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想搶親 挑撥
挑撥
宗泰悠閒地在書房喝茶,回味著今日在長青殿的一場好戲,心情愉悅。
何忠自院外緩步進來,“殿下!蘭姑娘來了。”
宗泰冷哼一聲,一點也不意外,放下茶盞:“她來做什麼。”
“殿下,蘭姑娘來意不善。”何忠悄聲提醒宗泰。
“讓她進來吧。”宗泰神色無異。
不一會兒蘭維楨就氣勢洶洶地衝進來。
“蘭姑娘,請用茶。”何忠為她奉茶。
“恒王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她臉色不悅。
宗泰把玩著手裡的茶盞,似笑非笑:“本王怎麼不知道蘭姑娘在說什麼?”
“恒王殿下,不是說好了,我們的敵人是太子!”蘭維楨麵色凜然。
“蘭姑娘,本王何時答應與你結盟,更何況本王也不曾與少程為敵。”他輕啜一口茶。
“你我雖未結盟,可如今恒王殿下最大的敵人難道不是太子嗎?”蘭維楨挑眉。
“蘭姑娘,德貴妃是本王的養母,她中毒身亡,我這個養子不該為她尋仇嗎?”他笑道。
“恒王殿下,德貴妃之死,我能理解殿下的心情,但此番你急於求成,這不是害了吳王殿下嗎?為何你要引導眾人誤會薑柔止和吳王殿下不清不白?”蘭維楨咬牙切齒。
恒王突然笑得更燦爛了:“蘭姑娘,你怎麼不明白?本王這是在幫你。”
蘭維楨眯著眼:“幫我?此話怎講?”
“蘭姑娘,本王的二弟和薑姑娘是什麼樣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不是嗎?隻是這薑姑娘剛和太子退親,若是兩人牽扯不清,孤男寡女私會,難免讓人懷疑二人是否暗通款曲才退親,若是父皇起了疑心,這薑太傅倒戈於二弟,父皇母後如何看待此事?定個欺君之罪,屆時本王的二弟也保不住薑家,若想撇清,二弟和蘭姑娘結親,算不算保住這薑家呢?”宗泰又喝了一口茶。
蘭維楨神色緩和下來,她坐下,“殿下此話雖有理,但吳王殿下並不見得會因此與我蘭家結親。”
“蘭姑娘,雖不見得會和蘭家結親,但肯定不能和薑家結親。”宗泰又笑了。
蘭維楨想了想,覺得甚是有理。
“恒王殿下,是臣女魯莽了。”蘭維楨有些不好意思。
宗泰做了個請的手勢:“蘭姑娘,這是父皇賞的茶,陽羨雪芽,旁人可是喝不到的。”
蘭維楨端起茶盞,“這陽羨雪芽的確是好茶。”
宗泰微眯著眼,一臉愜意,今日心情實在是愉悅和愜意。
皇後越想越氣。
連姑姑安撫她:“娘娘,咱們該想些法子纔是。”
“如今這宗隱越發受陛下重用,這薑柔止看他的神情也不簡單,他們二人定是暗度陳倉,還在眾人麵前口口聲聲說著清清白白的話!”
“娘娘,這薑姑娘要退親,說不定也是因為吳王殿下。”連姑姑大膽猜測。
“定是因為宗隱!他們二人私相授受!真是不知羞恥!我定要稟明陛下,治他們一個欺君之罪!”皇後氣急了。
“娘娘!咱們不能讓吳王殿下和這薑姑娘結親,若是吳王殿下娶了她,這太傅一脈······不容小覷啊娘娘,這戶部的崔大人、崔家的女婿乃祁州士族魏家,這翰林院的大學士皆受過薑太傅的指引,這文官一脈皆唯薑太傅馬首是瞻。”連姑姑越想越害怕。
“這薑家的女兒嫁給誰,誰就能得到這些勢力,本宮絕對不能讓薑柔止嫁給宗隱!”皇後咬牙切齒。
“娘娘!賢貴妃求見。”外頭的太監走進來。
皇後冷著臉,“她來做什麼!來炫耀嗎?”
“說是有要事。”太監被皇後嚇了一跳,聲音都低了幾分。
“娘娘,不妨聽聽。”連姑姑提議。
“算了,讓她進來吧。”她擺擺手。
不一會兒賢貴妃走進來。
“皇後娘娘。”她恭敬地行禮。
“起來吧。”皇後神情冷漠。
“謝娘娘。”胡破曉站起身。
皇後把玩著手指,看著自己新染的指甲,胡破曉站在原地有些僵硬。
半晌,皇後才慢吞吞地說道:“怎麼不賜座啊?你們怎麼這般伺候的!”
