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想搶親 嶺南
嶺南
據《史記》記載,南越王尉佗者,真定人也,姓趙氏。秦時已並天下,略定楊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以謫徙民,與越雜處十三歲。
越往南走,天氣越熱,一直都在建康待著的薑柔止身體已經有點承受不住了。
長途跋涉了半月餘,總算來到了南海郡番禺,此地與建康極大不同,山林茂密,且果樹眾多,還嘗到了一種稀有水果,此物外殼紅豔,剝開裡麵卻是白色的果肉,一口下去鮮嫩多汁,薑柔止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果子。
“此物名為荔枝,隻在嶺南獨有,我先前曾來嶺南替父皇出巡,有幸嘗過,本想帶回宮中,誰知這果子不易存放,一日變色,兩日變味,隻是可惜了。”
“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我和爹爹雖貶謫此處,但見所未見,嘗所未嘗,聞所未聞,也算是一樁幸事。”薑柔止將摘下的幾枚紅色果子遞給薑至簡。
臨近傍晚纔到縣衙,縣衙雖不及薑宅半分,但也算清幽,薑柔止的屋子後有一棵巨大的荔枝樹,開啟窗戶便能伸手夠著,屋裡許久沒人住了,有些黴味。
“大人,咱們這不比建康城,這屋裡簡陋,大人和姑娘將就些,小的叫人過來打掃一下。”縣衙的人說道。
“那便有勞了。”薑姑娘盈盈一笑,那衙役看呆了,這姑娘長得可真是人間絕色。
“你這般看著我家姑娘作甚!”南書急忙站在薑姑娘前麵擋著。
那衙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一時之間便多看了幾眼,姑娘勿怪。”
薑柔止和南書笑了笑。
薑柔止打掃好自己的屋子,屋子雖然簡陋,但清幽古樸,也彆有一番滋味,方纔衙役送東西來的時候還順路摘了盤荔枝,荔枝躺在陶土盤子裡,還散發著淡淡地甜香,給屋內平添了幾分生機。
薑柔止開啟窗戶,外頭太陽快下山了,天氣總算涼快些。
夜裡還算是涼快,薑柔止和吳王在院子裡喝茶。
“等你安頓好,我便要回建康了。”吳王甚是不捨。
“此次路途遙遠,跋山涉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與你再見。”薑柔止雙眸染上了一絲惆悵。
“很快的。”他握緊她的手。
薑柔止眼尖地發現石桌下麵有一隻褐油油的巨大蟲子,她驚恐地看著上頭的蟲子,還長著兩根長長的觸須,她眼睜睜看著那蟲子突然飛起來,薑柔止一個激靈。
“啊!”
“怎麼了?”吳王急忙護住她。
“好大一隻蟲子!還會飛!”薑柔止縮在吳王懷裡,嚇得瑟瑟發抖。
“蟲子?”吳王疑惑地掃了眼地上。
“它會飛!”薑柔止直接抱著吳王的脖子,雙腳騰空,不敢踩地上,掛在他身上。
吳王有些好笑,寵溺地抱起她,將她輕輕放在石桌上,薑柔止還是害怕,她將頭埋在吳王的懷裡,不敢看。
吳王已經看到了石桌腳下的蟲子,他隨手扯過一片葉子,“嗖”的一聲,射穿了蟲子。
“不過是蜚蠊,不用害怕,我已經處理了。”吳王揉揉她的頭,看到她這樣甚是有趣,往日裡的她總是一本正經的倔強樣,難得今日她如此。
“蜚蠊?這麼大?”薑柔止震驚地瞪著地上的大蟲子,這是蜚蠊嗎?
