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袋傳說 第124章 他們是我的人
“有點意思。”
“看在他們這份虔誠的份上……”
就在司楚養殺意已決，金色元力即將噴薄而出，將熊猛等人碾為齏粉的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平淡卻清晰無比的聲音悄然在每個人耳邊響起，竟將那凝重的殺意和恐怖的威壓都衝淡了幾分。
“陛下，且慢動手。”
眾人皆是一愣，循聲望去。
隻見小院那破碎的圍牆缺口處，不知何時已然多了兩道身影。
為首者一襲青衫，麵容平凡卻自帶一股睥睨天下的慵懶氣度，他手中甚至還端著一杯熱氣未散的坤茶，神情悠閒。
而他身後半步，恭敬垂手而立的，正是恢複了本來容貌、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諂媚笑容的黃蓋。
兩人的出現，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氣勢，卻彷彿帶著某種奇異的法則力量，司楚養那籠罩全場的武宗威壓，在觸及他們周身三尺之時，竟如同冰雪遇陽般悄然消融，再也無法對熊猛等人形成壓製。
壓力驟然消失，熊猛等人猛地喘過氣來，驚疑不定地抬頭望去。當熊猛看清那青衫身影的容貌時，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瞬間僵立當場。
那張臉，那張奉若神明的臉，此刻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他麵前。而且，是在他即將為維護神明而慷慨赴死的時刻。
巨大的激動、狂喜、以及一種神跡顯現的震撼，如同海嘯般淹沒了熊猛。他虎目含淚，猛地跪伏下去，以頭搶地，聲音哽咽嘶啞，充滿了無儘的虔誠：
“仙師！是您！真的是您！您終於顯聖了！！”
“弟子熊猛，拜見仙師！仙師福澤萬古，壽與天齊！！”
他身後那些死裡逃生的依托幫弟子，雖然大多沒見過李遼草真容，但見幫主如此激動跪拜，又聯想到之前種種，哪裡還不明白。頓時嘩啦啦跪倒一片，個個激動得熱淚盈眶，跟著高呼：“拜見仙師！仙師福澤萬古！！”
那場麵，比覲見皇帝還要虔誠狂熱百倍。
司楚養瞳孔微縮，凝聚的元力不由得一滯。他目光銳利地掃過李遼草和黃蓋，尤其是感受到黃蓋那若有若無，卻讓他都感到一絲心悸的氣息，心中再無懷疑，這絕對是本尊無疑。
“他怎麼會在這裡？”
司楚養心中念頭急轉
“難道今晚之事，他早已知曉？”
李遼草緩步上前，目光平靜地掃過場中。當他看到地上李牛石和殷十三的屍體，以及被毀得不成樣子的小院時，臉上並無太多意外之色，他的目光在熊猛那狂熱而倔強的臉上停留了一瞬，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閃過了前世作為肖禪勇時，被眾多仇家圍攻、最終寡不敵眾、含恨隕落於負四山的場景……
“獨木難支，眾擎易舉。”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這一世，裝逼我一定要帶頭盔，若有些搖旗呐喊的麾下，似乎也不錯。至少不用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或者隻靠黃蓋一個人。”
念及此處，他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他看向麵色凝重的司楚養，臉上帶著些許歉然的微笑，拱手道：“陛下息怒。深夜驚擾聖駕，實乃李某之過。”
司楚養見他客氣，也不敢托大，趕緊拱手還禮：“李仙人言重了。隻是不知仙人為何會在此地？這些人……”他目光掃向熊猛一眾。
李遼草淡然一笑，開始了他即興的表演。他伸手指了指熊猛等人，語氣帶著一種“自家孩子不懂事”的無奈和寬容，對司楚養說道：
“陛下誤會了。這些人，並非是歹人。”
“他們……其實是李某得知可能有宵小之輩欲對公主不利，特意派來，暗中保護公主殿下的。”
此言一出，全場皆寂。
最受震撼的，莫過於司瑤瑤了！
她原本依偎在父皇懷中，驚魂未定，此刻聽到李遼草這番話，如同被一道幸福的閃電劈中，整個人都懵了！
“遼……遼草哥哥……他說什麼？”
“這些凶神惡煞的人……是他派來……保護我的？”
“原來……原來他一直在暗中關心我，保護我！”
“雖然……雖然這些粗人一開始笨手笨腳，認錯了人差點傷到我，但他們畢竟是遼草哥哥派來的，是一片好心！”
“怪不得他們後來那麼拚命地對付那個瘋女人！原來是為了保護我！”
“遼草哥哥他……他表麵冷漠，實則內心如此細膩溫柔！為了我的安全，竟然不惜調動這樣的力量！我……我真是太感動了！”
李遼草一開口瞬間將所有不合理突然合理了，並且給李遼草披上了一層更加耀眼的光環。
她看向李遼草的眼神充滿了無儘的感激、愛慕和柔情，隻覺得今晚所受的一切驚嚇和委屈，在遼草哥哥這番深情之下，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李遼草彷彿沒有看到眾人各異的神色，繼續對司楚養說道：“隻是沒想到，李某這些手下行事魯莽，未能及時辨彆真偽，讓公主受驚了。”
“此事，責任在李某，管教不嚴，還請陛下與公主海涵。”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解釋了熊猛等人之前的過激行為，又攬下了責任，給了司楚養一個完美的台階。
司楚養看著李遼草那真誠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女兒那副感動得無以複加、恨不得立刻撲到李遼草懷裡的模樣，心中縱然還有疑慮，也隻能強行壓下。
畢竟李遼草親自出麵作保，這個麵子，他不能不給，也不敢不給。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莽夫，去得罪這位深不可測、且對抽水國有恩的仙人，絕非明智之舉。
“原來如此！”
司楚養臉上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彷彿剛才的殺意從未存在過。
“竟是仙人所派！真是……真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啊！”
“既然是仙人的麾下，那便是自己人！些許誤會，解開便好，何來怪罪之說？”
“倒是朕，險些錯怪了忠良，實在是慚愧！”
他連忙順勢下坡，對著熊猛等人也和顏悅色地說道：“諸位壯士，方纔朕情急救女，多有得罪，還望勿怪！”
熊猛等人此刻還處於“我們原來是奉命保護公主”的懵逼與“仙師親自為我們開脫”的巨大榮耀感交織之中，聽到皇帝道歉，更是受寵若驚，連忙七嘴八舌地表示：
“不敢不敢！”
“陛下言重了！”
“是我等魯莽，驚了公主！”
“仙師恕罪！陛下恕罪！”
一時間，小院內的氣氛從之前的劍拔弩張、殺機四伏，變得異常和諧起來。
李遼草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熊猛道：“還不快謝過陛下不罪之恩？”
熊猛等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齊刷刷跪倒在地，對著司楚養和李遼草叩首：“謝陛下隆恩！謝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