連姑姑急忙搬來凳子,賢貴妃微微一笑,麵上卻波瀾不驚。
“多謝皇後娘娘賜座。”胡破曉坐下。
“這麼晚了,賢貴妃不在宮裡歇下,來壽寧宮有何事啊?”皇後漫不經心。
“娘娘還在為今日的事生氣嗎?”胡破曉懶得和皇後東拉西扯。
皇後麵色驀然冷峻,她不悅地看著胡破曉:“你想說什麼?”
胡破曉一臉平靜:“今日之事,娘娘怎麼看?”
“本宮怎麼看?哼,好笑,還想讓本宮說什麼?”皇後不滿地冷笑道。
“皇後娘娘,你我反目成仇,誰會是隔岸觀火之人?”胡破曉直視著她。
皇後被她的話震驚到,她愣了一下。
“娘娘應該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今日之事,牽扯了宗隱和薑姑娘,而薑姑娘剛和太子退親,今日卻傳言他們二人暗通款曲,作為太子的生母,皇後娘娘是否介懷。”
皇後瞪著胡破曉:“你想說什麼!”又提一嘴宗湛被退婚一事,她心裡十分不悅。
“娘娘心裡定然是不舒服的,明明今日是求證宗隱是否有下毒,可宗泰卻並非真正想要查出這幕後凶手,一直有意要引導眾人誤會薑姑娘和宗隱不清不白。”
“你如今是來炫耀的嗎?炫耀薑柔止退親就是為了你的兒子!”皇後有些惱羞成怒。
胡破曉蹙眉,她笑了笑:“娘娘!難道娘娘不知道,此事就是要挑撥妾身和娘孃的關係,娘娘和妾身因此反目成仇,無論是借娘娘之手扳倒妾身,或是借妾身之手扳倒娘娘,最終會是誰得利?”
皇後聽完她說的話,怒火消了一半,“難道你兒子和薑柔止牽扯不清,不是事實嗎?你如今倒喊起冤來!”
“娘娘若是這麼想,妾身也無話可說,隻是奉勸娘娘一句,莫中了彆人的圈套。”
皇後瞪著她,“賢貴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後娘娘,妾身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娘娘該明白,宗隱從未有爭儲之心,然而宗泰卻未必,他一步步往上爬,今日娘娘也見識到宗泰的厲害,三言兩語便能挑撥要害,娘娘要防的並非是妾身和宗隱,也不必因此與我們有了嫌隙。”
皇後陷入沉思,但是她還是嘴硬:“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胡破曉站起身,福了福身子,“妾身告退。”
長街上,五姑姑扶著胡破曉在夜色中踱步。
“娘娘,您覺得皇後會如何?”
“無論她聽沒聽進去,我該說的都說了。”胡破曉神色冷漠。
“娘娘,皇後娘娘心裡隻有太子和未來的皇位,想必她是聽不進娘孃的話。”
“無妨,隻要她彆和我作對,將來誰在意這些,回羅定山落個清淨,那纔是我想去的地方。”胡破曉不以為然。
胡破曉已經退出殿內許久,皇後越想越覺得煩躁。
“娘娘認為賢貴妃說得可有道理?”連姑姑問道。
“賢貴妃倒是提醒了我,宗隱固然深受陛下重用,卻也安守本分,但這宗泰野心勃勃,往日裡沉默寡言,我倒忽視了他,今日在長青殿,三言兩語說中要害,他倒是不簡單啊······看來本宮平日小瞧了他。”
“娘娘,恒王殿下養母中毒暴斃,奴婢瞧著他倒也不傷心。”連姑姑若有所思。
“畢竟不是親生的,不像本宮的湛兒。”皇後撇撇嘴。
“所以這恒王殿下生性刻薄,他心機深沉,如此隱忍,老話常說這會咬人的狗,不輕易叫喚,恒王殿下不容小覷啊!”連姑姑感歎。
“無論是宗隱還是宗泰,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靜觀其變,不能放鬆,這宗隱鋒芒過剩,這宗泰暗藏玄機,倒顯得我的湛兒心思恪純。”皇後歎了一口氣。
“娘娘,咱們殿下是太子,陛下對娘娘和太子是不一樣的,任憑這恒王殿下如何,他的養母中毒身亡,他生母不過是宮女出身,這吳王殿下生母又是異族,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和咱們殿下相比。”
皇後擺擺手:“說這些有什麼用,如今咱們湛兒早日掃平障礙纔好······”
“娘娘,既然這薑大人不能為咱們殿下所用,娘娘,索性除掉他······”連姑姑神色陰狠。
皇後一驚。
“娘娘,這薑姑娘遲早會嫁人,若是嫁給吳王殿下······這吳王得了薑家的勢,那不是要登天呐!”
