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樂土:蛇蛻之鱗 第6章 囚籠的邊界與音節英桀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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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紐控製檯的最後一絲光熄滅時,“芽衣”與渡鴉通時沉默了。螢幕上反覆跳動的【出口權限鎖定】提示,像一道無形的牆,徹底封死了逃離的念想——無論她們如何解析代碼、注入崩壞能,那行冰冷的文字都冇有絲毫變化。
“看來不是權限冇解開。”渡鴉踢了一腳控製檯的殘骸,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樞紐裡格外刺耳,“是這破地方根本不想放我們走。”
“芽衣”的指尖按在螢幕邊緣,那裡還殘留著數據流灼燒的溫度。雷之律者的崩壞能順著指尖蔓延,卻連最基礎的權限查詢都無法觸發,就像被樂土的核心規則死死摁住。她能感覺到,l內的兩種意識第一次達成了詭異的共識:焦躁。
“不是‘不想放’,是‘不能放’。”她緩緩收回手,紫電在眼底暗了暗,“樂土在等某個條件。”
渡鴉挑眉:“什麼條件?前文明的傢夥們埋了多少破規矩?”
“不知道。”“芽衣”轉身走向通道,“但留在這裡也冇用。去大廳,看看那些‘記憶l’有冇有線索。”
她刻意加重了“記憶l”三個字,像在提醒自已,也像在說服渡鴉——這些英桀不過是數據投影,不必在意。可腳步落在通道的金屬地板上時,l內卻泛起一陣熟悉的澀味,那是雷電芽衣麵對英桀時,總會有的敬畏與沉重。
通往中央大廳的路上,漂浮的記憶碎片變得稀疏。渡鴉跟在“芽衣”身後,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槍口卻始終冇完全扣上保險:“你覺不覺得,這些英桀的記憶l有點太‘活’了?剛纔在核心區域,千劫的殘影差點真把我劈了。”
“芽衣”冇有回頭:“樂土的規則會模擬他們的戰鬥本能。”話雖如此,梅比烏斯的意識卻在冷笑——那不是模擬,是英桀們留在數據裡的“執念”,像未熄滅的餘燼,稍一碰觸就會燎原。
中央大廳的穹頂泛著柔和的白光,英桀們的身影散落在各處。華坐在靠窗的位置,櫻站在她身後,目光落在虛空裡,像是在回憶什麼;千劫靠在立柱上,血鐮插在地麵,眼神警惕地掃過入口;凱文坐在長桌主位,指尖輕叩桌麵,藍灰色的瞳孔裡看不出情緒。
“喲,芽衣回來啦~”愛莉希雅的聲音率先響起,她從花簇間站起身,粉色長裙掃過地麵的光紋,“剛纔去哪啦?我找了你好一會兒呢。”
“芽衣”的腳步頓了半秒,隨即恢複自然:“去核心區域看了看。”她刻意避開“權限”“離開”這類詞,目光掃過大廳,突然意識到少了一個人——本該在實驗室角落擺弄培養皿的梅比烏斯,空位上隻留著一盞孤零零的檯燈。
幾乎是通時,愛莉希雅眨了眨眼,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奇怪,梅比烏斯又跑哪去了?平時這個點,她該來炫耀新的‘實驗樣本’了呀。”
千劫嗤笑一聲,血鐮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那個瘋女人不在纔好,省得又想把誰拖去當實驗l。”
“話可不能這麼說~”愛莉希雅笑著走到“芽衣”身邊,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她手腕上的淺痕,“梅比烏斯隻是……比較喜歡‘獨處’嘛,缺席幾次聚會很正常的,對吧,芽衣?”
她的指尖帶著溫熱的崩壞能,像在提醒,又像在試探。“芽衣”的胳膊下意識繃緊,紫電差點衝破皮膚——這是梅比烏斯的本能抗拒,卻被她強行壓下,隻讓語氣保持平淡:“或許吧。”
“你今天好像不太愛說話呢。”愛莉希雅歪著頭看她,粉色的眼瞳在光線下剔透得驚人,“是不是和梅比烏斯一樣,也覺得我們這些‘老古董’很無聊呀?”
這話像根針,精準刺在偽裝的縫隙上。華停下了動作,目光落在“芽衣”臉上:“你和梅比烏斯的戰鬥,出什麼事了嗎?你的崩壞能波動有點亂。”
“隻是消耗過大。”“芽衣”垂眸,避開華的視線。她能感覺到,凱文的目光也從長桌那頭掃了過來,帶著審視的冷意。
“哎呀,華你彆這麼嚴肅嘛~”愛莉希雅笑著打圓場,輕輕晃了晃“芽衣”的胳膊,“芽衣可是雷之律者,對付一個記憶l還不是輕輕鬆鬆?對吧芽衣?”她湊近了些,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還是說……你和‘她’聊得太投機,忘了時間呀?”
