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度代行者 第25章 魔紋祭壇與裂痕初現
新的通道蜿蜒向下，深入墜星廢墟更古老、更黑暗的核心。空氣中彌漫的混亂能量在穩定器的作用下被排斥在外，形成一個半徑約兩米的相對安全區域，但那種無處不在的壓抑感和危險氣息卻愈發濃重。牆壁上的痕跡從鋼鐵殘骸逐漸變成了粗糙開鑿的岩石，刻著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壁畫和扭曲符文，風格古老而原始。
青羽在前帶路，腳步輕盈無聲，周身風息收斂到極致，隻有麵甲下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每一個角落和能量流動的細微變化。林奇緊隨其後，脈衝斧倒提，強化後的感官提升到極限，捕捉著任何一絲異響或能量波動。兩人之間的沉默帶著一種緊繃的默契，如同兩根拉緊的弦，隨時準備應對突發危險。
根據那張從「毒蛇」身上搜出的簡陋地圖顯示，那個被標記為「魔紋聚集」的紅點，就在這條通道的儘頭，一個被標注為「祭壇」的地方。
通道越來越狹窄，最後幾乎隻能容一人勉強通過。前方傳來微弱的光芒和一種…低沉的、彷彿無數人同時呢喃的嗡鳴聲。那聲音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精神層麵，帶著一種蠱惑和混亂的力量，即使有穩定器的庇護，也讓人感到心煩意亂。
青羽停下腳步，打了個手勢示意警戒。他側耳傾聽片刻，低聲道：「很強的精神汙染和能量場…小心，可能接近核心區域了。」
林奇點頭，握緊了穩定器，那低語聲被稍稍壓製。
兩人小心翼翼地擠出最後的狹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景象卻讓他們同時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窟，穹頂高聳，看不到頂端，隱沒在黑暗中。石窟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由某種漆黑如墨、彷彿能吸收所有光線的石材砌成的圓形祭壇。祭壇表麵刻滿了無比複雜、不斷自行微微蠕動變化的暗紅色紋路，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呼吸著，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和邪惡低語！這就是「源初魔紋」的力量？！
整個石窟內彌漫著濃鬱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暗紅色能量霧氣，霧氣中，隱約可見無數半透明的、扭曲痛苦的人形虛影在無聲地哀嚎、掙紮，它們被祭壇的力量束縛、抽取，化為魔紋成長的養料！這些都是大災變中死去的怨魂？！
祭壇周圍的地麵上，散落著大量新鮮的、尚未完全風化的骸骨！有人類的，也有各種奇異生物的！顯然最近仍有「祭品」被送到這裡！
而在祭壇的正上方，懸浮著三枚拳頭大小、不規則形狀的暗紅色晶體碎片！它們緩緩旋轉著，表麵流淌著液態般的魔紋光華，散發出比祭壇本身更純粹、更強大的能量波動！這就是「源初魔紋」的碎片！
任務目標近在眼前！
但想要拿到，絕非易事！
祭壇周圍，徘徊著四隻形態極其恐怖的怪物！
它們不再是簡單的構造體或能量幽靈，而是彷彿由無數血肉、金屬和岩石強行糅合而成、並被暗紅色魔紋覆蓋的扭曲造物！它們體型龐大，形態各異：一隻如同多足蜘蛛，但每條腿都是由不同生物的肢體拚接而成；一隻如同臃腫的肉山，表麵布滿不斷開合的眼睛和嘴巴；一隻如同扭曲的樹人，枝乾卻是慘白的骨臂；最後一隻則保持著大致的人形，但背後生長著破爛的肉翼，雙手化為了巨大的骨刃！
它們身上散發出的能量強度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充滿了暴虐、瘋狂和一種對生者極致的憎惡！它們是魔紋的「眷族」，祭壇的守護者！
而那低沉的、蠱惑人心的嗡鳴聲，正是從祭壇和碎片中散發出來的！