“不行!本宮絕不允許這薑柔止嫁給宗隱,她休想!”皇後狠狠拍了桌麵一掌,繼而說道:“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夜深了,薑柔止在庭院發呆,院子裡很安靜,偶爾有清風拂來。
“柔兒,夜深了,怎麼還不歇下?”薑太傅站在夜色中。
“爹爹?您怎麼來了?”薑柔止有些失魂落魄,看著父親的身影有些疲憊,鬢邊多了幾縷銀發。
“今日之事,我都知道了。”薑太傅神色有些複雜。
“爹爹怎麼看?”薑柔止問道。
“此事,是衝我們來的,此次退婚,勢必引來橫禍。”
“爹爹······”薑柔止突然有些後怕。
“樹欲靜而風不止,朝堂之上從未停止紛爭。”
“爹爹······女兒隻怕連累爹爹。”薑柔止眼角濕潤。
“女兒,爹爹有今日之地位,什麼事都不再是自己輕易做主的,爹爹最後悔的事就是應下這門親事,不承想卻生下這麼多禍事。”
“爹爹,即便您不答應,陛下下旨,又有誰能抗旨。”薑柔止無奈一笑。
夜還很長,薑柔止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皇帝進入壽寧宮的時候,皇後正在抹眼淚。
“皇後為何如此?”看著皇後梨花帶雨的樣子,皇帝甚是心疼。
“回陛下,娘娘這幾日心神不安,水米不進,人都瘦了一圈。”連姑姑心疼地看著皇後。
“可叫太醫瞧過了?”
“陛下,臣妾的病是心病······”她委屈巴巴的,今夜她穿著素色的衣裳,又散著長發,我見猶憐,皇帝都心疼壞了。
“你們都下去吧!”皇帝屏退眾人。
宮人退去後,殿裡隻剩下他們。
“晦兒,你這是怎麼了?讓朕好生心疼。”皇帝握著她柔軟的手。
“陛下······不如臣妾帶著湛兒回吳郡罷了,這宮中哪裡還有臣妾的位置······”皇後哭哭啼啼。
“晦兒,你說話越發讓朕心疼了,你是朕的皇後,誰敢說你?”
“陛下······咱們的孩子,如今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是堂堂東宮太子啊······”皇後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
皇帝輕柔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晦兒,湛兒是朕的太子,誰敢讓他不痛快。”
“陛下!湛兒是太子又如何,這薑家的姑娘說退親就退親,臣妾的湛兒不好,配不上這太傅之女······”皇後臉撇向一邊,鳳仙花染的纖纖玉指指捏著絲帕,半遮著臉,燭光下看著讓皇帝越發心疼。
“胡說!朕的太子,她不過區區一個太傅之女!豈有此理!”皇帝微皺眉頭。
“陛下!定是臣妾的湛兒不夠好,否則這太傅之女也不會退親,這宗隱如此聰慧俊秀,難怪這薑太傅之女迷得神魂顛倒。”她委屈地眨巴著眼看向皇帝。
皇帝心情複雜。
“晦兒······這宗隱······”
“陛下!臣妾的湛兒處處不如皇兄們,不如廢了太子,讓他隨臣妾回吳郡,臣妾還有些體己錢,將來有口飯吃,有片瓦遮身,便足矣······”
“放肆!”皇帝盛怒。
皇後嚇了一跳,又委屈巴巴地看著皇帝。
“朕的太子!誰敢廢!”
皇後身子彆向一邊,手中的絲帕抹著眼淚。
看她這般我見猶憐,皇帝也不忍心,辛晦皇後自幼便接到宮中撫養,與他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他怎麼忍心。
“好了,晦兒,湛兒是咱們的孩子,朕既然封他為太子便是對他寄予厚望,朕怎麼捨得他受半點委屈。”他好聲好氣地哄著皇後。
“可是朝堂之上都在議論紛紛,說這吳王勢頭正盛,如今陛下又讓他親自掌管治水,這吳王還和咱們湛兒這退親的薑家女子暗通款曲,如此下去,隻怕不日臣妾的湛兒便無立足之地了。”
“大膽!”皇帝狠狠拍了一掌桌子,皇後嚇了一跳,順勢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皇後柔軟的手搭在皇帝的大腿上,悄悄看著他的神情。
“朕絕對不會讓湛兒受委屈的,你是他的生母,又是皇後,他是東宮太子,這宮裡誰敢對他不敬!朕還沒死呢!”他神情冷峻,咬著後槽牙。
皇後跪在地上沒敢說話。
“好了,你先起來,動不動就跪,你這身子弱,跪出個好歹來,朕心疼。”他把嚇到了的皇後扶起來,皇後垂下眼眸,柔弱無骨的身子順勢爬起來,鑽到皇帝的懷裡,順勢滑到他的大腿上,柔弱無骨的手臂摟著皇帝的脖子,親昵地說道:“陛下······”
這嬌軟的聲音酥到皇帝的骨子裡。
許久······
皇後已經睡下了。
皇帝卻睡不著,心中煩悶,他兩眼發直望著帳幔,心裡越發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