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想搶親 主次
主次
齊王宗湛正在書房裡焦急踱步。
“王爺,大皇子來了。”下人進來稟報。
“大皇兄來了?快快快,快請大皇兄進來,吩咐廚房,把好酒好菜準備好。”宗湛興奮地跑出去。
“王爺,您慢點。”下人跟著追過去。
宗泰剛下值,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大皇兄,你來了正好,我今日新得了寶物,你隨我前去瞧瞧。”齊王拉著宗泰就要進書房。
宗湛的書房富麗堂皇,裡頭有許多金銀器物和字畫古玩,偌大的桌上擺著兩本破舊的書。
“這都是孤本,十分難買的,是我托了好多人才弄來的,皇兄瞧瞧?”宗湛毫無心眼地炫耀自己的寶物。
“這確實是好東西,不知是如何弄來的?愚兄也想要個門路。”宗泰笑得有些勉強。
“花了點錢,自然有人願意奉上。”齊王得意地說。
宗泰有些黯然,他想觸控那套孤本的手遲遲不能放下。
“不知這花了多少錢?”宗泰笑得有些勉強。
“五百金。”宗湛拿起孤本,“傳言這是前朝皇帝收藏的孤本,你瞧,這字,這墨色,都是名家親手抄錄。”他甚是滿意地翻看著。
五百金?就買了兩本破書,宗泰扯了扯嘴角,看著那兩本發黃的舊書,手縮了回去。
“愚兄俸祿少,怕是攢個幾年,都買不起。”他又勉強地扯出一個笑臉。
“那我送給皇兄,這裡頭的東西,皇兄看上什麼,通通拿去。”說罷他隨意地把手裡的孤本扔在桌上,宗泰有些錯愕,五百金買的孤本就這麼被隨意扔著。
“對了皇兄,今日在府上用膳可好?”
“好。”
宴席設在水榭中央,絲竹悅耳,各種珍饈擺滿桌子,宗泰不動聲色地喝著酒。
“要不是這次大皇兄出手相助,母後這壽辰定會搞砸了。”宗湛給宗泰倒酒。
“隻是這件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世,這稅銀沒追討回來,戶部也無法和父皇交差。”宗泰麵上一副為難的神情,實則眼底似看好戲的。
齊王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這三十萬兩稅銀若是丟失了就丟了,大不了我用私庫填上。”
宗泰默默地握緊拳頭。
“對了,父皇前些日子還說要大修青陽城河堤,挖溝建渠,那河堤有什麼好修的,屆時我再挪些過去填補虧空,誰會知道?”他不在意地擺擺手。
宗泰勉強笑了一下,他默默地喝酒。
“大皇兄,這酒如何?”他叫隨從再端來一壺給宗泰滿上。
“此酒清甜甘洌,確實不錯。”宗泰默默一口飲儘,除了在宮宴上他往日喝不到這麼好的酒。
“這酒還是二皇兄從吳郡帶回來的,我覺得味不錯,父皇就全賞了我。”宗湛把玩著酒壺。
看著眼前這天真無邪的齊王,宗泰的心已經碎成幾瓣了。
“說到二皇兄,此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他太聰明瞭。”宗湛自顧自地喝了杯酒。
“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的。”宗泰默默地喝酒。
從齊王府走出來,宗泰若有所思地看著氣派的王府,心中五味雜陳。
“大殿下,該去永慶宮了。”宗泰身旁的侍從何忠說道。
“知道了,東西準備好了嗎?”
“已經備好了。”何忠默默地奉上手裡的盒子。
永慶宮
德貴妃正悠閒地在喝茶,盈美人把自己做好的衣裳捧上來。
“這是妾身新做的衣裳,上頭繡的是牡丹,貴妃娘娘最喜歡牡丹了。”盈美人一臉討好。
德貴妃伸出兩個纖纖玉指,捏起來看了看,覺得還算入眼:“難為你有這份心,這牡丹繡得不錯。”
“貴妃娘娘喜歡便是妾身的福氣。”盈美人很是高興。
“這料子不是前些時日吳王帶回來的嗎?”德貴妃越看越覺得眼熟。
盈美人訕笑了下:“是啊,這麼好的料子,妾身穿著也可惜了,娘娘雍容華貴,這料子正襯娘娘。”
德貴妃撇了撇嘴:“收下吧,算你有孝心。”
“貴妃娘娘······”她還沒說完,宗泰就進來了。
“兒臣給母妃請安,給盈娘娘請安。”宗泰恭敬地行禮。
“宗泰啊,起來吧。”德貴妃漫不經心地把茶杯放下。
盈娘娘看著宗泰,心裡甚是關切:“可用過膳了?”
