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帝國獻出心臟 第67章 《天罪》蒼天有罪,我自罰之
《天罪》蒼天有罪,我自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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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齊國君統一為薑姓,秦國統一為贏姓,其他氏丶姓丶族皆刪除,不再提及。)
聽到時也說出自己的想法,白起執棋的手指頓住。
靜逸的房間讓時也感到壓力,細密汗珠開始出現在他的鼻尖與額頭。
因為在白起停止下棋的那一刻,無形的殺意已經充斥在屋裡的每個角落。
幾乎實質化的殺意,甚至會讓時也感覺到麵板刺痛,他隻能默默運轉殺元決,用體內溫養的生機來抵抗這股殺意。
棋局並沒有結束,白起也沒有收斂的意思,片刻後,他繼續落下一子。
「時也,現在的你,能理解白秋瓷存在的意義麼?」
時也聞言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百起稱呼白秋瓷的全名。
至於白秋瓷存在的意義··
按照時也目前的理解,那應該就和孟婆所說的七神器之一有關。
時也作為穿越者,是完全能夠理解一些例如【神器載體】【xx容器】之類的說法。
他對白秋瓷的判斷,也是類似的存在。
於是他一邊運功抵抗著白起的氣,一邊思索該如何回答:
「我可能並不完全理解,但我已經知曉了小姐的特殊性,以及她強大的能力和邪氣。」
聽到時也裝模作樣的解釋,白起突然笑了:
「嗬,看來你確實不理解她的存在,你和她接觸已經有兩個月了,這比我想像中要慢一些。」
我不明白?
「慢一些?君上是什麼意思?」
「白秋瓷存在的意義,隻有你自己去瞭解才會是真實的,彆人的講述,解釋,都是錯誤,也包括我。」
自己的瞭解纔是真實?到底啥意思啊?
時也一時間不太理解百起的話。
白起重新執子,沉吟後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轉移了話題:
「你修君子六藝的時候,去過齊國草堂嗎?」
「去過。」時也知道自己在白起麵前沒什麼可隱藏的。
自己的能力在對方的殺意感知下,根本無所遁形,白起想弄死自己的話早就可以動手,所以也就如實回答。
「既然去過草堂,那你也跟隨夫子修行過吧?」
「我隻是,聽過夫子講課。」
提到夫子的時候,時也身上的壓力越發龐大,他有種快要扛不住的感覺。
「既然你聽過夫子講課,想必是有所領悟,與我聊聊吧。」
「君上想要聽些什麼?」
「說些好聽的,我愛聽的即可。」
好聽,愛聽?
很隨意的話,但時也卻不敢隨意的回答,白起想要聽什麼樣的話?
這本就是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
在秦國,什麼話聽起來最爽?
那當然是狠狼的批判儒家了,這在秦國幾乎是政治正確的一件事。
白起也不例外。
「我覺得夫子與君上有著類似的理想,隻是君上思量以武統一,而夫子的理想是大同世界,天下為公,兩者在本質上有著巨大的差彆。」
「如何差彆?」白起明顯被勾起了興趣,繼續詢問。
「以武統一是徹底的暴力,用暴力拘束一切,重新洗牌的過程,無需理念上的一致性而天下為公,世界大同需要極為苛刻的思想一致性,且大同世界必然容存小異,阻礙繁多。」
「那你覺得儒家的大同世界,有可能實現嗎?」
「我覺得不可能。」
「為何?」
「因為夫子就一個。」
時也這句話,把白起說的一愣。
是啊,並不是人人都是夫子,夫子就一個,所以大同的理念就隻是理念,很難成為事實。
「你既修儒門,那你覺得現在的儒門有何缺陷?」
「太多了。」
「太多?」
「是。」時也點點頭。
「世人可不這麼認為,能具體說說你所謂的儒門缺陷嗎?」
時也作揖行禮,目光如神。
搞批判這種事情,他可太擅長了:
「首先,儒家沒有胸懷容納批判,因此和真理無緣。
沒有邏輯,因此和哲學無緣,沒有實證,因此和科學無緣。
沒有膽量偕越權勢,所以和正義無緣。
儒家不甘寂寞,熱衷入世,最終隻能把自己打扮成道德的偽君子,在權勢的膝下做個偽娘奴仆。
儒家標傍的最高境界,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絕大多數儒家門徒在現實中的生存方式,是窮則搖尾乞憐,達則為非作列。」
因為時代的不同。
時也沒有去聊什麼「鐵骨錚錚教人忠,世修降表衍聖公」之類的話題。
他不會去否定這個百花齊放的時代,更不會去否定某一個學說,因為儒家未來也會有武侯那種「鞠躬儘,死而後已」的浪漫主義情懷。
他隻是說點白起想聽的東西。
但他這一番說辭之嚴厲,幾乎將儒門批判的一無是處,對於白起來說,足夠了。
白起盯著時也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確實是認真修過儒門的,不遷腐。」
時也點點頭,確實,二十一世紀人人都修過儒。
他的說辭很多都是後人認知,加上自己在這個時代的結合。
「不過一點我個人的淺薄理解,很可能有錯誤,代表不了流派,隻能代表我個人。
夫子是聖人,但他的後代不是,他的門徒也不是。」
「隻是閒聊,你不必如此緊張。」
時也拿起一枚黑子,這棋子在他手中竟然開始龜裂,可想而知此時屋內的殺意有多強如果隻是閒聊,時也怎麼會感覺到這如山一般的壓力?