「四個眷族…麻煩了。」青羽的聲音極其凝重，「它們的力量來自魔紋，幾乎不死不滅，除非瞬間摧毀核心或者乾擾魔紋的能量供給。硬拚我們毫無勝算。」
林奇也感到頭皮發麻。這四隻怪物的任何一隻，看起來都比之前的「毒蛇」更難對付。
「必須智取。」林奇壓低聲音，「地圖上標注這裡是『祭壇』，它們似乎是在守護和…等待什麼？」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新鮮的骸骨：「它們需要祭品？或者…它們在維持某種儀式？」
青羽微微點頭：「有可能。魔紋碎片似乎在通過祭壇吸收能量…或者釋放能量。看祭壇表麵的紋路，它們在變化，像是一個…未完成的符文陣？」
兩人仔細觀察。果然，祭壇表麵那些蠕動的魔紋並非完全混亂，似乎在向著某個特定的、更加複雜的圖案彙聚，但中心區域似乎缺少了關鍵部分，導致能量流動有些滯澀和不穩定。
「如果…我們能破壞祭壇的完整性，或者乾擾它的能量迴圈…」林奇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是否能讓這些眷族暫時失去力量來源，或者…引發能量反噬？」
青羽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風險極大，但可能是唯一的機會。祭壇的能量級很高，反噬可能先乾掉我們。必須精準、快速，而且需要有人吸引眷族的注意力。」
「我來吸引。」林奇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擅長能量操控，找出祭壇的弱點並乾擾它。」正麵硬撼非他所長，但憑借強化後的體質和脈衝斧的瞬間爆發，短時間牽製住怪物注意力還有可能。而青羽對能量的精細操控顯然更適合執行精準破壞。
青羽看了他一眼，沒有矯情：「好。給我三十秒。不要硬抗，遊鬥保命為主。」他迅速開始感知祭壇的能量流動，尋找節點和薄弱處。
林奇深吸一口氣，將穩定器彆在腰後，雙手握緊脈衝斧。他看了一眼那四隻徘徊的恐怖眷族，計算著距離和路線。
就在他準備衝出的瞬間——
異變陡生！
祭壇上方的三枚魔紋碎片突然光芒大盛！暗紅色的光流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注入祭壇！整個祭壇劇烈震動起來，表麵的魔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蠕動，發出刺耳的、彷彿金屬摩擦般的尖嘯！
那四隻眷族同時仰天發出無聲的咆哮，身體上的魔紋亮起，能量強度瞬間飆升！它們變得更加狂躁，似乎儀式進入了某個關鍵階段！
「不好！儀式在加速！」青羽急聲道，「沒時間細找了！必須立刻動手！攻擊祭壇東南角的那個能量渦旋點！那是能量輸入的一個不穩定節點！」
他指向祭壇基座的一個方向，那裡有一個不斷旋轉、時而膨脹時而收縮的暗紅色能量漩渦！
「動手！」
林奇低吼一聲，不再猶豫，猛地從藏身處衝出！速度爆發到極致，直撲向離他最近的那隻人形骨刃眷族！
他的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眷族的注意！
「吼！！！」
四隻怪物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精神咆哮，瘋狂地撲向林奇！那隻人形骨刃眷族速度最快，巨大的骨刃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當頭劈下！
林奇瞳孔收縮，不敢硬接，猛地向側方翻滾躲閃！
轟！
骨刃劈空，砸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溝壑，碎石飛濺！
另外三隻眷族的攻擊也接踵而至！蜘蛛眷族的毒液噴吐、肉山眷族的觸手抽擊、樹人眷族的骨臂穿刺！攻擊來自四麵八方，封死了所有退路！
危急關頭，林奇將脈衝斧能量瞬間啟用到最大，猛地插入地麵！
「雷震·爆！」
轟隆！！！
狂暴的藍色電弧以他為中心猛地炸開！形成一個短暫的雷電力場！
劈裡啪啦！
電弧衝擊在四隻眷族身上，將它們的動作硬生生阻滯了一瞬！尤其是那隻肉山眷族，似乎對能量攻擊抗性較低，發出痛苦的嘶鳴，表麵的眼睛爆裂了好幾隻！