“回盈娘孃的話,已經用過了,在齊王府用的。”宗泰看向盈美人。
“你什麼時候和齊王如此密切了?”德貴妃有些訝異。
“回母妃的話,是這些時日齊王和兒臣相談甚歡。”
德貴妃一臉欣喜:“果真?”
“是的母妃。”
“甚好,你和你的幾個兄弟周旋好,將來對你的前程大有裨益。”
“貴妃娘娘,宗泰是娘孃的兒子,自然還需要娘娘多加照拂,娘孃的母家是功臣,娘娘身居高位,宗泰自然還是要靠娘孃的。”盈美人急忙說道。
德貴妃一臉驕傲:“那是,本宮的母家是功臣,自然在陛下麵前得臉些,隻是如今本宮的母家也不比從前,若是宗泰再爭氣些,將來掙個王爺,我們也好享他的福纔好。”
“母妃,兒臣自然是會好好孝敬二位娘娘。”宗泰臉色沉重。
德貴妃看了眼盈美人,心裡不是很痛快,“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歇下了。”
“是,兒臣這就回去溫習功課,對了,父皇前幾日賞的鬆煙墨,兒臣以為這麼好的墨,還是母妃用著更好。”他示意何忠把盒子遞過來。
德貴妃眯起眼,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心情甚好,“這陛下賞的東西就是不一樣,萍兒,收下吧。”
“是。”萍兒把錦盒收下。
“難為你有這份心,日後本宮也得你多進些心力纔好。”她的纖纖玉手撐著頭。
“有勞母妃了,母妃好生歇著,兒臣告退。”
宗泰和盈美人退出永慶宮,一路上兩人都十分默契不說話。
魏府和崔府聯姻。
魏肅舟騎著高頭大馬,風風光光從崔府把長韻接回來,路人皆歎二人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前廳熱鬨非凡。
“吳王府前來恭賀魏公子崔姑娘新婚之喜。”言川和言風帶著禮盒,吳王身著玄色蟒袍,三人走進院內,走路生風,眾人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們。
“吳王殿下怎麼來了?”眾人小聲議論。
“這吳王殿下向來不湊這種熱鬨······”
“這崔府和薑府本就是姻親,莫非這吳王有什麼心思?”
“前年皇後娘娘就定下了齊王和薑府的婚事,這吳王怕是······”
薑柔止在迴廊儘頭靜靜地看著吳王,他身形挺拔,在眾人身旁,他顯得越發清俊。
吳王遠遠地看著她,兩人的眼神對上那一刻,薑柔止心跳漏了幾拍。
滿是紅色喜慶的迴廊下,吳王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臣參見吳王殿下!”前廳已經跪倒一片,堂堂王爺,竟然來參加一個五品小官的婚宴,確實讓人驚恐。
“都起來吧,本王今日是參加婚宴,今天是魏郎中大喜之日,本王備下薄禮,算是慶賀魏郎中新婚之喜。”吳王示意言風言川把箱子擡上來。
眾人眼裡已經是惶恐了。
“王爺······這可使不得,臣······臣怎敢收這麼大的禮,王爺能駕臨寒舍已然是蓬蓽生輝······”崔山月已經嚇傻了。
“都說了,快起來,本王今日不過是來討杯喜酒喝,今日新郎官是魏郎中,大家不必在意本王。”他已經自顧自地坐下。
薑太傅和崔山月麵麵相覷。
“王爺,您請上座,王爺身份如此尊貴,臣等不敢懈怠。”崔山月說道。
吳王歎了口氣,“你們這些老臣還不知道本王的心性嗎?你們無須在意本王。”
“王爺,您上回救了小女,臣還未親自答謝······”薑太傅實在心裡摸不清吳王的來意,有些忐忑。
“太傅何出此言,記得當年本王開蒙時也曾受過太傅指點,前些時日太傅還親自指出本王的書法不足之處,如此種種,太傅又何須親自答謝。”吳王笑意加深。
薑太傅臉色有些凝重,他分明是藉此暗示了吳王,可他似乎沒聽進去,大有一意孤行之意。
“臣失言了,殿下的書法精妙絕倫,臣不過是班門弄斧。”
吳王輕笑一聲:“今兒是魏郎中的婚宴,本王也隻是討杯酒沾沾喜氣,太傅似乎不甚歡迎本王?”
“不敢,殿下言重了,臣豈敢。”薑太傅心情沉重。
崔山月在一旁也有些茫然,他急忙命人重新上了桌酒席,給吳王倒酒。
“殿下,您請用。”崔山月心裡忐忑不安,戶部稅銀一事他並未上報,而吳王前些時日剛從吳郡替皇上南巡,莫非是知曉了什麼風聲?
