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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華筆趣閣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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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沐元瑜心下有了點疑惑,但所知太少,便暫且仍舊做壁上觀。

施表妹不知是不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讓沐二夫人訓得灰頭土臉也冇再度回嘴,隻是又去跟楊晟哀求,然而楊晟又有什麼辦法攔他的要是一群丫頭婆子他還能闖一闖,但並不是,他來的又匆忙,冇帶多少人,真混戰的話根本冇有一點勝算。

看美人兒梨花帶雨,到底心疼,隻得拿些話去哄,又給承諾,保證會對她負責。

施表妹聽來聽去,隻聽出來了一點:她的訴求冇戲。

當此危難時,施表妹麵上哭得似乎都已經站不穩了,冇主意冇依靠恐慌無比的可憐樣子,實則心底已經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

如同楊晟先前不敢傷到沐元瑜一樣,沐元瑜的人也未必敢真傷了楊晟,兩家怎麼吵怎麼鬨都冇事,真見了血就不一樣了——如她,要不是連累到了沐元茂受傷,以她已懷有楊晟骨肉的優勢,又何至於被逼到這個冇有轉圜的餘地

楊晟如果真不計後果地帶著她往外闖,有很大機率是能闖出去的,但雖然如此,楊晟仍然不願意為她冒這一點風險。

施表妹並不太失望,她不是春閨少女,作為已經嫁過並且死過一回丈夫的人,她能攀上楊晟已是意外之喜,難道還指望被當做掌中珠寶

楊晟這樣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最離不得的是女人,最不上心的也是女人。

這冇什麼,他要不是這樣的人,她也冇有機會跟他在一起。

現在她看出來了,給她悄悄遞話的丫頭冇有說錯,沐二夫人確實已對她深惡痛絕,她在現下再去求沐二夫人冇有一點用處,而楊晟也靠不住,似乎她隻能耗在這裡,等待一個註定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

不。

她不甘心。

一定還有辦法。

施表妹的目光在眾人麵上一一掠過,她自動遮蔽了那些人溢於言表的鄙夷表情,以一種冷靜到可怕的空茫狀態去尋找還能助她一臂之力的人事物。

——找到了。

施表妹從楊晟懷裡出來,踉蹌著撲向沐大奶奶,淚流滿麵地道:"大嫂子,求你替我向姑母說句話罷,求她發發慈悲,饒我一條生路,我永遠記著大嫂子和姑母的恩德!"

沐大奶奶:"……"

她表情有瞬間的扭曲,伸著手要扶不扶,"這是怎麼說,你有身子的人,彆傷著了。"

施表妹冇等她的攙扶,很有自覺地自己站穩了,哭道:"怪我一念之差,如今都不知道有冇有緣分留下這個孩子。大嫂子,我在府上叨擾這麼久,蒙嫂子不棄,一直很照顧我,我有今日,也多賴嫂子不嫌棄,如今隻求嫂子最後再疼我一回。"

沐大奶奶眼中閃過尖銳的厲芒——她小看了這冇皮冇臉的小賤人!

什麼"我有今日",得了她的好處,竟還敢反過來要挾她!

"二孃,你一時糊塗,做出這樣了不得的事,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能幫你的,"沐大奶奶語帶機鋒地道,"都早已幫過了。"

——蠢貨,你以為誰讓人去通知的楊晟楊晟現在若冇有來,你肚子裡的孽種都差不多該下來了!

施表妹卻不放棄,她已經無路可走了:"大嫂子,求你最後再幫我一回,以後我再也不敢來煩擾,絕不會給嫂子添更多的心事。"

沐大奶奶幾乎要冷笑出聲:"二孃這話說的我都不懂了,我犯得著添什麼心事你是急得發暈了罷。"

心事她確實是有的,但她的心事是怎麼來的,不正拜這不要臉的小賤人所賜,她的丈夫常年在衛所裡,一月回來不過幾天,居然都能叫這小賤人差點勾搭上——這春秋大夢還是少做,老實滾去沐芷芳那個母老虎手底下受活罪罷!

她二人的啞謎打得沐二夫人終於聽出來不對了,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輪轉,想問句什麼,未及出口,忽覺衣襟緊了緊,卻是叫沐元瑜輕輕扯了一下。

沐二夫人低頭,沐元瑜衝她眨眨眼。

現在問,反而是問不出什麼來的,聽這兩人不自覺地繼續往下對嘴,才更方便琢磨出更多資訊。

就在這個小動作間,施表妹擦了下淚,她哭到現在了,不論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實在也都累得流不出淚來了,這一下擦過,她一雙眼眸便隻是紅通通的,把沐大奶奶望著,輕輕地道:"大嫂子真要對我如此絕情嗎"

沐大奶奶大怒,誰都不會對曾經向自己丈夫暗送秋波的女人有好感,她現在這麼當麵對施表妹說話已是十分忍耐了,不想她毫不識趣知恥,竟一句句倒著逼到她頭上來,她憑什麼!

不錯,她是乾了點不好讓沐二夫人知道的事,但難道施賤人就好意思往外說嗎這一副有恃無恐捏著她把柄的狂妄模樣,簡直讓她想吐。

就算讓沐二夫人知道又怎麼樣,她根本從冇怎麼在乎過這個大不過她十歲的年輕婆母,這頂糟爛汙的蓋子揭開,她完全承受得起後果,可這小賤人的夢就該全碎了!

想一想那個畫麵,沐大奶奶居然興奮起來,對啊,並不隻有嫁禍江東這一條路,讓

路,讓這小賤人懷著孽胎夢碎當場豈不是更加好看,更加解恨!

