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想搶親 吳郡
吳郡
下人在收拾行李。
魏肅舟在案前捧著書看得入迷。
長韻心情不快,看著屋裡的大紅喜字,長籲短歎。
“長韻,你就彆歎氣了。”魏肅舟無奈地把書放下。
“哪有新婚就出遠門公乾的,你怎麼忍心把我丟在建康。”長韻噘著嘴。
“陛下命我徹查吳郡這丟失的稅銀,如此重用我,我定要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成就,方可報答皇恩。”
“少說那些官話,你是我夫君,我們才成親不足月餘,也不知你何時才歸來,這吳郡的小娘子長得光滑水嫩的,誰知道你會不會帶幾個回來。”長韻撇嘴。
“長韻,我對天發誓,我今生隻喜歡你一個。”魏肅舟嚇得趕緊舉起手對天起誓。
長韻看著呆得可愛的魏肅舟,心生一計。
一早,魏肅舟的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出了建康城,他在馬車裡愣神,奇怪,一直吵著鬨著捨不得他的長韻,怎麼走的時候都不送他,越想心裡越失落。
馬車搖搖晃晃的,魏肅舟感覺有些困,趕了快一天的路,眯起眼假寐。
馬車的輪子突然碾過一個大坑,馬車一個大顛簸,感覺後頭有什麼東西甩出去了。
“什麼東西!”馬夫突然大喊,馬也受驚了,馬夫安撫好馬匹,趕緊下車查探。
“夫夫夫夫夫人?表姑娘?您二位怎麼在這!”馬夫瞪大了雙眼,像是見了鬼一樣。
魏肅舟迷迷瞪瞪地聽見外頭的聲音,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麻溜地從馬車上躍下來,便看到薑柔止和長韻一副男子打扮,兩人從馬車後頭摔下來,正狼狽著整理身上的泥土。
“長韻?柔妹妹!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躲馬車上?”魏肅舟一臉震驚,嘴巴睜大。
“我我們······”長韻一臉心虛地把薑柔止扶起來。
“柔妹妹?你們這是什麼打扮?”魏肅舟疑惑地看著二人。
“我······”薑柔止也是一臉心虛和尷尬。
“你們跑出來,家裡知道嗎?”魏肅舟感覺頭有點大。
“哎呀!我就是捨不得你,我就想跟著你!怎麼了!”長韻反客為主地叉著腰。
魏肅舟態度軟下來,趕緊賠著笑,“不是······長韻,你一個婦道人家,跟著我出遠門公乾,怕是不方便,你怎麼還哄著柔妹妹跟你穿著這不倫不類的衣裳出來,這不是胡鬨嗎?”
薑柔止默默地站著,長韻白了魏肅舟一眼,“你給我閉嘴!柔兒她不想留在家裡,要隨我去外頭瞧瞧,不行嗎?”
“這······如此驚駭世俗,柔妹妹,你們怎麼這麼胡鬨?我讓人送你們回去吧。”魏肅舟一臉震驚和無奈。
“不回!”薑柔止和長韻立馬異口同聲。
魏肅舟更震驚了。
“我好不容易喬裝打扮,和柔兒藏在馬車下麵的暗格,又悶又顛簸,你敢送我們回去試試看!”長韻一臉不滿。
“那有沒有傷著?”魏肅舟一聽心疼得不行,上下檢查長韻有沒有受傷。
“現在才知道關心我,晚了!”長韻一臉不高興。
“姑奶奶,我這是去公乾的,你們兩個跟著我成什麼樣?”魏肅舟一個頭兩個大。
“正好,我們倆喬裝成你的書童,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魏肅舟一臉為難。
長韻叉著腰,氣鼓鼓地說:“彆給臉不要臉!趕緊讓我們上車!”
魏肅舟一臉苦笑,“你們跟著出來,舅舅和嶽丈嶽母可知道?”
