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竹馬將軍搶婚,我決定死遁 見麵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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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咕咚”一聲響,謝棠的口鼻頓時湧進腥鹹的海水。
她先是頓時清醒,窒息感讓她掙紮了起來,但很快發現手腳都冇有什麼力氣,海水逐漸漫上她的胸部、頭頂。
最後她逐漸失去了意識,原本還在海麵奮力向上的雙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院子裡正是海棠花盛開的季節,春風和煦,四方園景裡的下人正在到處灑掃。
突然,她們齊齊的喊道:“石榴姐姐好。
”隻見有個身穿淡黃色回字滾邊對襟,袖口處有杜鵑花紋的女使應聲後,便徐徐往廂房而去。
她攜一軟木做的托盤,上頭用雲錦蓋著看不出實物,從她的麵色來看,必是珍貴之物。
房內自是一派好風景。
不管是梳妝檯散落的瑪瑙手串,水頭極好的玉鐲,樣式精緻繁複的金簪、玉釵,還是價值十金的寶瓶、文玩、絲綢,都無不在顯示這房主人的尊貴和受寵。
如果有識貨的盜賊,想必不會被這些首飾頭麵、衣裳錦被、擺件珍品就淺了眼皮子,而錯過床上這真正的“寶物”。
臥床的美人雖衣著素淨,卻有一番好顏色。
兩彎細眉似遠山,底下是秀致玲瓏的鼻頭,白淨柔嫩的麵頰近乎透明,白得可以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
在她纖長的脖頸上,掛著一枚珍貴無比的貓眼寶石吊墜。
吊墜上的寶石呈血紅色,被鑲嵌在黃金底盤上,黃金打造成了海棠的花樣,分立在兩側,與寶石成拱月姿態。
這樣富貴豔麗的款式一般人難以駕馭,但卻與其主人格外貼合。
隻可惜如今美人的氣色卻不大好。
一張小臉上滿是病態,兩腮泛著不正常的桃紅,一點朱唇也不似從前紅潤,而是蒼白的冇有血色。
她似乎正陷入了夢魘,額頭佈滿虛汗,兩眉緊蹙,一雙手也在無意識地抓著什麼。
謝棠又看見了弟弟,糯米糰子一樣的謝竹正在一群丫鬟婆子的擺弄下盪鞦韆。
看到她之後,小臉一片欣喜之色,隔著迴廊就甜甜的喊“姐姐”。
謝棠正晃神中,謝竹見一向寵他的姐姐並未迴應,嘴巴一癟,五官皺成一團,像頭小牛犢一樣往謝棠懷裡撞去。
“阿姐,你怎麼不理熊奴啊?”謝竹在他懷裡委屈的哼哼。
謝竹其名,豐神見朗秀,清直有風骨。
但謝棠的弟弟本人卻是個發麪娃娃,個子強壯,頗有一拳打死人的架勢。
加上謝夫人當年誕下他時,老侯爺正從一隻熊掌下救了當今太子,深受陛下榮恩,就有了熊奴的乳名。
謝棠直至感受著懷裡小傢夥熱熱的體溫,才切實的接受了自己回到了從前的事實。
可是為什麼呢?謝棠想不明白。
但她素來是個有決斷的人,很快便打定了主意。
既然老天已經給了自己一次機會,那麼她就冇有不珍惜的道理。
謝棠看著弟弟的發頂暗暗地說。
“姐姐剛剛是在想,我的弟弟這麼調皮,不知道在姐姐生病的時候有冇有做什麼壞事呢?”謝棠故意調侃弟弟。
“姐姐,你放心,你弟弟我可聽話了,孃親還誇我了。
”謝竹洋洋得意的道。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連忙問:”姐姐,你的病好了嗎?祖母讓我不要去打擾你養病,熊奴好想你的。
”“姐姐已經好多了,等孃親允姐姐出門了,我就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啊啊啊啊,還是姐姐待我最好,熊奴最喜歡姐姐了!”“小滑頭。
”姐弟兩個正說笑著,謝棠的另一個女使葡萄從正院進來。
她請安後說道:“小姐,夫人遣劉媽媽來請您去老夫人院裡。
”“祖母一定是聽姐姐醒了,就和熊奴一樣,想快點看著姐姐。
”謝竹提溜著圓圓的眼睛說。
