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現代醫官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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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廂化作了移動的急救艙，狹窄的空間裡瀰漫著血腥味、消毒水味和一種無聲的緊張。

淩然跪在擔架旁，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傷者和閃爍的監護儀螢幕上。

男人的情況很不樂觀。

心率持續在130次/分以上狂奔，血壓勉強維持在90/60hg的邊緣，血氧飽和度在麵罩給氧下也隻在92左右徘徊。

典型的失血性休克表現。

“液體加快！再開一條通路！”淩然的聲音壓過引擎和警笛的噪音，清晰而冷靜。

他捏著輸液管上的調節器，將滴速調到最快。冰冷的液體快速湧入男人體內，試圖對抗著生命的流逝。

小楊在一旁緊張地配合著，遞上新的輸液袋，更換著被血浸透的加壓敷料。他的手有些微抖，額頭上也見了汗。

槍傷，這超出了他日常處理的範疇。

傷者，顧燁，似乎恢複了一些斷斷續續的意識。劇痛讓他無法清醒思考，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顫抖。

但那雙眼睛，在偶爾睜開的瞬間，依舊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銳利和審視，死死盯著正在對他進行搶救的淩然。

那目光裡冇有感激，隻有深不見底的警惕和一種……被冒犯的冰冷怒意，彷彿淩然此刻觸碰他身體的行為是一種褻瀆。

淩然無視了這種目光。

他小心地剪開更多衣物，更全麵地檢查傷處。右下腹的槍口不大，但很深，出血凶猛，可能傷及了重要血管或臟器。

“腹主動脈或者髂血管……肝右葉……或者腸道……”他快速低聲對小楊說，眉頭緊鎖，“必須馬上手術，車上能做的有限。”

他嘗試進行更有效的加壓包紮，但內部出血的壓力讓鮮血不斷從敷料邊緣滲出。

顧燁因他的動作痛得猛地抽氣，額角青筋暴起，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野獸般的低吼。

他試圖抬手揮開淩然，卻因為失血和虛弱，手臂隻是無力地抬起又落下。

“彆動！”淩然一把按住他妄動的手臂，聲音嚴厲，“想死就繼續動！”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暫時澆熄了顧燁眼中翻滾的暴戾。

他死死盯了淩然一眼，最終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頭重重偏向一邊，閉上眼睛，隻有胸膛還在劇烈起伏。

車廂內暫時隻剩下儀器單調的滴答聲和男人粗重痛苦的呼吸聲。

淩然稍稍鬆了口氣，但心情絲毫不敢放鬆。他瞥了一眼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計算著到達醫院的時間。

“老劉，還有多久？”他通過對講問前座的司機。

“快了！再過兩個路口就到！”老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淩然收回目光，再次檢查顧燁的瞳孔對光反射。還好，冇有散大。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一輛黑色的suv，車型很大，隔著幾輛車，不近不遠地跟在救護車後麵。這個發現讓他心裡莫名地“咯噔”一下。

是巧合嗎？還是……

他想起顧燁那聲“中彈”，想起車身上那些不尋常的凹痕。這不是意外事故，是蓄意襲擊。那些下手的人，會就這麼算了嗎？

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爬上心頭。

他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跪姿，將自己更穩地固定在顛簸的車廂裡，一隻手緊緊扶住了擔架床的護欄。

“小楊，坐穩，抓好。”他低聲提醒了一句。

小楊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的扶手。

救護車鳴著笛，衝向下一個路口。綠燈正在閃爍，即將轉黃。

老劉啐了一口，罵了句臟話，卻冇有減速的意思。搶救生命，分秒必爭，有時候不得不闖一下。

車輛加速衝過停止線，駛入寬闊的十字路口中央。

就在這一刹那！

右側那條原本應該紅燈等待的車道上，一輛原本停著的、厚重的黑色越野車，如同蟄伏的野獸突然暴起，毫無征兆地、瘋狂地加速！

它不是要正常行駛，它的車頭對準的，赫然是救護車的中後部——車廂所在的位置！

“小心！！！”前座傳來老劉聲嘶力竭的、充滿驚恐的吼叫！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淩然的瞳孔驟然收縮，那輛黑色suv在他驚恐的視野中急速放大！

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轟！！！！！！”

一聲巨響！

巨大的、野蠻的衝擊力從側麵狠狠撞了上來！

淩然隻覺得整個世界瞬間顛覆！天旋地轉！

他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拋起，又重重砸在車廂壁上！後腦傳來一陣劇痛！

擔架床瘋狂滑動，儀器設備脫離固定，劈裡啪啦地砸落下來！玻璃碎裂聲刺耳無比！

輸液瓶炸開，藥液和鮮血混合在一起，飛濺得到處都是！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瞬，他模糊的視野裡，是瘋狂閃爍報警的監護儀螢幕，是顧燁同樣被甩脫、撞向車廂另一側的身體，以及車窗外那輛猙獰的、正在實施第二次撞擊的黑色越野車……

黑暗。

冰冷。

無聲無息地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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