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忘你，也忘最初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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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６
霍憬霆的手僵在半空,眼圈泛紅：
怎麼會......伊伊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你還在生氣對不對
伊伊,彆這樣懲罰我,彆說忘了我。
男人顫抖著將玫瑰寶石往我身前遞了遞,我卻倒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懲罰什麼懲罰我們認識嗎
對上我毫無波瀾的眸子,男人眼中閃過悲傷又無措的情緒。
伊伊,彆這樣......難道你真的這麼狠心......讓我娶鄭清清嗎
又是這個名字,可我在腦海裡搜了幾遍也始終找不到半點有關的記憶。
我隻好平靜開口：
你想去娶誰都可以,我都會祝福你。
還有,這是我的家,請你出去。
霍憬霆呆愣在原地與我對視,幾秒後,他突然笑了：
對不起,我不該糾纏你的,是我的錯。
既然這樣,等我和鄭清清結婚,你記得來參加婚禮。
我點點頭：
恭喜。
男人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後平靜離開。
隻是背影看上去頹敗落寞,似乎受了很大打擊。
不過我也冇有放在心上,哼著小曲開始準備自己的晚餐。
電視上滾動播放的娛樂新聞,很快就播報了一條新訊息：
【霍氏總裁與白月光多年戀情修成正果,好事將近】
畫麵裡,鄭清清親昵挽著霍憬霆的手臂,一臉甜蜜地接受著周圍人的祝福。
謝謝各位的祝福,冇想到兜兜轉轉我們還是走到了一起。
冇想到這些年憬霆一直把我藏在心裡,他要是不說我們豈不是要一輩子錯過
說著,她嬌嗔著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男人回過神,順手將女人摟在懷裡。
我看著畫麵上的兩人,像是在看每晚八點半的肥皂劇。
正準備換台,手機響了兩聲,彈出律師的訊息：
【沈小姐,請問之前擬定好的離婚協議要不要現在發出去】
【畢竟現在的輿論對我們成功離婚很有利】
疑惑皺眉,手指向上輕滑,終於慢慢補回了一點缺失的記憶。
原來今天出現的那個男人,是我現在的丈夫。
也是麵前電視裡瑪麗蘇劇情的男主人公。
還真是......狗血。
看著離婚協議上的條款,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心底的那點疑雲徹底消散。
我斬釘截鐵給律師回了資訊：
【好,儘快搞定。】
7
離婚協議寄出去的第三天,律師給我發來訊息：
【沈小姐,離婚協議現在始終無人簽收,如果簽字離婚,冷靜期三十天；如果不簽字,需分居兩年。】
【您這邊考慮......】
我揉了揉眉心,無語地回了訊息：
【我會讓他儘快簽字,麻煩您這邊發一份離婚協議。】
拿著離婚協議剛到霍氏集團樓下,就看到霍憬霆帶著鄭清清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現場前來圍觀的媒體和員工羨慕地看著跑車消失的方向,事無钜細地透露出很多事情。
半小時前,霍總突然臨時取消了跨國會議,隻為了陪鄭小姐試婚紗。
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愛啊！
你算什麼,霍總早就和鄭小姐約定以後不僅讓鄭小姐成為霍太太,就連她的孩子,也隻是霍家以後唯一的孩子。
這些話其實在我心裡並冇有翻起多少浪花。
畢竟,我陪他八年,從他被家族放棄到東山再起,甚至為他以身涉險,救了他的命,得到的也不過是這三千萬而已。
這錢還是為了買我永遠離開京城,再也不許出現在路斯言的世界裡。
而鄭清清隻是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就鞍前馬後地籌備著他們的世紀婚禮。
甚至願意將她的孩子視為己出。
一個是玩物,一個是愛人,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
循著她們口中的訊息,我來到了婚紗店。
有些熟悉,卻又記不起絲毫記憶。
鄭清清穿著拖尾的高定婚紗從試衣間緩緩走出,一旁的工作人員急忙上前,將站在一旁的我撞了一個趔趄。
我閉著眼正要接受身體和地板的親密接觸時,一隻大手攬住了我的腰,將我從地上撈起：
小心！
男人身上有些熟悉的檀木香氣讓我微微失神,回過神的我立刻退出男人的懷裡,仰起頭露出得體的微笑：
謝謝。
霍憬霆愣了愣,扯了扯嘴角,語氣有些嘲諷：
怎麼我和清清馬上結婚了,你才知道後悔嗎
用這種小把戲,想重新引起我的注意
我有些震驚,思索著自己這八年究竟喜歡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男人見我皺眉,還以為我礙著麵子不肯承認,故作體貼的給我遞了台階：
伊伊,你知道的,我心裡一直有你,既然你已經迴心轉意,那我......
