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度代行者 第18章 鐘聲為誰而鳴
混亂！徹底的、癲狂的混亂！
「聖所」中央，祭壇周圍的木桶如同破裂的膿包般瘋狂爆裂，墨綠色的粘液和惡臭的沼氣四處噴濺，將這片邪惡之地化作一片汙穢的沼澤。被粘液沾染的信徒發出非人的慘嚎，身體發生更加恐怖急劇的異變，然後如同瘋狗般無差彆地攻擊視線內的一切活物！
黑袍引導者們驚惶失措，試圖用那種扭曲的語言吟誦來穩定局麵，但收效甚微，反而有幾個被瘋狂的變異者撲倒撕碎！
就連那強大的「獵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內爆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揮舞著彎刀，砍翻幾個撲來的變異者，試圖衝向祭壇下方那能量彙聚的核心，臉色猙獰而焦急，似乎核心的穩定遠比鎮壓混亂更重要。
就是現在！
林奇如同掙脫枷鎖的猛虎，從藏身處暴起衝出！脈衝斧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藍光，將昏暗的船廠照亮了一瞬！
他的目標明確無比——祭壇下方，那所有肉管彙聚、能量波動最混亂也最強大的核心區域！
「攔住他！」「獵人」發出了尖銳的嘶吼，他終於注意到了這個不速之客，眼中爆發出極致的憤怒和一絲驚懼！他舍棄了身邊的變異者，身影如同鬼魅般模糊，以驚人的速度直撲林奇，試圖攔截！
但林奇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在「獵人」動身的瞬間，林奇左手早已從儲物空間取出那枚從「花園」得到的、標注著「聖所入口」的金屬盒子，用儘全力，將其狠狠砸向祭壇另一側那幾個尚未完全破裂、但也在劇烈震動的木桶！
砰！哢嚓！
金屬盒子精準地命中了一個木桶脆弱的連線處！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木桶遭受這外力撞擊，猛地發出一聲悶響，更多的粘液和一塊巨大的、蠕動的肉瘤組織從中噴湧而出，如同投擲出的血肉炸彈，砸向了「獵人」追擊的路徑！
「獵人」被迫猛地閃避，速度一滯！
就利用這爭取來的刹那！林奇已然衝到了祭壇邊緣！脈衝斧帶著撕裂空氣的嗡鳴和狂暴的藍色電弧，對著那無數粗大肉管彙聚的、搏動最劇烈的核心點，狠狠劈下！
「不！！！」「獵人」發出了絕望的咆哮！
轟！！！！
一聲難以形容的、彷彿混合了金屬斷裂、血肉爆裂和能量失控的巨響猛然爆發！
脈衝斧的能量結結實實地劈中了核心！藍色的電弧如同雷蛇般瞬間竄入肉管網路！整個祭壇猛地一震！所有連線著的木桶如同被引爆的炸彈般接連發生劇烈爆炸！墨綠色的漿液和破碎的組織四處飛濺！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了極致痛苦、憤怒和瘋狂的恐怖精神衝擊波，以祭壇為核心猛地擴散開來！如同實質的海嘯，狠狠撞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
「呃啊——！」
即使是林奇，也被這近距離的、遠超之前的恐怖精神衝擊打得眼前一黑，大腦如同被無數根燒紅的鐵釺插入攪動，劇痛和眩暈讓他幾乎當場昏厥！他猛地將脈衝斧拄在地上，才勉強支撐住身體，鼻端一熱，溫熱的血液流淌下來。
而那些黑袍人和被控製者則更加不堪，許多人抱著頭顱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眼耳口鼻中都滲出鮮血，甚至有人直接腦袋爆開，紅白之物飛濺！整個「聖所」瞬間變成了血腥的地獄！
就連「獵人」也痛苦地跪倒在地，發出壓抑的嘶吼，他蒼白麵板下的那些銀色光點瘋狂閃爍，似乎在拚命抵抗這無差彆的精神風暴。
祭壇本身，在那核心被破壞後，開始發出令人牙酸的崩裂聲，表麵的石塊和金屬紛紛脫落，露出了下方一個更加巨大、由某種活著的、暗紅色水晶般物質構成的、布滿了血管和神經束的詭異結構！此刻，這結構表麵布滿了裂紋，從中噴射出混亂的能量流和更多的精神汙染！
這就是「聖所」真正的核心！也是那「主人」力量投射的媒介！
它正在崩潰！
但就在這極致的混亂和痛苦中，林奇強忍著顱內的劇痛，猛地抬頭！
他看到，在祭壇對麵，那兩名之前隱藏在辦公區的神秘人，竟然也頂著恐怖的精神風暴衝了出來！他們手中各自舉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型金屬鈴鐺或鐘罩般的裝置，對準了正在崩潰的祭壇核心！