“嶺南之地氣候濕熱,蜚蠊確實大了些,有時還會飛,你住在此處定要提防些,這院裡可熏些艾草,可以驅除蚊蟲和蜚蠊。”
“太嚇人了,這麼大。”薑柔止還是很恐懼,此時院子角落還有一隻碩大的老鼠爬出來。“啊!老鼠!”薑柔止急忙摟著吳王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嚇得魂不附體。
“什麼?”吳王急忙尋找老鼠的蹤跡。
“在那!好大一隻!它跑過來了!”薑柔止聲音都顫抖了,拚命往他懷裡鑽。
“彆怕彆怕,我在。”他安撫著薑柔止,隨即將手上的葉子射過去,老鼠吱呀一聲沒了動靜,薑柔止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什麼這麼多······還這麼大,好嚇人。”她緊緊抱著吳王,聲音都帶著哭腔。
“這院子許久沒人住了,定會有些蛇鼠蟲蟻,明日我讓言川他們在院子裡撒下雄黃,再熏些艾葉就好了。”他安撫著薑柔止,她是太傅千金,自幼養尊處優的,如今住在這般簡陋的院子,不過頭上一片遮瓦之地,越想越覺得心疼。
“我有些失態了······”薑柔止有些不好意思,方纔自己驚慌失措抱著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手,吳王不捨她鬆開,又握緊她的手。
“怎會?我甚是心疼,看到你這樣,我更不忍你待在這。”
薑柔止強忍著心裡不適,“爹爹覺得此處民風淳樸,他想在此處好好講學傳道,造福一方百姓,我作為爹爹的女兒,也想隨他,開辦女學,讓此地的女子也能讀書識字。”
“若你有什麼需求,便可以讓言風去幫你,這是我的令牌,日後你有什麼困難,這塊令牌,或許能幫你幾分忙。”吳王將腰上的令牌取下遞給她。
薑柔止接過,仔細地揣入懷中,“多謝你,總是幫我這麼多忙。”
吳王握住她柔軟的肩膀,雙眸填滿了繾綣,薑柔止羞澀地垂下眼眸。
月光下,她的臉色潮紅又多了幾分羞澀,帶著少女的嬌俏不安,吳王的眼眸中浮現出幾分迷離,呼吸漸漸重了。
薑柔止下意識地想躲開,吳王將她扯入懷中,溫熱的氣息裹著她,柔軟的唇覆蓋上她的,像股電流傳遍全身,薑柔止腦袋一片空白,吳王強勢地攻略城池,憑著本能,他雖生疏又無師自通地探索著,薑柔止環抱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他的手滑過她身後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的肌膚像火燃過,薑柔止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手指與她緊握著,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一吻罷,薑柔止伏在他胸膛喘著氣,吳王強忍住自己身體的反應,隻能緊緊抱著她。
“日後不可再說謝我之類的話。”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好······”她氣息有些淩亂。
“你要學會依賴我,藉助身邊每一個能幫助你的人,不要總是一個人硬撐,我和言川過幾日便回建康,我讓言風留在此處護你周全。”
薑柔止點點頭,纖細的手環住吳王,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鬆木香,讓人很是安心。
今夜的月色真好。
吳王看著懷裡的薑柔止,已經卸下一身防備,此刻像隻乖巧溫順的小兔子,他揉了揉她的長發,心中開始盤算,隻要薑柔止遠離朝堂,他就可以大展拳手,收拾該收拾的人。
東宮燈火通明。
宗湛夜不能寐,他望著自薑宅取回的鬥篷一應物件,心裡有些苦澀。
“殿下,大殿下求見。”書房外一侍從恭敬傳話。
宗湛有些不悅,他將桌上的物件隨手用身旁的鬥篷蓋住,“這麼晚了,他來找我作甚。”
“說是有急事和殿下商討。”
宗湛深吸一口氣,擺擺手,“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宗泰便進來了。
即便宗湛掩蓋住了那桌上的物件,宗泰還是眼尖地看到了那抹紅色的衣角,他心裡有些不屑地冷笑一聲,麵上卻一臉勸解的神情,“三弟,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去嶺南,你還有什麼可眷戀的,天底下的女子多如牛毛。”
“大皇兄說笑了,這天下多如牛毛的女子,為何大皇兄卻孤身一人?”宗湛不想總是將話題引向自己。
宗泰乾笑一聲,心裡不屑,卻不動聲色說道:“男子漢立業再成家。”
宗湛緩緩站起身,窗外的夜色正濃,他心裡煩悶,薑柔止一去半個多月,也不知她如何了,又轉念一想,自己如此在意她,她也從未當回事,這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絕情冷漠的女人。
“算了,不說這些,皇兄有何事商議?”
“此番前來是告知你,要當心二弟。”宗泰正色道。
宗湛微微挑眉,“二皇兄?”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
“吳郡之事,他瞭如指掌,隻怕他要有所行動。”
“難不成二皇兄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宗湛眉心微蹙。
“二弟向來以閒雲野鶴為名,可他是皇子,是皇子就會有野心。”宗泰微微一笑。
宗湛厲眸微睞,瞥向宗泰。
宗泰淡然一笑,隨即跪下來,“太子殿下,愚兄隻有臣子之心。”
宗湛經曆了些事,自然也有了心眼,他將宗泰扶起來,宗湛看不到的地方,宗泰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皇兄何須如此,隻是吳郡太守已死,就算二皇兄要翻案,也需刑部調閱卷宗,蘭家如今臣服於本宮,不足為懼。”真真假假,宗湛似乎也開始玩起了心眼。
“太子殿下,不如趁此機會求父皇讓你重審此案,這吳郡是宗隱左膀右臂,殿下若是趁機得了吳郡的勢,日後這宗隱沒了左膀右臂,也掀不起風浪。”宗泰提議。
“眼下二皇兄與我並未有真正的嫌隙,大皇兄何必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宗湛袖袍一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宗泰的笑意僵在臉上。
半晌。
宗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有些涼了。
“愚兄不過是想替太子殿下掃清障礙罷了。”宗泰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
“哦,大皇兄多慮了,如今父皇正值壯年,本宮這個太子自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袖袍下宗泰的手指緊緊攥緊。
兄友弟恭,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夜深了,大皇兄早些回府歇息吧,明日政務繁忙,本宮便不遠送了。”宗湛負手而立,燭火下,他的身影有幾分相似皇帝,宗泰竟有些出神,三個皇子中,長相身形和父皇最相似的便是宗湛了。
“愚兄告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浮上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