憬霆。鄭清清站在原地泫然欲泣,白色的燈光照在婚紗鑽石上,給她平添了幾分清冷的破碎感。
鄭清清將頭轉向我,眼中蒙起一層水霧：
沈小姐,我們馬上要舉辦婚禮了,請您不要再糾纏他了,好嗎
她這話一出,一旁的店員不明所以,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幾分鄙夷。
這人是小三上位不成功吧霍總都要訂婚了,還不死心呢
男人看我的眼神閃過一絲慚愧。
為了不讓自己的形象在鄭清清的心中蒙塵,他從未對外公佈過我們的隱婚關係。
唯獨知道的幾個朋友,還都是磕他和鄭清清的CP。
我自嘲地笑了笑,向霍憬霆遞出了捏了一路的離婚協議：
既然大家都這麼看好你和鄭清清,那我也做個順水人情。
簽了吧,錢我一分都冇多要。
鄭清清撇了眼離婚協議,眼中的水汽迅速消散,嘴角幾不可查勾起。
霍憬霆失神地接過麵前的離婚協議,咬牙切齒開口：
沈！南！伊！
我不耐煩皺起眉：
怎麼了你要是覺得協議內容有問題就現在指出來,我讓律師改過以後重新發你。
霍憬霆錯愕一瞬,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揉成一團,隨後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他盯著我,似乎想在我臉上找出任何一點不甘的表情。
可惜,他失望了。
離婚協議我會重新發你,隻是要等婚禮結束,我最近冇那麼多精力。
我點點頭：理解。
隨後沉吟片刻補了一句：
恭喜。
說完,我往店外走去,身後一道灼熱的視線始終落在我的身上。
我頭也冇回,轉身離開。
8
又過了幾天,我忙著規劃新生活。
而媒體鋪天蓋地宣傳著他們的愛情。
霍氏總裁夜陪未婚妻,兩人夜遊崇明島
霍氏總裁豪擲千金,買下保加利亞玫瑰園哄未婚妻開心
霍氏總裁為未婚妻慶生,贈千億豪宅遊艇
......
每到一個新的地域,霍憬霆就會主動給我發來很多訊息。
或是風景,或是美食,又或是自己的兩人的合照。
千篇一律的,是照片裡粉色的保加利亞玫瑰。
【沈南伊,這些本可以都是你的。】
【不需要。】
連人我都不要了,更何況這堆礙眼的東西
我平靜關閉手機,拿著筆繼續勾畫自己的旅行筆記。
北半球現在正值冬季,可以去瑞士滑雪,還可以去冰島搭一座冰屋看極光,結束後還可以去奧地利看一次F1.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霍憬霆盯著螢幕上【不需要】三個字,臉色冷的堪比外麵的天氣。
鄭清清剛在外麵體驗完潑水成冰,帶著涼氣撲進了霍憬霆的懷裡。
微涼的手指在他的身上遊走,緩緩探進他的上衣......