但電弧很快消散，眷族們隻是稍受阻礙，更加狂怒地撲來！
林奇趁機再次翻滾躲閃，險象環生！他根本無力反擊，隻能憑借速度和脈衝斧的偶爾格擋、爆發，在四隻怪物的圍攻下狼狽周旋，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青羽！快！」他大吼道，手臂被骨刃的餘波劃開一道血口，鮮血直流！
就在林奇吸引所有火力的同時，青羽動了！
他如同鬼魅般從另一側悄無聲息地貼近祭壇，雙手快如閃電地結印！
「風吟·破障！凝！」
他低喝一聲，雙手食指中指並攏，指尖凝聚出高度壓縮的、幾乎化為青白色的風鑽，對準祭壇東南角的那個能量漩渦，猛地刺了下去！
嗤——！！！
一聲極其尖銳刺耳的、彷彿能量結構被強行撕裂的聲響爆發！
青羽的風鑽精準地刺入了能量漩渦的核心！那漩渦猛地一滯，然後瘋狂地扭曲、膨脹！
整個祭壇的運轉彷彿被瞬間打亂！表麵蠕動的魔紋變得極度混亂，光芒急劇閃爍！上方灌注而下的暗紅能量流也變得不穩定，時斷時續！
那四隻正在瘋狂攻擊林奇的眷族，身體猛地一僵，發出痛苦而不解的嚎叫！它們身上的魔紋光芒迅速黯淡，動作變得遲滯而混亂，彷彿失去了力量源泉！
機會！
林奇眼中厲色一閃，不顧傷勢，猛地撲向那隻離他最近、動作變形最大的肉山眷族！脈衝斧藍光再起，一記全力劈斬，狠狠砍向它身上一顆最大的、尚未閉合的眼睛！
噗嗤！
藍光爆閃！惡心的粘液和碎肉飛濺！那顆眼睛被瞬間劈爆！肉山眷族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龐大的身體劇烈抽搐！
但與此同時，祭壇的反噬也來了！
被乾擾的能量漩渦轟然爆炸！一股混亂狂暴的暗紅能量衝擊波猛地向四周炸開！
首當其衝的青羽悶哼一聲，周身的護體風息瞬間被撕裂，身體被狠狠炸飛出去，撞在岩壁上，麵甲下溢位一絲鮮血！
衝擊波同樣席捲向林奇和那四隻眷族！
林奇隻來得及將脈衝斧橫在身前，就被巨大的力量掀飛，重重摔倒在地，喉頭一甜，內臟受到震動！
那四隻眷族也被衝擊波掃中，慘叫著被掀翻在地，身上的魔紋更加黯淡，似乎受到了重創！
整個祭壇的光芒徹底混亂，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般瘋狂閃爍，那低語聲變成了尖銳的噪音！
就是現在！
林奇和青羽幾乎同時掙紮著爬起！目標直指祭壇上方那三枚因為能量紊亂而旋轉不穩、光芒忽明忽暗的魔紋碎片！
林奇距離稍近，強忍著傷痛，猛地蹬地躍起，伸手抓向最近的那枚碎片！
青羽也化作一道青影，疾射向另一枚碎片！
然而，就在兩人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碎片的刹那——
異變再起！
祭壇中心，那個未完成的魔紋圖案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個複雜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符文瞬間成型、補完了最後的缺失！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而古老的意誌猛地從祭壇深處蘇醒！如同沉睡了萬年的巨獸睜開了眼睛！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林奇和青羽的身體僵在半空，手指離碎片僅有寸許，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靈魂層麵的威壓籠罩了他們！那四隻眷族也如同被凍結般僵在原地！
【…外來的竊賊…】
一個冰冷、宏大、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直接在他們腦海深處響起！並非語言，而是純粹的資訊流！
【…覬覦禁忌之力…乾擾神聖儀式…當受…湮滅之罰…】
恐怖的、足以碾碎靈魂的力量開始彙聚！
林奇和青羽眼中同時露出駭然之色！這絕不是他們能抗衡的力量！這祭壇連線的，是某個極其恐怖的存在？！或者說，是魔紋本身蘊含的古老意識？！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就是現在！動手！」