謝棠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是想和自己去祖母院裡。
於是遂了他的心意。
“好,那我們一起去給祖母請安。
”兩人剛到房門口,就聽到母親的聲音。
“都說李家的大公子不僅品貌出眾,還樣樣出類拔萃,今日一見啊,果然如此。
”“夫人莫過誇耀晚輩了,我隻不過是受著先祖的恩蔭,如今在軍營混口飯吃罷了。
”謝棠已經聽出了裡麵男子的聲音,腳步停在了門檻。
她給石榴使了個眼色,剛想著溜之大吉。
走在她前麵的謝竹已經興奮地大踏步,一步進了裡屋。
“祖母,母親,我帶姐姐來看你們了。
姐姐看著病已經大好了,她還答應我過段日子帶我去玩。
”“真是個嘴不把門兒的”,謝棠恨鐵不成鋼。
事已至此,她隻能硬著頭皮往裡走。
“祖母安好,母親安好。
”謝棠團團行禮。
甫一抬眼,她就見到了坐在右側的男子。
果然是他,李覃。
和上輩子見他的最後一麵不同,李覃如今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年。
雖然也是世家子弟,但李覃並不是一個風流矜貴、麵如冠玉的美男子。
他身高八尺,勁腰長腿,束著一頂青鳥狀的紫玉發冠,青鳥的尾巴往身後延展成一簇花形,與鳥身相依相偎、密不可分。
墨發下的麵容,眉毛濃密流暢,長挺的鼻子下是一張薄唇。
本該是十分男性氣質的容貌,卻有一對嫵媚的桃花眼。
羽睫掃過,專注地盯著一個人的時候讓人如墜迷惘,眼波流轉之時又光華交迭。
謝棠還記得他上輩子可冇有這麼溫和的表象。
更多的是,像一匹在暗處準備出擊,一次就咬斷獵物喉嚨的惡狼。
“月狸,快坐下。
好孩子,你這次昏了好幾天,可把祖母給嚇壞了。
祖母還在後怕,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咱們這個家可怎麼辦呐?”謝老夫人滿臉擔心的說到。
謝棠餘光感覺到有人在將她細細打量。
礙於長輩們在場,她內心暗啐一聲不要臉,但還是寬慰著老太太。
“祖母彆擔心,棠兒現在已經冇事了。
”謝老夫人將她的雙手握在自己掌心摩挲,還是覺得乖乖孫女的臉色蒼白。
“不行,你這次可得在家裡好好養養,不過完寒食,祖母可不答應你出去的。
”礙於外人在場,她冇有再說彆的。
這下輪到謝竹傻眼了,“祖母,好祖母,姐姐還答應我帶我出去玩呢!要是到那時候您才準她出去,我們得等到什麼時候啊?”“不行,熊奴,祖母可冇答應你。
再說你姐姐病剛好一點,我可不放心。
”“老夫人若是擔心,不如讓在下帶著竹弟出去,我保證把他原樣帶回來。
”李覃見縫插針。
“這個好!阿姐,我和這個大哥哥一起去,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謝竹又開心了起來。
謝老夫人才介紹起來,“說來你們兩個應該認識,他是澄艻街望舒巷李府的大公子李覃,小時候還和你在一起玩過呢。
前段日子他父親才外放回來,今日特地過來拜訪。
”李覃又開始用那種讓她牙疼的聲音。
“謝棠小姐,許久未見,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謝棠聽到他這個聲音都要起雞皮疙瘩,連忙出聲:“小時候的事情我不大記得了,李家哥哥不必太過客氣,叫我謝棠妹妹即可。
”李覃聽到這話都快要氣笑了,麵上卻還得裝的雲淡風輕。
這小妮子說不認得自己也就算了,還想和自己稱兄道妹。
鬼要當她的什麼勞什子大哥。
李覃不想叫她妹妹,於是轉換起了……話題。
“老夫人、謝夫人,既然竹弟也想同我一起,不如我明日巳時來接他,到申時再將他送回府中,如何?”謝棠本想著拒絕,看著麵露喜色的弟弟,又想起他上輩子的沉鬱和死氣,終究冇有開口。
果然,祖母和母親同意了。
隻是連聲對李覃說有勞照顧,還叮囑謝竹不要頑皮,要聽李覃和家丁的話,不能亂跑。
謝竹自然無有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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