「君上說的是。」
時也再次落下一子,粘稠的氣,將棋子包裹起來,不至於讓它當場碎掉。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白起為什麼要和他聊有關於儒家的事情。
對他的試探嗎?
白起看了一眼這枚棋子,似乎很滿意時也對氣的控製。
「內氣控製的不錯,看來最近是有勤加修煉。
「北庭的環境很適合修煉,君上教的功法也適合我,所以纔有些進步。」
「嗬,你既然去過夫子草堂,那有沒有去過湛廬?」
「湛盧?」
「不是湛盧劍,是一個叫湛廬的地方。」
「湛廬沼澤?」
時也突然反應過來,他小時候跟隨師父修行的時候,還真去過那。
彆的印象不深,隻知道那裡充滿了劇毒,常人觸之即死,根本無法靠近。
「沒錯,湛廬沼澤,便是草廬所守護的力量。」
守護的力量?
劇毒?怎麼可能?
聽到這裡,時也意識到話題的轉移,白起提及這個不可能沒有原因。
他可能距離某些事情的核心,越來越近了。
「君上想告訴我什麼?還請直說。」
「時也,強大的力量是需要被守護的,你有守護力量的能力嗎?」
這一刻的時也突然驚醒。
如果湛廬沼澤的存在,是為了守護那股劇毒。
那武安君府的存在,是為了守護白秋瓷?
可若是白秋瓷真的那麼重要,為什麼會在白府過的那麼差?
不說彆的,正常吃飯總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但實際情況是,無論白府還是白起,在對待白秋瓷這件事情都談不上儘職儘責,更彆談親情了。
「時也實力低微,恕不知。」
「能力不是實力,而且你的實力並不差,至少比書院那群廢物強多了,但這還不夠。」
「什麼不夠?」
「你的理由不足以讓秋瓷跟你去書院,再給我一個其他的理由。」
時也疑惑,白起要的理由,是什麼?
「時也不明白君上的意思,隻是覺得小姐最近開朗了許多,她在白府並不快樂,我就想讓她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請君上允許。」
這些話,大概是時也在白起麵前說過最硬氣的話。
白起盯著時也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了一句白秋瓷經常唸叨的話:
「她從小就在府裡生活,外麵的世界會下雨,她處理不好,你覺得她能適應外麵的世界嗎?」
「淋不到雨的地方,也同樣沐浴不到陽光,而且,我會陪在小姐的身邊。」時也認真道。
白起品了品,突然笑了,他夾起一枚棋子壓向棋盤。
原本還能夠堅持的時也汗毛炸立,他感覺白起落子的那一刻,整個身體都在承受著千鈞之力。
防禦的本能讓他使出六絕-守心,血煞的護罩已經彌漫在他周圍。
時也眼前頓時多了一片恍的影子。
那人輕輕一揮手中長劍,千軍之陣,灰飛煙滅。
哢!
六絕守心護罩瞬間碎裂,時也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中。
「這是一招我過去常用的劍技,名為《天罪》,你隨便練練吧。」
感受著武安君那股磅礴的劍意,時也知道這是與花間劍訣完全不同的路數。
天罪!
蒼天有罪,我自罰之,何其狂妄的招式名稱。
「多謝君上教誨。」
「談不上教誨,秋瓷在白府確實沒過過什麼好日子,你帶她出去之後,要護著她一些。」
「是,時也明白。」
「去吧。」
「時也告退。」
時也起身離開後,整個房間就隻剩下了白起一人。
沒多久,福伯走了進來。
「君上,大王派人詢問,書院晉升考覈您是否參加?
「回去告訴他,微臣年事已高,早已不複當年,不便參加,不過微臣也派了弟子,讓大王多多考教。」
「君上的意思是讓時也去?」
「有何不可?」
「可他並非府上的人。」
白起拿起了一枚黑子。
「他現在是了。」
「大王還順帶提及了【黑淵】之事—」
「薑法未持【海棠】,他依舊是齊王,昭也不該執著於【黑淵】,神器之說,不過是逛騙世人罷了。」
「是。」
「王,還需等待。」
西苑裡。
白冰潔一臉震驚的看著白秋瓷。
她不是已經殘疾了很久?怎麼可能站起來?
「你的腿,好了?」
白秋瓷學著時也練功的樣子,握緊拳頭,昂了昂頭,剛想走兩步展示一下自己的複健成果。
噗通!~
腳下一絆,當場失去了平衡,摔在了白冰潔麵前。
白冰潔看著趴在地上的白秋瓷,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白秋瓷,你不會是來搞笑的吧?」
此時白秋瓷的委屈和羞恥早就混在了一起,她的身體真的康複了許多,但一緊張,就容易摔倒。
剛才就是因為在白冰潔麵前毫想表現,太過緊張,才導致身體失去了平衡。
白秋瓷憤怒的用拳頭砸地板,但砸到第二下的時候,拳頭就已經被時也握住。
「怎麼不用柺杖?」
白秋瓷聽到時也的聲音,原本是開心的,但一想到他馬上要走,更難過了。
「鳴!~」
「我們走吧,小姐。」時也柔聲道。
「哦————啊?」白秋瓷瞪大了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