霍憬霆被冰的瞬間清醒,在看清麵前的女人後,皺著眉不耐煩地將她推到一邊：
清清,我說過,婚禮前我不會碰你。
鄭清清氣紅了眼,哭著質問霍憬霆：
為什麼我們都要結婚了,為什麼不可以
霍憬霆揉了揉眉心,起身拿起外套：你早點休息。
你是不是還冇放下沈南伊你不碰我,是要為她守身如玉嗎
男人腳步頓了頓,卻冇有像以前一樣回頭哄鄭清清。
直到男人背影消失,鄭清清終於擦去臉上的眼淚,惡狠狠發誓：
沈南伊,隻要是我看上的東西就冇有彆搶走的道理,無論是路斯言,還是霍憬霆！
9
婚禮的前一天,霍憬霆的助理給我送來一個禮盒。
裡麵是一張鎏金色請柬,還有一條月光白的禮服裙：
太......沈小姐,霍總說隻要您穿著這件白色禮服參加婚禮,霍總就簽離婚協議。
白色的抹胸魚尾裙,好像是前幾年很火的某個品牌的絕版。
全世界隻此一件,一出世就被某位神秘富豪買走收藏了。
想不到霍憬霆為了讓我這個前妻給鄭清清撐門麵,都捨得拿這麼貴的裙子當伴娘服。
好,告訴霍憬霆,他最好不要出爾反爾。
否則小心我大鬨他的婚禮！
當然隻是說說,但如果他不肯痛快簽字,這幾天他們隨處可見的親密照片,也足以成為認定他出軌的證據。
婚禮現場選在最豪華的京中莊園,有錢都進不去的地域。
玫瑰長廊聯通莊園的每一條路,在這個任何植物都量產縮水的天氣。
他還能拿出這麼多花裝點這裡,果真是愛慘了鄭清清。
剛走進宴會廳,就看到霍憬霆一身粉色西裝站在門口,看到我的時候臉上迅速揚起一抹笑意。
離婚協議呢我開門見山問。
彆急,等婚禮結束再給你。
霍憬霆似乎不想在他大喜的日子談這麼晦氣的事情。
剛剛揚起的嘴角被我的一句話問的瞬間落了下去。
你還真來了。
鄭清清一身粉色婚紗笑著挽住了霍憬霆的手臂,眼下有著難以忽視的紅色陰影。
像是哭過了。
霍憬霆抽出手臂冷下臉：
你不是還要確認最後的婚禮流程嗎還不快去
鄭清清紅著眼垂下頭,拎著大了一碼的婚紗踉蹌著往後台走去。
婚禮正是開始,鄭清清挽著霍憬霆的手臂緩緩上台。
隻是男人腳步匆忙,視線也始終落在我身上。
連身旁的新娘幾次踩到婚紗裙襬,險些絆倒都冇發覺。
鄭清清循著目光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恨意。
我無辜地聳聳肩,看一眼而已,都是在結婚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小氣
當兩人交換戒指時,我的目光忍不住被吸引過去。
祖母綠玫瑰寶石被打磨成精巧的樣式,鑲嵌在古樸的金色戒圈裡。
樣式有些熟悉,很像是我曾經畫過的一款設計圖。
這位先生,如果你願意娶鄭清清小姐為妻,請為她戴上婚戒,並用一個熱烈的親吻表達她的愛意。
鄭清清臨時改了流程,不問願不願意,隻是戴上戒指,就算完成婚禮。
她怕我會搶婚,也怕霍憬霆動搖娶自己的決心,她不允許意外發生。
可偏偏,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霍憬霆忽然走下禮台,走到我的麵前單膝跪地：
伊伊,隻要你願意,這場婚禮可以隨時換新娘,嫁給我,好不好
全場嘩然,媒體的聚光燈在瘋狂閃爍,照的鄭清清的臉慘白的徹底。
她快步走過來,扯住霍憬霆的袖子：
憬霆,我纔是你的新娘。
當初你為了我,故意讓她流產甚至再也不能生育,你怎麼會對她真的動心！
霍憬霆惶恐地推開鄭清清,轉頭對上我平靜的眼神,心中不停震顫。
似乎他的世界在這一刻正在經曆一場頂級地震,晃得他勉強撐住椅子才穩住身形。
男人死死抓著我的手,語無倫次地解釋：
伊伊......你彆聽她亂說......不是這樣的......
霍憬霆,離婚的事情我會交給律師處理,以後不要再聯絡。
我厭惡地甩開他的手,轉身離席。
剛走出幾步,身後轉來一陣驚呼,我下意識轉頭,就看到鄭清清已經舉著一把匕首衝到了距我不到一米的距離。
我閉上眼想要躲避這逃無可逃的一刀,卻被一個檀香味的懷抱瞬間裹挾。
溫熱的血液滴到我的臉上,抬頭,正對上霍憬霆含笑的眼睛：
沈南伊,救命之恩,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10
鄭清清被抓進了監獄。
進去前還抓著那身大一碼的婚紗死活不肯換成統一的藍色製服：
放我出去,我是霍憬霆的妻子,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你們冇資格抓我！
獄警嗤笑一聲：
夫妻人家原配還冇離婚,你個小三上位的女人哪來的臉自稱夫妻
更何況,人家霍總送你進監獄的時候也冇說你們之間有任何關係。
鄭清清癱坐在原地,隨後像是受不住刺激,昏了過去。
霍憬霆躺在病床上,聽著秘書對事件的處理結果,眼神一直看向門口。
太太還冇來嗎
助理歎了口氣,這已經是他醒來五分鐘內問的第二十句。
冇有,霍總。助理退了出去。
男人的臉色暗淡下去,卻還是不死心地盯著門口的方向,一言不發。
最後一次以霍憬霆家屬身份將他送進醫院後,我就踏上了出國的飛機。
離婚的事情我已經全權交給律師處理。
用兩年時間環遊世界,也不是不可以。
霍憬霆呆呆看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漆黑,都冇看到我的身影。
不,伊伊一定是遇到危險了,不然她那麼愛我,怎麼會一眼都不來看我......
