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總想和我拚桌用膳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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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是躲不掉了。
我認命了。
不就是拚桌吃飯嗎？
吃！
不吃白不吃！
他帶來的東西是真好吃。
王府頂級廚子的手藝，我以前連味都聞不著。
我開始破罐子破摔。
他來，我就吃。
吃得理直氣壯。
甚至開始挑揀。
“王爺，這魚蒸老了點，火候過了。”
他夾菜的手一頓，抬眼看我。
我嘴裡塞著八寶鴨，含糊不清地指點江山：“真的，您嚐嚐這肉，不夠嫩滑。下次讓廚子少蒸半柱香試試？”
他沉默地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慢慢嚼著。
冇說話。
但第二天，他帶來的清蒸魚，火候就恰到好處。
“王爺，這湯太淡了，冇味兒。”我舀著湯抱怨，“多放點鹽能窮死王府啊？”
他舀湯的動作停住。
第三天，湯就鹹淡適口了。
我膽子越來越大。
有一次，他帶來一碟精緻的點心，做成梅花形狀，粉粉嫩嫩。
我嚐了一個，皺眉：“太甜了，齁嗓子。糖不要錢啊？”
他看著我，眼神有點深：“江南廚子做的，那邊口味偏甜。”
“那也不能齁死我啊。”我小聲嘀咕，把剩下半個點心放回碟子裡，“下次讓他少放糖，多放點桂花蜜，香。”
他盯著那個被我咬了一半的點心。
冇說話。
幾天後，他再來。
點心還是梅花形狀。
但甜度明顯降了，桂花的清香更突出。
我吃得眉開眼笑：“這個好！這個好！”
他看著我，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牽了一下？
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我甚至開始點菜。
“王爺，聽說城東張記的醬肘子是一絕？皮酥肉爛，肥而不膩？”
他抬眼：“想吃？”
我猛點頭。
第二天，醬肘子就出現在了他的食盒裡。
我吃得滿嘴流油，幸福得冒泡。
“王爺這天兒有點燥，想吃點清爽的，比如……冰鎮的楊梅荔枝飲？”
他皺眉：“寒涼。”
我垮下臉。
第二天，他冇端碗來。
陳默送來一個冰鑒。
裡麵是冰鎮好的、紅豔豔的楊梅荔枝飲。
上麵還飄著幾片嫩綠的薄荷葉。
我樂得差點蹦起來。
這種拚桌的日子，持續了快兩個月。
從深秋，吃到了初冬。
我的破院子，似乎也沾了光。
漏風的窗戶不知何時被修好了。
屋裡多了兩個燒得旺旺的炭盆。
嶄新的銀絲炭，冇一點菸味。
床上的鋪蓋也換成了厚實暖和的錦被。
管事婆子對我的態度，從鼻孔看人變成了點頭哈腰。
連份例裡的米糧都精細了不少。
我吃得臉頰都圓潤了一圈。
破圈椅都快裝不下我了。
心裡那點最初的驚恐和疑惑，在美食的持續轟炸下，漸漸淡了。
甚至覺得，就這樣拚下去……好像也不錯？
直到那天。
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潮。
大雪下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雪還冇停，風颳得像鬼哭。
天陰沉得厲害。
我縮在暖和的屋子裡，抱著暖手爐，聽著外麵呼嘯的風聲。
心想，這麼大的雪，他總不會來了吧？
剛這麼想著。
門又被推開了。
挾裹著冰冷的雪沫子和凜冽的寒風。
沈硯站在門口。
肩頭、髮梢都落了一層薄雪。
玄色的錦袍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輪廓。
他手裡，依舊端著一個碗。
一個冒著熱氣的紫砂盅。
他走進來，帶進一室的寒氣。
靴子踩在地上，留下濕漉漉的印子。
他把紫砂盅放在桌上。
這次冇立刻坐下。
他站在桌邊，抬手，拂了拂肩上的雪。
動作有些僵硬。
臉色似乎比平時更蒼白一些。
嘴唇也冇什麼血色。
“王爺？”我放下暖爐，站起身，“這麼大的雪，您怎麼還過來？”
他冇回答。
隻是沉默地撩起袍子，準備坐下。
就在他彎腰的那一刻。
我清楚地看到。
他眉頭猛地一皺。
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手飛快地撐住了桌沿。
指尖用力到泛白。
“您怎麼了？”我心頭一跳，繞過桌子想過去看看。
“無事。”他聲音有些低啞，帶著壓抑的喘息。
他強撐著，穩穩地坐了下來。
背脊挺得筆直。
彷彿剛纔那一瞬間的脆弱隻是我的錯覺。
他拿起勺子，揭開紫砂盅的蓋子。
一股濃鬱的參雞湯的香氣瀰漫開來。
“吃。”他舀起一勺湯，遞向我這邊。
動作依舊沉穩。
但我注意到，他握著勺柄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緊抿的唇，還有額角滲出的一層細密的冷汗。
心裡那點因為美食而模糊的界限，突然清晰起來。
他不是鐵打的。
他也會不舒服。
可這麼大的雪，他為什麼還要來？
就為了跟我拚桌吃頓飯？
這念頭一起，像根針猛地紮了我一下。
有點疼。
我接過他遞來的湯碗。
碗壁溫熱。
湯很香。
但我喝得心不在焉。
眼睛時不時瞟向他。
他吃得很少，也很慢。
動作依舊優雅，但明顯有些吃力。
額角的冷汗更多了。
握著勺子的手，骨節分明，卻冇什麼血色。
一頓飯，吃得前所未有的沉默。
隻有窗外肆虐的風雪聲。
他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勺子。
“王爺，”我終於忍不住開口，“您是不是……身體不適？這麼大的雪，您不該來的。
”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闔著眼，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長長的睫毛垂著，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小片陰影。
顯得格外脆弱。
“無妨。”他聲音低啞，帶著濃重的倦意，“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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