他們的眼神堅定而狂熱，口中齊聲高喊：
「為了女王！為了帝國！鐘聲長鳴！」
下一秒，他們猛地啟動了手中的裝置！
嗡——！！！！
一種截然不同的、洪亮、莊嚴、帶著某種奇特淨化力量的高頻音波，猛地從那兩個「鐘罩」裝置中爆發出來！這音波並非物理攻擊，卻彷彿能有效地乾擾和中和那肆虐的精神汙染風暴！
混亂的精神衝擊為之一滯！
而那莊嚴的「鐘聲」彷彿是一個訊號——
砰！砰！砰！
船廠高處的玻璃窗接連破碎！數道穿著與艾琳小姐風格相近的深色製服、動作矯健淩厲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般利用繩索蕩入廠內！他們手中持著各種造型奇特、似乎結合了蒸汽朋克與早期電子科技的武器，一落地便毫不猶豫地對那些尚未死去的黑袍人和變異者進行精準的點射！
能量光束和特製子彈呼嘯而過，瞬間壓製了殘存的抵抗！
是艾琳小姐的人！「總部」的特工終於發動了總攻！
而艾琳本人，則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直接從穹頂鋼梁上一躍而下，目標直指那個跪倒在地、仍在抵抗精神風暴和鐘聲音波的「獵人」！她手腕上的齒輪手鐲高速旋轉，發出細微的嗡鳴，形成一層淡淡的能量護盾抵擋著殘餘的精神汙染，她手中則多了一把結構精密、閃爍著藍色能量紋路的手槍，槍口穩穩鎖定「獵人」的頭部！
整個戰場形勢在瞬息之間徹底逆轉！
林奇拄著斧頭，劇烈地喘息著，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沒想到「總部」的力量如此強大，時機把握得如此精準，顯然他們早已佈局已久，就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或者說，一個足夠分量的「攪局者」來製造混亂，他們再發動致命一擊！
自己似乎…無形中成了他們計劃的一環？
「獵人」看著合圍而來的艾琳和眾多特工，又看了一眼正在崩潰的祭壇核心和死傷慘重的部下，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不甘和瘋狂。他猛地抬起頭，對著艾琳發出嘶吼：「你們…『時序基金會』…休想…得到…」
他的話未說完，艾琳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咻！
一道凝練的藍色能量束瞬間射出，並非瞄準頭顱，而是精準地命中了「獵人」那隻握著奇特彎刀的手腕！
「噗嗤！」手腕瞬間被高溫能量束熔斷！彎刀當啷落地！
「獵人」發出一聲痛吼，另一隻手猛地甩出幾顆小球，故技重施，炸開濃密煙霧！
但這一次，艾琳似乎早有準備。她手腕上的齒輪手鐲光芒一閃，一股無形的力場擴散開來，竟然將大部分的煙霧強行壓製驅散！
煙霧稍淡，隻見「獵人」的身影已然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借著殘存的煙霧和混亂，以一種燃燒生命般的速度，瘋狂地衝向了船廠臨河的一側破損牆壁，猛地撞了出去，噗通一聲墜入了下方渾濁洶湧的泰晤士河中！
「追！他跑不遠！」艾琳冷靜下令，兩名特工立刻衝向河邊。
而她本人，則緩緩放下槍口，目光轉向了依舊拄著脈衝斧、警惕地看著她的林奇。
四目相對。
船廠內，戰鬥已接近尾聲。「時序基金會」的特工們效率極高，迅速清理著殘存的敵人，並開始封鎖和勘察現場，尤其是那個正在逐漸失去活性、但依舊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祭壇核心。
脈衝斧的藍光漸漸熄滅，但林奇依舊緊握著斧柄，體內那絲內力緩緩運轉，治療著精神衝擊帶來的創傷。他沒有說話，隻是冷靜地回望著艾琳。
艾琳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公事公辦，多了一絲複雜的意味：「林奇先生，或者說…我該如何稱呼你？來自美洲的偵探？還是…彆的什麼？」
她果然查過自己了。
「一個路過的。」林奇簡短地回答，目光掃過那些正在忙碌的特工和他們的裝備，「『時序基金會』？看來你們早就知道這裡的一切。」
「我們監控一切試圖擾亂『時序』穩定性的異常事件。」艾琳走上前，她的目光掃過林奇手中那造型奇特的脈衝斧，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歎，但很快恢複平靜，「開膛手傑克案背後的生物汙染和邪教召喚，嚴重威脅到了本時間線的穩定。我們必須介入。」
