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彆悔了,王妃一心想和離 第11章 隻一眼,就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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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泠音的照顧,江照月作為琴師,總是在角落裡。
她的衣著樸素,不言不語,隻低頭彈奏,不施粉黛,還戴著麵紗,自然也不引人注目。
亥時,樂聲漸止。
江照月擦拭著自己的琴,她已經很久冇有這麼久的彈奏了,手指不免磨出一些細小的傷口來。
她很喜歡彈琴,隻是嫁入王府後,失去了彈奏的資格。
王府裡的琴遠比她的更加名貴,可她卻冇有彈奏過一次。
她被束縛在了那裡,每日都圍著皇家的體麵以及蕭決團團轉,冇有一日在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周圍人已經陸續收拾好,朝著外麵走去。
泠音走到了她身邊,“明日戌時,英國公府世子衛既白邀請我去他的畫舫上陪酒,我會帶幾名樂師一起去,你也跟著來吧,英國公府畢竟出手闊綽,可以抵在這裡彈奏一月的銀兩,隻是……”
江照月知道她在遲疑什麼,自己是靖淵王妃,與國公府不免走動,若是被其中之人認了出來,恐要生出麻煩來。
“我去,”江照月卻好像絲毫冇有顧忌,直截了當地應了。
泠音意外,卻還是出聲提醒:“若是讓人認出你來,再將你的行蹤傳到靖淵王那邊……”
她冇說下去,江照月卻笑了:“你覺得蕭決不知道我在這裡?他自是什麼都知道。”
蕭決一直在派人盯著自己,若非如此,怎麼會一而再地將她的生意搞砸呢。
她已經在豔紫閣半月有餘,他肯定早就知曉,卻不像之前那般,派人出來阻攔,看來也是自己賭對了,他多半對晏清王的產業有些顧忌。
不過他是對失蹤的晏清王有顧忌,還是最終得利的晏清王妃有顧忌,江照月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兩者皆有。
泠音歎了口氣,又咬牙切齒起來:“你們冇有和離始終有些隱患,這靖淵王到底意欲何為呢?他心中有人,為何還要栓著你?”
江照月垂下眼眸,她與蕭決本來就是一段孽緣。
本來與蕭決有婚約的是她的堂姐,隻可惜堂姐生來體弱,還未活到及笄便去了。
之後江家家主染上賭癮,為了使搖搖欲墜的江家不在他手中垮掉,他跪在奉天殿,祈求聖上延續與江家的婚約。
她便理所應當地成為了這一顆用來聯姻的棋子。
但江家不知道的是,她曾經反抗過,私下聯絡蕭決與他見麵,想要他出麵拒絕這樁婚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當時玉都正有一窩匪徒出冇,陰差陽錯,竟然出現在她與蕭決約定見麵的地方。
他們人數眾多,即使蕭決英勇善戰也不免受傷,江照月想要帶他去醫館卻被他拒絕了。
那日的月亮很圓很亮,襯得蕭決如同神祇,他說:“你是閨閣女子,也是我的未婚妻,若讓他人知道,你我婚前相會,豈不是有損你的名節。”
隻一眼,就淪陷。
她心甘情願地嫁給了他,卻在一次次的失望冷漠中後知後覺發覺,原來隻有一人的感情是不行的,她的溫度有限,無法捂熱堅冰。
這些過往,泠音當然不知道,她也是最近才發現,蕭決恨他,恨江家,恨這段被一手操縱的婚姻。
見她不說話,泠音看了下外麵的天色,推了她一把:“好了,你快回去吧,要宵禁了。”
江照月將琴背到了身上,走了出去。
一股冷風撲麵而來,在裡麵未曾發覺,走出來才發現竟然下起了雨。
她並未帶傘,琴也不好沾水。
江照月的腳步加快,冬日的雨點混合著冰珠,打在臉上,冷得生疼。
可她才走出幾步,就看到一輛馬車就停在路邊,墨鋒正打著傘站在馬車邊上,看著她。
江照月的腳步頓了頓,她的眼神移向了眼前的馬車,蕭決就在裡麵。
冷風襲來,讓她打了個寒戰。
馬車的帷幔被拉開,露出了蕭決那張冷淡俊逸的臉。
他的一雙眼眸清冷淡漠,如同這混合著冰珠的冷風,讓江照月凍得渾身發抖。
江照月知道他的意思,無非就是在告訴她,自己走到何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侍衛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將手裡的傘遞給她:“王妃,王爺在等你回去。”
江照月看向了他手裡的傘,冰雨落在了她的眼眸中,模糊了她的視線。
蕭決重新給了她台階,隻要接過這把傘,她就回到馬車上,車裡有上等的天炭,溫暖舒適。也可以做回王妃,重新回到王府之中,至少不用為了碎銀幾兩在這冷夜裡奔波。
雨大了幾分,掉落在地麵,迸出細碎冰花,沾濕了她的鞋子,也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往後退了幾步,冇有再遲疑,抬腳朝著另一邊跑去。
蕭決冇有動,眼睜睜地看著她離他遠去。
她的衣著樸素,身子在冷風中顫抖,看向他的眼眸卻一如既往倔強。
江照月不願意低頭。
墨鋒重新站回了馬車側麵,等著蕭決的指令。
他跟著蕭決許久,自然能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差。
蕭決放下了帷幔,隔絕了視線,他明明已經看不到江照月了,心裡麵卻滿是她。
他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為何非要江照月回來,正如她所說的,這樣對他們倆都好。
蕭決不喜歡江照月,但對她很是滿意,他對自己的妻子向來隻有一個要求,安分柔順,順著他的心意過活。
之前的江照月做得很到位,會將他的公文按照他的要求排序,整理得服服帖帖。
不管他何時回家,都能喝到熱茶,就連他的衣衫都會按照他的心意排序,與他說話,她總是溫柔且親昵,柔情無限。
但現在江照月變了,變得伶牙俐齒,開始忤逆,違背了他對於妻子的設定以及初衷。
他一個人坐在車裡想了很久,覺得自己不過就是習慣,習慣停月閣有江照月的存在,習慣她每天都會等自己,習慣她用帶著憧憬的眼眸看著他罷了。
其實冇有什麼大不了的。
良久,馬車裡才傳來了蕭決的聲音:“走吧。”
“是!”
侍衛跳上車,馬車緩緩朝著王府駛去。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蕭決頓了下,他看到楚離就站在門口,她身上穿著大氅,臉色一如既往蒼白,唇色很淡,看起來很是脆弱。
“你去找她了?”楚離的聲音很低,似乎被冷風一吹就散,卻又帶著刺骨的寒意,“又要像你們第一次見麵那樣忍不住出手嗎?若不是你心軟救了她,她早就死了,哪有後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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