“南書,我們走······”薑柔止不敢再看他,她遠遠在廊下,心裡很亂。
半空中煙花綻放,一派喜氣,賓客相互賀喜,絲竹管絃之聲不停,薑柔止有些落寞地看著天空中的煙花,她遲早也要有這一天,但那個人,卻不是她期待的人,她期待的人······到底是誰?
“在想什麼?”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薑柔止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夜色中吳王那張臉有些看不清。
“王······王爺?”薑柔止驚魂未定,南書被她叫去取東西了,這後院裡隻有她和吳王,眼瞧著吳王的步伐緊逼而來,她有些慌亂不安。
“為何總是躲著我?”他步步逼近,他的臉慢慢出現在月色下,帶著一絲玩味的神情。
“王爺······上次臣女就說過,日後不便再相見······何況,此地隻有你我······”她害怕吳王那吃人的眼神,是馬上就要吞噬了她一般。
“日後不必相見?可本王是你未來的大伯。”吳王咬著後槽牙,輕聲道。
薑柔止神色一冷。
“薑姑娘,本王這身上的大氅你還用過。”吳王瞥了眼自己身上的大氅,想起那夜蓋在她身上的樣子,這大氅還留著她的香氣。
薑柔止緊閉雙眼,神情為難,“王爺,您究竟要怎樣?”她不敢聲張,害怕彆人看到他們兩人在此地。
“薑姑娘,你在怕我?”他挑眉,似乎不滿她總這樣子,拒人千裡之外。
“王爺,您就當行行好,臣女真的感激不儘。”
吳王看著她,陷入沉思,他神情有一絲落寞,半晌,緩緩說道:“薑姑娘,本王真是錯看你了······”
薑柔止有些錯愕,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王爺?”
“這鬥篷上的金釦子有些鬆了,本王命工匠又加了兩顆珍珠。”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薑柔止身上的鬥篷。
薑柔止這才注意自己的石榴織金鬥篷上竟然多了兩顆珍珠。
“珍珠不比金玉華貴。”吳王一語雙關。
薑柔止錯愕地撫摸著鬥篷上的珍珠,這珍珠是吳郡的,個頭碩大溫潤,觸感極好,此等品相,也隻有皇宮的人才能用。
她愣了半晌,緩緩擠出聲音:“王爺······喜愛之物怎有華貴低賤之分,隻是這鬥篷既鑲嵌了金扣,又添了珍珠,反而主次不分。”
“本王是主還是次?”夜色中他朦朧的臉突然逼近,臉逐漸清晰,清晰到薑柔止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薑柔止倒抽一口冷氣,她急忙往後退幾步,不料撞到後麵的假山,吳王伸長手臂,輕鬆地把她拉回來。
“王爺!你不要再逼我!”薑柔止急忙甩開他桎梏的手。
“本王要你親自說,珍珠是主還是次?”他的目的很明確。
“王爺,這是石榴織金鬥篷,用的是金線縫製,王爺不覺得用珍珠不倫不類嗎?”薑柔止的手腕被他緊緊握住,掙脫不了,她心裡很慌。
“一件衣裳罷了,本王多的是,若是你喜歡,本王再送你幾件,全部鑲嵌珍珠。”他拉著薑柔止的手,將她拉進懷中,她柔軟的身體撞了個滿懷,吳王心滿意足地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就是這個味道,讓他魂牽夢縈的味道。
“王爺······”薑柔止已經近乎哀求了。
不遠處有人提著燈籠走過來,薑柔止又想起在景福齋那日的事,她急忙想走,吳王緊緊拉著她,將她納入自己的大氅之下,薑柔止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
“誰在那?”提著燈籠的小廝看見後院有個身影。
“是本王,本王喝了些酒,有些醉意,在此歇息片刻。”他沉聲道。
“原來是王爺,小的有眼無珠,還望王爺恕罪。”小廝急忙把燈籠放一邊跪下。
“無妨,你退下吧。”他擺擺手。
“是,王爺若是有什麼吩咐,就叫小的過來。”他說罷自己提起燈籠默默離開。
薑柔止在他懷裡大氣不敢出,吳王似乎很喜歡對她動手動腳,奈何體力懸殊,她掙不脫。
“人走了。”聲音從頭頂砸下來。
“王爺,這樣有意思嗎?”薑柔止心裡有些委屈又有點氣憤。
“薑姑娘,本王隻是想知道,本王究竟是主還是次?”他神色清冷。
“王爺?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明明不喜歡宗湛。”他眼神灼熱。
“王爺······”薑柔止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半晌,吳王歎了口氣,緩緩鬆開她的手。
薑柔止得到自由,慌亂地跑開,嘀嗒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跌落在地,吳王彎腰拾起,正是那鬥篷上鑲嵌的珍珠,他握緊手中的珍珠,又歎了口氣。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