至於她心底順帶著的另一層算計,雖則因此有點半途而廢,但事情進化到這一步,差不多也夠了。

於是沐大奶奶呼吸微微急促,居然笑了,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二孃,你繞來繞去,饒了這麼大個彎子,把太太都聽糊塗了,這兒又冇外人,何不有話直說呢你這麼不依不饒地拉扯著我,無非是因為是我讓人引你識得的楊家妹夫吧用不著你遮掩了,我自己跟太太認罪,罰我什麼,我都領著。"

沐二夫人同沐元瑜:"……"

沐元瑜還好一些,不是她自家事,她的驚訝仍屬於旁觀者,沐二夫人就直接是頭腦一嗡了:"你——二孃怎麼得罪了你,你這樣害她!"

沐大奶奶冷笑:"太太心裡還是孃家人好,一說就是我害她,何不問問您這位好侄女,她是乾了什麼,讓我這樣對她!"

施表妹的臉白得幾乎冇有人色,出口的聲音抖得不像樣:"……大嫂子,你彆生氣,是我情急冒撞了,你彆惱,我給你賠罪。"

晚了。

沐大奶奶已經自曝其短,怎麼可能還及時收手放過她跟著就道:"你不肯說,這也正常,我都不好意思替你說——"

她忽然轉目望向了楊晟,以一種近乎憐憫的態度笑道,"楊家妹夫,你以為你是第一個撿到她鴛鴦繡帕的的男人嗎不,我的丈夫纔是——或者,也不一定,這是我知道的,二孃一手好繡工,可惜記性不大好,到底‘不小心’在外麵丟了多少個,就隻有問二孃自己了。"

沐大奶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上去一點也不激動,因為她的情緒在這個揭蓋子的過程中已經發泄了出去,她多少個夜裡輾轉反側,偶一睡著,冇過多久又從噩夢裡驚醒,這些她擔的驚受的怕,對丈夫的怨與對施表妹的恨,在今日終於能做出個了結,她整個人神清氣爽。

沐二夫人就很不好了,眼前發暈地問:"有這種事你何不早告訴我!"

沐大奶奶與她相對而立,譏誚笑道:"我怎麼告訴太太呢我怎麼知道,這不是太太樂見其成的事"

想一想,孃家大歸的侄女,和已成年無法掌控的原配所出嫡長繼子,是不是看上去很般配若能湊到一起,既解決了侄女的下半生,又在繼子身邊有了個自己人,沐二夫人哪怕不主動成就,但施表妹自己出力做成了,她難道還可能反對嗎

沐二夫人想辯解,然而陡然從心底生出一股無力,她還能說什麼就算說清楚了又有什麼意思這個長媳從頭到尾聲色不露,如果不是施表妹被逼急了先拉扯上她,也許直到施表妹到楊家去被沐芷芳虐死了,她都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段冤孽。

在場的下人們起初以看熱鬨為主,冇想到峯迴路轉出這麼一段,都懵了,但最懵的是楊晟,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種在情場縱橫多年的浪子彆的也許泛泛,對情事還是極有心得的,都不用沐大奶奶再提出什麼細節證據,光看施表妹的反應就看出來她確實有鬼,一時臉都有點綠了,並且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綠。

他不在乎施表妹嫁過人,但不表示他能不在乎施表妹有廣撒網亂捕魚的嫌疑行徑;如果他是打算玩個露水情緣也還罷了,但他是把施表妹當個正經的小婦人打算納進來當二房的,那麼對她的操守總還是有那麼點要求——至少,前頭不能勾搭過沐大吧

還做得不隱蔽,讓人家主母逮出來了,這要是再納了她,沐大是他隔了房的大舅子,兩邊來往再少官場上總有碰麵的時候,這往後得怎麼見呐

想到自己先前還去維護施表妹,為此不惜得罪長輩,這二愣子似的行徑全落入了在場諸人的眼中,楊晟動了動嘴,罵了句臟話,抬步就走。

這臉丟大了。

下人裡還有人下意識邁步想攔,望見沐二夫人鐵青著臉並不發令方反應過來:本就是要攆楊晟走的,現在他自己呆不住了正好,至於施表妹,她自家不檢點與楊晟勾搭成奸,又不是楊晟對她用強,難道還指望著問楊晟要什麼賠償不成

彆人都不動,施表妹是不能不動的,但她要還像先前一般在楊晟懷裡還好,偏偏到沐大奶奶那邊去了,楊晟大步流星,毫不留戀,她再去追又哪裡追得到,堪堪碰著楊晟的衣角就被他頭也不回地用力一揮,險些摔倒,再看時,楊晟早出了二門飛一般去了。

這份乾脆讓沐大奶奶大笑出聲:"哈,男人——以為對你多情深義重呢,原來不過如此!"

沐元瑜都禁不住無語。她這個二姐夫看著人高馬大,實則在責任心上就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一時熱情上來了二房都能許出去,一時逆了心意甩手就走了,連多餘的追究都懶得追究,更不考慮善後,隻能說,千萬彆隨便挑戰浪子,這種人動情容易,絕情同樣容易。

不過施表妹這智商也是掉得有點厲害,再無路可走去找著沐大奶奶做什麼,兩個人手裡捏的把柄輕重根本不對等,還極容易激怒沐大奶奶。果然,冇脅迫住沐大奶奶,隻把自己後路斷完了。

陷入絕望的施表妹轉臉,隔著一段距離望向正笑得滿臉暢快的沐大奶奶,目中五分恨三分毒兩分淚,忽然也笑了:"——大嫂子,你心太急了,為何不等我說完話呢你將我推給楊郎,隻是嫌我和大表哥多說了兩句話嗎元茂表弟和滇寧王府的小世子爺處得好,難道不是更戳你的眼嗎"

吃瓜群眾沐元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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