

那一日,蕭韞之傷了不少富貴山莊的人,再加上黃大人的刑法,這些人,如今都幾近奄奄一息。

尤其,許屠雁還被蕭韞之砍了雙手,作為曹世榮的得力助手之一,所受的“待遇”自然也比一般人要特別許多。

深夜,隨州知府的大牢裏,隻聽得幾個獄卒說大話的聲音。

梅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整個牢房的過道裏,也濕漉漉一片,潮濕陰冷,不似四五月的天兒。

直到牢房門外,有一藍衣少年提燈而來。

領頭的獄卒身邊跟著蕭韞之和燕行之兩人。

領頭對燕行之恭敬道:“燕公子,隻有一刻鍾的時間,請兩位儘快。”

燕行之點了點頭,朝著蕭韞之示意了一眼,蕭韞之無聲,將燈籠放在了牢房門口,便往牢底深處而去。

許屠雁是重犯,被關押在牢房的最深處。

但她此時早已傷痕累累,猶似瘋子,穿著一身破爛的囚服,臉上再無“毒娘子”嫵媚的神色。

蕭韞之漫步而去,即便在這陰暗的牢房裏,似乎也能走出一種漫畫花園的愜意與輕鬆之感。

聽到牢房外的腳步聲,許屠雁抬眼看了過來,淩亂的頭髮讓她看起來如同蒼老了十幾歲,可惜,此刻的她並不知曉自己的模樣,否則一向愛美如她,恐怕早已瘋掉。

見到蕭韞之,她眼裏淬了毒一般,惡狠狠地盯著蕭韞之。

若非蕭韞之,她也不至於被廢了雙手,否則必定不會這般被主子放棄。

蕭韞之冷冷掃過去一眼:“再用你這雙眼睛這般看著爺,便將你眼珠子挖了去!”

分明也不是多麽冷峭的話,甚至蕭韞之說時,唇角還勾著一抹笑意,卻讓許屠雁不敢造次。

蕭韞之嗤了一聲,臉色微沉,直接問道:“黃忠全人在何處?”

身為曹世榮的爪牙,許屠雁自然知道這一號人物,聞言,眸中譏誚一閃而過:“你是何人,為何詢問黃忠全之事?”

蕭韞之冇回答許屠雁的話,道:“黃忠全做了許多年縮頭烏龜,倒被你們人人記著,想來這些年為惡不多,在曹世榮的身邊,地位也不低。”

聽及蕭韞之問及黃忠全這個名字,許屠雁的麵上,重新覆上了些許嬌媚的笑容:“黃忠全此人啊,本也冇幾人知曉這個名字,你這小郎君,既然知曉這個名字,想必與某些人的關係不淺。”

蕭韞之眸色沉沉地看著許屠雁。

許屠雁嫵媚地笑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對蕭韞之拋了個嬌媚的眼神:“小郎君對奴家這般無情,又想從奴家嘴裏套出訊息,這樣便宜的事情,可不是欺負奴家?”

蕭韞之瞧著許屠雁這副姿態,眸色微冷,忽然抬起手。

隻見牢房之中的稻草紛飛,許屠雁臉色忽而大變,漸漸蒼白,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被人遏住了喉嚨一般。

蕭韞之聲音微冷:“爺可冇有不對女人動手的破規矩!”

許屠雁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發出聲音,有那麽一瞬間的感覺,死亡就在眼前。

直到她撲騰了兩下之後,蕭韞之才一甩手,許屠雁立刻被一股勁道甩在了地上。

許屠雁重重地咳嗽了兩聲,看著蕭韞之,便如見惡魔一般,不敢再亂打主意。

她如今已知曉,這少年看著清風朗月,實則是個狠心的主,倘若真的折磨起人來,她半點好處也撈不著,她最懂得折磨人的手段,萬不想被加諸於身。

許屠雁沙啞著聲音道:“不知,黃忠全自回到主子身邊之後,便不再用黃忠全之名,我隻知道,他在幫主子做事,卻十多年來,未曾見過人。”

蕭韞之沉默地盯著許屠雁看了幾眼,許屠雁沙啞著聲音保證:“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便是殺了我,我也無法告訴你任何訊息,便是將主子身邊的人全部抓來,也無人能給你提供訊息。”

蕭韞之不再說話,一甩袖,從牢房裏走出去。

牢房外,燕行之提著個燈籠站在屋簷下等人,聽到身後的聲音,便回頭看了一眼,瞧著蕭韞之麵色不虞的模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蕭韞之淡淡地瞥了一眼對方,不聲一響,足尖一點,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回到客棧的時候,雲莞正趴在窗邊,伸手朝著窗外接從屋簷上落下來的雨水。

蕭韞之無奈一歎,將她的手收回來:“雖快入夏了,雨水也涼。”

雲莞伸手胡亂地在蕭韞之的袖子上擦了擦,卻發現他身上被雨水打濕更甚,道:“去牢房了?”

蕭韞之點頭。

“問出訊息了麽?”

蕭韞之搖頭,雲莞輕歎了一聲,倒是蕭韞之笑了:“歎氣做什麽,我本也不抱多少希望。”

雲莞撇了撇嘴,道:“那我們明日便出發前往西州麽?”

“嗯。”蕭韞之含笑點頭,颳了一下雲莞冰涼的鼻尖:“陪我家阿莞做生意纔是頭等大事。”

*

這幾日,黃大人將這些失蹤的少女救回來之後,便已經著人去通知這些姑孃的家人,著家人將他們領回來。

大多數是隨州境內的人家,女兒失蹤,著急的父母一聽訊息,便立刻前來認領失蹤多日的女兒,母女在衙門的門口痛哭了一場,對著黃大人感恩戴德地又跪又拜,才滿眼心疼地將女兒帶回去。

然則,東瀾國即便民風開放,也不曾開放到對失蹤兩三月的女子仍寬容以待。

相反的,越是家境好的人家,對女子的要求越發嚴格。

而這些被曹世榮的人帶走的,也並不隻鄉野少女,有些還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八十幾位少女獲救之後,官府通知了他們的家人,唯有十幾戶人家來將女兒領了回去,其餘的,要麽在官府告知的時候,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堅決不認,要麽乾脆說家中不曾有過這個女兒,要麽便舉家搬遷,無從得知去處,更有甚者,將主動回家的女兒,趕出了家門。

隨州知州所在的城池,便有兩例這樣的例子。

失蹤兩三個月的女子,早已被默認**,如今的年代,最不缺的便是女兒,為了麵子,這些人家,連親骨肉都能不認。

雲莞得知了這件事,心中亦不好受,。

哪知,卻在她與蕭韞之離開隨州的時候,二十幾個少女結伴而來,追在了雲莞的馬車旁。

雲莞聽到動靜,開了車門來看,便見少女們手牽著手,紅著眼睛,殷切地看著雲莞,其中一個,便是當日被高乘風選出來的十個少女之一,那姑娘名為水綠,乃城裏一個大戶人家的庶女,失蹤三月之後,家人早已不認她,將她攆出了府門。

此刻水綠紅著眼睛道:“我隻雲姑娘是大恩人,實在不該給姑娘添麻煩,但我們已無家可歸,別處去處,請雲姑娘收留我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們願意為雲姑娘做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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