「所以你們就等著，等到他們快要完成祭祀，等到死了這麼多人？」林奇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艾琳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我們需要證據，需要找到核心，需要將他們一網打儘，更需要…理解這種汙染的本質，以防止其再次發生。貿然行動隻會讓威脅轉入更深的地下。你的出現和行動…雖然魯莽，卻意外地創造了我們等待的最佳時機。」她頓了頓，補充道，「當然，也帶來了額外的變數。」
她看了一眼林奇脈衝斧造成的破壞痕跡：「你那件武器…以及你本身，都是未曾記錄在案的異常因素。」
林奇心中瞭然。這個「時序基金會」是一個監控甚至維護世界線穩定的組織，科技水平遠超時代。他們視自己為潛在的「異常因素」。
「我隻是在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林奇淡淡道，「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像處理那些『異常』一樣？」
艾琳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評估著什麼。她看了一眼正在被基金會技術人員用特殊容器小心翼翼收集起來的、逐漸失去活性的祭壇核心碎片。
「你的行動客觀上協助了我們阻止了一場災難性的『時序汙染』事件。」艾琳最終開口道，「雖然你的來曆和裝備存在疑點，但截至目前，你的行為並未表現出對當前時間線的直接惡意。基於此，以及你展現出的…能力，基金會暫時不會將你列為清除目標。」
清除目標…這個詞讓林奇眼神微凜。
「但是，」艾琳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你必須接受我們的問詢和記錄。並且，在你停留於本時間線期間，不得再使用你那件顯眼的武器，不得再主動介入任何已由基金會接管的異常事件。這是底線。」
這算是…警告加有限度的合作？林奇心中快速權衡。這個「時序基金會」實力深不可測，目前與之硬碰絕非明智之舉。
「可以。」他點了點頭，「但我有個條件。」
「說。」
「關於這種生物汙染的來源，以及那個『主人』的真實身份，你們知道多少？我需要資訊。」林奇緊盯著艾琳的眼睛。
艾琳似乎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沉吟片刻，道：「這種『活性血肉汙染』並非本土產物。它極可能來源於一次失敗的、禁忌的時空探勘事故，或者…是某個來自遙遠黑暗宇宙的存在的deliberate投放。其核心意識（『主人』）並非完全體，它需要特定的容器和儀式才能完全降臨現實。我們的研究尚未完全確定其源頭，但可以肯定，它與曆史上多次未解的『血肉畸變』事件存在關聯。」
時空探勘事故？黑暗宇宙？曆史上多次事件？
林奇立刻想到了「萬界之軸」提示的與「阿波羅生物科技」的微弱同源性！難道阿波羅生物科技也觸及了類似的禁忌？或者說，這種汙染，是某個更高層次的存在在不同世界播撒的「種子」？
「至於更多的細節，屬於基金會機密。」艾琳結束了話題，「現在，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她做了個手勢，一名特工拿著一個類似掃描器的裝置走上前，對著林奇和他手中的脈衝斧進行掃描記錄。林奇配合著，沒有反抗。
掃描完成後，艾琳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檔案遞給林奇：「這是關於本次事件的保密協議。簽署它，然後離開。忘記這裡發生的一切。」
林奇接過檔案，看也沒看，直接在上麵簽了一個假名。他知道這協議毫無實際約束力，隻是一種形式。
「那個『獵人』呢？」林奇最後問道。
「他的血液樣本顯示他經過高度改造，融合了某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技術。」艾琳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我們懷疑他與另一個試圖篡改時序的敵對組織有關。基金會會繼續追查。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
另一個敵對組織？林奇忽然想起武俠世界那個偷襲他的、使用類似「金屬效能量」的殺手…這兩者之間，是否有聯係？
資訊碎片越來越多，但拚圖依舊殘缺。