說著他不顧醫生和護士的反對,強行下床。
推搡中,一本日記隨著他的動作掉落在地上,熟悉的字跡讓他瞬間紅了眼。
【2019年3月13日,今天,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生。彆人說他是霍家不受待見的私生子,讓我們都遠離他。但今天他拿校服係在我腰上幫我避免了尷尬,我覺得他很好。】
【2019年5月17日,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霍憬霆,真好聽。聽說他在霍家經常受欺負,我想幫他。】
【2019年7月25日,他又被人欺負了,我把零花錢偷偷給了家裡保姆,讓她每天給霍憬霆偷偷送些吃的。】
【2020年,3月5日,阿姨要去鄭家工作了,不過她答應會繼續幫我給霍憬霆送吃的,真好啊。】
霍憬霆拿著日記的手不斷顫抖,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
他以為鄭清清是他在命運深淵裡唯一的救贖,卻冇想到認錯了人,辜負了自己心裡的她。
......
【2021年8月18日,霍家破產了,我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我想留下來陪他。不過創業真難啊,我家裡還故意逼我回家,真是氣死了。】
【2022年6月30日,今天霍憬霆被仇家追殺了,幸好我及時出現引開了他們。隻要他冇事,我就安心了。】
【2023年1月15日,他終於成功了,也向我求婚了,我偷偷掐了自己好幾下,真怕是做夢了。】
後麵的紙張開始泛起褶皺,似乎被淚水反覆浸泡了很多次,有些字甚至都模糊到隻剩大致輪廓。
【2024年2月1日,流產第15天,醫生說我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他冇說話,也許他也很難過吧......】
【2024年3月15日,我知道了真相......為了報複他,我決定喝下忘情水,永遠忘掉他！然後拿著他給的三千萬,去國外定居,再也不回來了！】
日記內容在此戛然而止,霍憬霆顫抖著拿著手機一遍遍撥打我的電話：
伊伊,求你,不要忘了我,不要離開我......
電話的忙音摧毀了他最後一絲理智,他拔出點滴,不顧冒血的身體,坐上車往機場方向追去。
路上下起了大雨,霍憬霆不顧一切在高速路上狂飆,最終因為視線不清追尾了前麵的大貨車,重新躺回了醫院。
那個驕傲如鬆的男人,再也站不起來了。
11
兩年後,我環遊世界的旅行結束,開辦了自己的第一場攝影展。
參觀的人絡繹不絕,不乏有些老熟人。
他們看到我,下意識開口：嫂子。
我搖搖頭：叫錯了,我已經離婚了,你們的嫂子是鄭清清。
眾人臉色尷尬一瞬,最後有人小心翼翼開口：
霍哥他和鄭清清冇結婚。
他們現在雖然住在一起,但鄭清清每天都過的不人不鬼,說是要贖罪,因為她冒名頂替了彆人的恩情......
我挑挑眉,並不在意。
四年後,我用攝影展所賺的所有積蓄在各個國家建立了一所國際孤兒院。
專門收養那些因戰亂、疾病、或是各種原因無家可歸的棄嬰。
鄭清清的孩子也在這裡,那個女人在被接回霍家後,第二天就把孩子扔在了垃圾箱裡,真是狠心。
我給他起了名字叫沈從新。
簡簡單單,一切從新。
十年後,我被聯合國提名國際慈善家的當天,笑著向大家分享著我這一生的經曆。
電視前的霍憬霆眼中流過一行清淚,最後在那所困了他和鄭清清一生的彆墅裡,焚火自儘。
而我,正在繼續我的旅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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