一個冰冷而急促的女聲突然從石窟上方某個隱蔽的裂縫中傳來！
緊接著，數道銀白色的、刻滿精密符文的金屬長梭，如同精準的導彈般射下，並非攻擊林奇二人或眷族，而是精準地釘在了祭壇周圍幾個特定的能量節點上！
長梭尾部亮起，發出高頻振動，一種奇特的、帶著強烈「秩序」和「封印」意味的能量場瞬間張開，如同一個牢籠，暫時隔絕了祭壇與那個恐怖意誌的聯係！
那股碾壓性的威壓驟然減輕！
時間恢複流動！
「拿碎片！走！」女聲再次催促！
林奇和青羽來不及思考這突如其來的援助來自何方，求生本能讓他們瞬間做出反應！兩人猛地各抓住一枚魔紋碎片，入手冰冷刺骨，蘊含著龐大而狂暴的能量！
抓住碎片的瞬間，「萬界之軸」的提示音響起：
【獲取「源初魔紋」碎片（1/1）。主線任務完成。可隨時回歸。】
【警告：碎片蘊含極高能量及未知意識殘留，強烈建議立刻提交至「萬界之軸」進行淨化封存。】
但此刻哪有時間提交！
祭壇被銀白長梭暫時封印，但那個恐怖的意誌正在瘋狂衝擊著能量牢籠！銀白長梭劇烈震動，表麵出現裂紋，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而那四隻眷族也從僵直中恢複，雖然虛弱，卻更加瘋狂地撲了過來！
「從左邊裂縫走！快！」上方的女聲指引道。
林奇和青羽毫不猶豫，強提最後的力量，衝向女聲指示的方向那處岩壁裂縫！
就在他們衝入裂縫的瞬間，身後傳來銀白長梭破碎的刺耳聲響和那個恐怖意誌憤怒的咆哮！以及眷族瘋狂的嘶吼！
兩人頭也不回，在狹窄黑暗的裂縫中發足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後的咆哮聲和能量波動徹底消失，兩人才力竭地癱坐在地，劇烈喘息，渾身浴血，狼狽不堪。
劫後餘生的慶幸籠罩著他們。
林奇攤開手掌，那枚暗紅色的魔紋碎片靜靜躺著，散發著不祥而強大的光芒。青羽手中也握著一枚。
沉默片刻，青羽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複雜：「剛才…那是時空基金會的人？」
林奇猛地抬頭：「你也知道時空基金會？」
青羽看了他一眼：「打過幾次交道。一群自以為是的秩序維護者。沒想到他們會插手…看來這魔紋碎片比想象中更重要。」
林奇心中巨震。青羽果然也知道！他正想追問更多——
突然！
青羽毫無征兆地出手了！
他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青光，並非刺向林奇，而是精準地挑向了林奇手中那枚魔紋碎片！速度快如閃電！
「你！」林奇反應極快，猛地縮手，但指尖一痛，碎片被匕首挑飛向空中！
幾乎在碎片脫手的瞬間，青羽另一隻手閃電般伸出，抓向空中的碎片！他想搶奪兩枚碎片！
林奇怒吼一聲，脈衝斧順勢上撩，劈向青羽的手臂！
青羽似乎早有預料，手腕一翻，匕首格擋！
鏘！
火星四濺！
兩人在這狹窄的裂縫中對峙，目光冰冷，剛才那點脆弱的同盟關係瞬間破裂！
「果然…『鬣狗』搶，『獵人』偷…你們沒什麼區彆。」林奇聲音冰冷。
青羽麵甲下的眼神毫無波動：「碎片的力量不能流落在外。交出你那一枚，我可以讓你安全離開。」
「休想！」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即將再次動手之際——
嗖！
一道極其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銀色絲線突然從陰影中射出，精準地纏住了那枚還在空中翻滾的魔紋碎片，猛地收回！
一個身影緩緩從裂縫深處的陰影中走出。
正是那個在金發女子——艾琳！
她依舊穿著那身與廢土格格不入的製服，手腕上的齒輪手鐲緩緩旋轉，散發著微光。她手中拿著一個特製的金屬容器，那枚被銀絲纏住的魔紋碎片正被緩緩收入其中。
她看著對峙的兩人，眼神冷靜如冰：「根據《跨維度異常物品管製條例》第117條，此高危禁忌物品由時空基金會正式接管。二位，請立刻放棄你們手中的碎片，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