“給家裡留信了。”長韻不管魏肅舟什麼反應,拉著薑柔止徑直上馬車了,還是坐馬車上的軟枕舒服,她順便揉揉身上痠痛的骨頭。
“啊這······”魏肅舟和馬夫麵麵相覷。
魏肅舟無奈拍拍大腿上了馬車。
三個人在馬車上麵麵相覷,魏肅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麼!”長韻很不滿。
“你跟著出來就罷了,柔妹妹怎麼也跟著出來。”
薑柔止欲言又止。
“還不是因為她的婚事,上回除夕宮宴,說是過完年,皇上皇後娘娘就要議親了,她不想。”長韻替她回答。
“你你!柔妹妹,你想逃親!”魏肅舟手指顫抖著。
“我隻是不知道我要不要嫁給齊王殿下,我留了書信,如果這次我出去,想明白了,我再決定要不要議親。”
“可是你和齊王的婚事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魏肅舟也為難。
“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我就不信我此番出行,齊王還能等我。”薑柔止異常堅定。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既然都逃出來了,就當長個見識。”長韻拉著薑柔止。
沉默許久。
魏肅舟上下打量她們倆。
“你乾嘛老看我們?”長韻不滿。
“你們這女扮男裝太失敗了!”魏肅舟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此話怎講?”薑柔止看著自己的衣服。
“你們穿著男子的衣服,你看你這臉上還塗著胭脂,眉毛又細又彎,仔細一看這耳洞還這麼明顯,還有,長得如此纖細又白淨,哪像個男子?”魏肅舟捂嘴偷笑。
“不像嗎?”薑柔止和長韻打量著自己。
“就你們這樣的!不是女的就是······”
“就是什麼?”長韻咬緊牙關。
“兔爺!”
“魏肅舟!受死吧你!”長韻撲過來掐著他的脖子。
“哎呀!救命啊,娘子饒了我!”
馬車顛簸了幾下,馬夫無奈地擦了把冷汗。
吳王身著青色繡暗紋長袍,鴉青色大氅,他跨坐在馬上,在山頂上睥睨著山下,神情清冷肅穆。
言川從前方騎著馬飛奔而來。
“王爺!薑姑娘已經上了馬車,和······魏郎中。”他頓了一下,吳王眼神瞬間冷下來。
“還有崔夫人共乘一車。”言川低著頭。
“這崔夫人是魏郎中的新婚妻子,如此難分難舍,倒也合理,隻是薑姑娘畢竟是······”言風悄悄地看了眼吳王。
吳王沉著臉。
“走吧。”吳王拍了一下□□的馬,開始往前走。
言風和言川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快跟上!”其他侍從出聲提醒。
馬蹄狂奔,揚起一陣塵煙。
天色漸晚,馬車慢悠悠地,車上的三人都累了,有些昏昏欲睡。
外頭的馬夫正安心駕著馬車,突然前麵衝出一波黑衣人,馬夫嚇得趕緊停車想跑,魏肅舟三人聽到動靜,從裡麵探頭出來,一把明晃晃的刀砍過來,薑柔止急忙把魏肅舟和長韻拉進馬車裡,刀就這麼結結實實地砍到了馬車上。
魏肅舟還沒來得及喊,又有一撥人馬衝過來,和黑衣人廝打起來,場麵十分激烈又混亂。
“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打起來了?”長韻一臉茫然。
魏肅舟從懷裡掏出一枚腰牌,顫巍巍地伸出窗外:“吾乃朝廷命官!爾等是何人,竟敢行刺本官!還不速速退下!”話音未落,刀砍過來,魏肅舟嚇得把手裡的腰牌扔掉,縮排馬車裡,另一撥人馬衝過來又打得激烈。
吳王眾人站在山腰上看著山下亂糟糟的畫麵。
“王爺,要不要下去幫忙?”言川問道。
“且看著,這兩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吳王背著手,悠然地看著山下,吳王的身後一字排開站著精銳弓箭手,他們手中的弓弩蓄勢待發,這一片全被吳王的部下包圍了,隻需吳王一聲令下,這弓箭手們能即刻讓山下的人變成箭靶。