他沒有再問，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船廠外走去。脈衝斧被他收回了儲物空間。
身後，「時序基金會」的特工們正在高效地清理現場，消除一切超自然痕跡。艾琳站在原地，目送著林奇消失在廢墟的陰影中，碧藍的眼眸中光芒閃爍，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
當林奇走出廢棄船廠，重新呼吸到外麵冰冷而「正常」的空氣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持續了一夜的混亂和廝殺，終於告一段落。
開膛手傑克的恐怖陰影，隨著「聖所」的摧毀和邪惡組織的覆滅，應該會逐漸消散。但他知道，真正的黑暗並未消失，隻是轉入了更深、更隱秘的層麵。那個逃走的「獵人」，那個神秘的「主人」源頭，以及艾琳背後的「時序基金會」和其潛在的敵對組織…這個維多利亞倫敦的世界，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
【主線任務：調查『開膛手傑克』連環兇殺案的真相，並確認其背後是否存在超自然因素。已完成。】
【任務評價計算中…基於完成度、戰鬥表現、探索度、對核心事件的乾預程度…評價生成。】
【任務評價：a】
【獎勵結算：基礎積分：2000點。任務評價加成：45。額外探索獎勵（發現「時序基金會」、獲取「獵人」血液樣本、重創汙染核心）：800點。最終獲得積分：3700點。】
【即將回歸…】
「萬界之軸」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白光再次籠罩了林奇的視野。
純白的結算空間。
林奇的身影悄然浮現。身上的疲憊和傷勢在空間規則下迅速恢複。
他看著懸浮的虛擬界麵：
【歡迎歸來，代行者林奇。】
【積分：3700
1950（上次結餘）=5650點】
【許可權碎片：1】
【可兌換專案已更新。】
積分的暴漲讓他擁有了更多底氣。他立刻看向列表。
【基礎能量感應（提升）】：800積分（可提升對多種能量波動的感知敏銳度和分辨能力）
【精神抗性強化（初級）】：1200積分（提升對精神攻擊、催眠、汙染的抵抗力）
【基礎潛行與追蹤】：600積分
【基礎易容術】：400積分
【萬能語言包（永久）】：1000積分（之前未兌換）
【中級能量電池（5標準單位）】：700積分
【個人儲物空間升級（10立方米）】：3000積分
【……】
倫敦世界的經曆讓他深刻意識到精神攻擊的可怕和隱匿的重要性。他毫不猶豫，首先花費1200積分兌換了【精神抗性強化（初級）】。一股清涼的能量湧入腦海，之前被精神衝擊的殘留不適徹底消失，感覺思維更加清明穩固。
接著，他兌換了【基礎能量感應（提升）】和【基礎潛行與追蹤】，又補充了【萬能語言包】。總共消耗2600積分。
剩餘積分：3050點。
他看著【個人儲物空間升級】有些猶豫。10立方米的空間誘惑很大，但3000積分價格高昂。想了想，他暫時放棄，決定留些積分應對下一個世界的未知需求。
他走到空間中央，那裡懸浮著幾件物品：來自飛船的研究員日誌、柳懷袖給的鐵牌、以及新加入的——一小瓶「獵人」的暗紅銀血、一塊凝固的「活性血肉汙染」樣本、以及一張艾琳強行塞給他的、印有「時序基金會」徽記（一個被齒輪環繞的沙漏）的保密協議。
這些來自不同世界的物品，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萬界之軸」任務背後的某種隱秘聯係。
林奇拿起那張保密協議，看著上麵的沙漏徽記。時空…時序…
他忽然抬起頭，對著空無一物的純白空間，沉聲發問：
「萬界之軸。你讓我經曆的這些世界，這些所謂的『異常事件』，是否都與『時空』、『維度』的擾動有關？你是在修複它們？還是在…收集它們？」
純白空間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萬界之軸」一如既往地沉默，如同冰冷而絕對的規則本身。
林奇不再追問，隻是將這個問題深深埋入心底。
他知道，答案需要他自己去一個個世界尋找。
【休息時間結束。】
【新任務世界載入中…】
提示音再次響起，不容抗拒。
林奇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無論下一個世界是什麼，他都將前往，並將那背後的真相，一點點挖掘出來。
白光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