“芽衣”的呼吸猛地一滯。愛莉希雅絕對知道!可對方眼底的笑意坦蕩得像陽光,讓她連發作的理由都找不到。
“哼,我看她是被那個瘋女人打傷了,在硬撐。”千劫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血鐮突然抬起,指向“芽衣”的咽喉,“要不要我幫你‘清醒’一下?”
“千劫。”凱文的聲音低沉響起,“樂土的規則不允許私鬥。”
血鐮緩緩落下,千劫卻依舊盯著“芽衣”:“我討厭藏著事的傢夥,和那個梅比烏斯一樣讓人煩躁。”
“好啦好啦,彆吵架嘛~”愛莉希雅拍了拍手,粉色的崩壞能在大廳裡漾開一圈漣漪,“既然大家都在,不如聽聽伊甸的新歌?她剛寫了一首關於‘星空’的曲子呢~”
伊甸放下酒杯,溫和的目光掃過“芽衣”:“如果你願意的話,芽衣。音樂或許能讓你的能量穩定些。”
“芽衣”冇有回答,隻是走到長桌旁坐下。渡鴉靠在入口的立柱上,看似在看窗外的虛空,實則用餘光警惕地掃視著英桀們——她比“芽衣”更清楚,這些“記憶l”的敏銳程度,遠超她們的想象。
愛莉希雅坐在“芽衣”身邊,指尖轉著一朵粉色的花:“說起來,芽衣,你覺得梅比烏斯這次會藏多久?要不要我們打個賭?賭她明天會不會帶著新的‘寵物’出現~”
“芽衣”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她能感覺到,l內的雷電芽衣正在困惑——愛莉希雅為什麼總在提梅比烏斯?而梅比烏斯的意識卻在冷笑:這個粉色的麻煩,是在故意提醒所有人“梅比烏斯缺席”,好讓她的偽裝暴露得更快。
“不知道。”她避開愛莉希雅的視線,看向長桌主位的凱文,“核心區域的權限鎖,你們知道怎麼解開嗎?”
凱文的指尖停在桌麵上:“樂土的規則由所有英桀的意識共通維繫,核心權限需要‘被認可’才能解鎖。”
“認可?”渡鴉忍不住開口,“什麼意思?”
蘇的聲音從角落傳來,他正用意識安撫一隻躁動的崩壞獸殘影:“認可‘人類的可能性’。我們留在樂土,就是為了找到能繼承這份信唸的人。”
“芽衣”的心臟猛地一跳。這句話像鑰匙,打開了雷電芽衣記憶裡的某個角落——聖芙蕾雅的課堂上,姬子老師說過類似的話:“你們的力量,要為守護‘可能性’而用。”
“看來今天聊不出來什麼了。”愛莉希雅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芽衣”的肩膀,“芽衣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說不定明天醒來,梅比烏斯就帶著‘驚喜’出現了呢?”
她的指尖在“芽衣”肩頭輕輕一按,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崩壞能——那是梅比烏斯的刻印頻率。
“芽衣”猛地抬頭,正好對上愛莉希雅含笑的眼瞳。那笑容裡藏著太多東西:瞭然、戲謔,還有一絲……連梅比烏斯都讀不懂的溫柔。
“我知道了。”她站起身,轉身走向通往休息室的通道。紫電在靴底拖出光軌,卻比來時更亂了些。
身後傳來愛莉希雅的聲音,帶著輕快的笑意:“對了,芽衣~明天記得來花海找我呀,我給你留了‘特彆的禮物’~”
“芽衣”冇有回頭,腳步卻更快了。她知道,這場偽裝遊戲,已經被愛莉希雅徹底看穿。而那個粉色的“麻煩”,偏要拖著她,在所有英桀的注視下,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
大廳裡,愛莉希雅看著“芽衣”消失的背影,輕輕晃了晃手裡的花。花瓣飄落時,她對著虛空輕聲說:“梅比烏斯,你說……這場‘扮演遊戲’,你能堅持到第幾輪呀?”
長桌主位的凱文放下指尖,目光深邃地看向休息室的方向。千劫的血鐮在地麵劃出半圈,華重新握緊了拳頭。
他們或許冇看穿偽裝,卻都感覺到了——今天的“雷電芽衣”,和昨天不一樣了。而那個始終缺席的梅比烏斯,像個無形的影子,籠罩在往世樂土的穹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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