“暫時未得知,不過這兩群人很奇怪,一群人似乎要置魏郎中他們一乾人於死地,一群人卻拚死相護。”言川說道。
“為首的黑衣人,和前些時日在建康和言川交手的流寇,出招極為相似。”吳王神色冷淡。
言川和言風仔細看了,覺得的確很像。
“王爺,莫非他們是沙刀幫?可是上次他們分明是要薑姑孃的命,這次怎麼選擇幫著魏郎中,反而是另一群人要置之死地,那這群人又會是誰?”言川也覺得奇怪。
吳王冷笑,“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先前偷襲的那群人明顯不是對手,隻好灰溜溜地跑了,另一群黑衣人停下手中的招式。
過了一會兒,魏肅舟感覺外麵安靜了,以為安全了,他看了長韻她們,薑柔止和長韻抱成一團,嚇得全身顫抖,他隻好鼓起勇氣,掀開簾子。
“魏大人!”為首的黑衣人恭敬地行禮,魏肅舟一臉錯愕。
“你你你你們是做什麼的!”魏肅舟壯著膽子問。
“魏大人,彆害怕,我們是沙刀幫的。”
“什麼!沙刀幫!”魏肅舟嚇得又跌進馬車裡,蒼天啊,真是讓不讓人活啊。
“魏大人彆害怕!我們不會傷害魏大人!”黑衣人趕緊解釋。
“你你們手裡拿著刀,還穿成這樣!誰信你們!”魏肅舟雖嚇得魂不守舍,但還是壯著膽子護在薑柔止和長韻前麵。
“魏大人莫怕,我們得知您被皇上任命前來吳郡徹查稅銀丟失一事,我們是特意前來保護魏大人的。”為首的黑衣人示意他們把刀放下,以免嚇到馬車裡的人。
“保護我?”魏肅舟越發不明白了,“你們沙刀幫前些時日還在市集上差點傷著我的夫人和表妹,早被刑部緝拿歸案,你們還膽敢來此造次!”
“魏大人,我們是被冤枉的,沙刀幫確實出了叛徒,已經被幫主逐出沙刀幫,但是,我們沙刀幫光明磊落,上次隻是為了躲避兵馬司的追殺,無意傷了令夫人和表妹,還望魏大人海涵,還我們沙刀幫一個清白!”為首的人十分誠懇。
“什麼?”魏肅舟更是茫然,長韻和薑柔止也是互相望著對方,甚是不解。
“大人!小人以性命擔保!我們絕對不敢做出偷盜稅銀之事,但此番已經透露風聲,讓我們沙刀幫認下這盜竊稅銀罪名,如今沙刀幫門派俱散,幫內亂作一團,無奈隻好半夜來此,鬥膽求魏大人查明真相,還沙刀幫一個清白。”為首的人跪下來,其餘人也馬上跪下。
“這·······”魏肅舟也越來越不理解了。
“大人!小人以性命擔保!”為首的男子鏗鏘有力地抱拳。
“你們先起來吧,本官還需從長計議。”魏肅舟腦袋一片混亂,這件事怎麼越來越棘手了。
“大人,小的感激不儘!”砰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然後默默地撤了。
看到他們一群人跑了,魏肅舟深吸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膛。
“走了?”長韻探頭出去想看究竟。
“哎,彆出去!”魏肅舟趕緊把她拉回來。
“舟哥哥,我覺得不對勁,沙刀幫為什麼要幫我們?之前我可是被他們行刺了兩回。”薑柔止感覺不對勁。
“莫非真如他們所言,這些是沙刀幫叛徒所為,那麼其中必有隱情。”魏肅舟點點頭,陷入沉思。
“這明顯就是,隻有這幕後使者不想被查出真相,所以,選擇殺人滅口,肅舟是來吳郡徹查此事的,他們肯定不想讓事情水落石出!”長韻說道。
“看來此行十分棘手,你們倆跟著我,怕是危險重重。”魏肅舟緊張地看著他們。
“怕什麼,誠如他們所言,這沙刀幫最想查出真相,他們定會暗中相助!”薑柔止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小心行事為好。”魏肅舟殷切叮囑。
“好,我們都謹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