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度代行者 第9章 璿璣爐火與萬象初窺
神機門內，燈火通明，卻靜穆異常。
墨衡長老聽聞林奇體內亦有暗傷，神色更顯鄭重，立刻親自引著他穿過重重庭院。與外界想象的刀光劍影不同，神機門內更像一個龐大而精密的工坊。走廊兩側時常可見正在除錯機關零件的弟子，空氣中彌漫著機油、金屬和一種淡淡的、類似檀香的味道。各種巧妙的機關裝置隨處可見：自動運轉的送水係統、依靠重力齒輪報時的更漏、甚至還有巡邏的木質機關犬，眼眶中閃爍著微弱的晶石光芒。
林奇強壓下腦海中「萬界之軸」提示音帶來的巨大震動，表麵不動聲色地跟隨墨衡，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每一處細節，試圖尋找那所謂「高維乾涉波動」的蛛絲馬跡。然而，一切似乎都隻是這個古代機關術門派應有的模樣，並無特彆異常之處。
最終，他們來到一處獨立的、以黑色巨石砌成的圓形殿宇前。門楣上刻著「百工殿」三個古字。兩名氣息沉凝的弟子守衛門前，見到墨衡，恭敬行禮，啟動了門上的機關。
厚重的石門無聲滑開，一股更加濃鬱的藥香和熾熱能量撲麵而來。
殿內空間開闊，中央並非神像或祭壇，而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巨大青銅爐鼎！爐鼎約一人多高，三足兩耳，表麵銘刻著無數繁複的星辰圖譜和經絡般的能量紋路。爐腹下方地火翻湧，讓整個爐體保持著高溫，卻並非灼熱難當，而是一種溫潤的、滲透性的熱力，彌漫整個大殿。爐鼎周圍，按照某種玄奧的方位，擺放著數十個蒲團。
此刻，柳懷袖正盤膝坐在最靠近爐鼎的一個蒲團上，雙目緊閉，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然平穩了許多。爐鼎散發出的溫熱能量如同有形之物，絲絲縷縷地滲入她的體內，修複著受損的經脈和心神。
「這便是『百草璿璣爐』。」墨衡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以地火為基，百草精華為引，輔以璿璣陣法，能療傷續命，溫養神魂。林壯士，請近前，於巽位蒲團就坐，引導爐火之力，滌蕩暗傷。」
林奇依言，在指定的蒲團上盤膝坐下。剛一坐定，便感到一股溫和卻磅礴的能量從身下蒲團和周圍空氣中湧入體內，如同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極為舒適。手臂和肋下的傷口傳來酥麻的癢感，顯然正在加速癒合。連番激戰帶來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這機關術竟有如此神奇的療傷效果？林奇心中暗驚。
墨衡在一旁觀察著他的反應，撫須道：「林壯士根基之紮實，氣血之旺盛，實乃老朽平生僅見。看似未修內力，體魄卻如烘爐，對這璿璣爐火的吸收效率遠超常人。」他的目光中探究意味更濃。
林奇心中警惕，隻是淡淡道：「自幼打熬了些筋骨罷了。」他全力運轉強化後的感知，一方麵吸收著爐火能量，另一方麵則仔細感應著整個大殿，尤其是那座璿璣爐。
隨著心神沉靜，他對能量的感知越發敏銳。那爐鼎之下地火提供的能量龐大卻溫和，爐鼎本身更像一個精密的能量轉化器和放大器，將地火與百草精華轉化為易於吸收的療愈能量，並通過周圍的「璿璣陣法」均勻散佈…
等等！
陣法？！
林奇的心神猛地一凝！他的感知穿透那溫和的療愈能量場，向下深入，試圖捕捉爐鼎和陣法運作的核心！
就在他的感知觸碰到爐鼎最核心處、那負責統籌轉換能量的中樞法陣的刹那——
嗡！！！
一種截然不同的、極其微弱卻無比「高遠」的波動，猛地被他捕捉到！
那波動並非源於地火，也非百草精華，更不是他所知的任何內力或機關能量！它彷彿來自另一個維度，一種超越了當前世界物理法則的、純粹的「資訊」或者說「規則」的漣漪！它如同一個隱形的心臟，深藏在爐鼎核心陣法的最深處，伴隨著陣法的運轉，極其緩慢地、微不可察地搏動著，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秩序」之力。
正是這絲微弱的「秩序」之力，極大地增強了整個璿璣陣法的穩定性和能量轉化效率！
這…這就是「萬界之軸」所提示的「高維乾涉波動」？！
林奇的心臟狂跳起來！他強行保持麵色平靜，心神卻如同掀起海嘯！
這東西是什麼？它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低魔武俠世界的機關爐鼎裡？它散發出的「秩序」感，為何與「萬界之軸」那種冰冷絕對的規則感有幾分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林壯士？」墨衡似乎察覺到他一瞬間的氣息波動，出聲詢問。
林奇立刻收斂心神，緩緩睜開眼，掩飾道：「貴派寶爐果然神奇，在下感覺好多了。」他頓了頓，裝作隨意地問道：「墨長老，這寶爐核心處的陣法似乎尤為玄奧，不知是貴派哪位前輩所創？竟有如此巧奪天工之妙。」
墨衡不疑有他，臉上露出追憶和崇敬之色：「此爐核心陣法，據門內秘典記載，並非完全由我派先人所創。」
「哦？」林奇心中一動。
「相傳數百年前，我神機門祖師乃墨家非攻院一脈分支，於此地潛修機關術。一日天降流火，墜於後山。祖師前往探查，於隕坑之中，並未尋得隕鐵，卻發現了一枚非金非玉、溫潤剔透、內含無儘玄奧紋路的『奇石』。」墨衡緩緩道來，語氣神秘。
「奇石？」
「正是。」墨衡點頭，「祖師將其帶回，發現此石能自發梳理周圍能量，穩定物質結構，玄妙非常。祖師窮儘畢生心血，以其為核心，才最終造出了這尊『百草璿璣爐』，奠定了我神機門根基。那核心陣法，大半玄妙實源於那『奇石』自行衍化而出，祖師不過因勢利導罷了。」
天降奇石？自發梳理能量？穩定結構？
林奇幾乎可以肯定，墨衡口中的「奇石」，就是那高維乾涉波的源頭！一塊來自「天外」的、蘊含特殊規則力量的物體！
「竟有如此奇物…」林奇表麵讚歎，心中卻飛速思索。這東西，與「萬界之軸」有關嗎？是某個更高存在遺落的碎片？還是說，是類似「阿波羅生物科技」那樣，另一個維度的高等文明產物？
「此乃本派最高機密，還望林壯士切勿外傳。」墨衡鄭重叮囑道。
「自然。」林奇點頭應允。他知道，想要近距離接觸甚至獲取那「奇石」的資訊，幾乎不可能。這裡是神機門核心重地，守衛森嚴，墨衡本人更是深不可測。強行探查，死路一條。
【支線任務：調查神機門核心區域的高維乾涉源。已完成。】
【任務獎勵：積分500點，許可權碎片x1已發放。】
【許可權碎片：集齊一定數量，可解鎖「萬界之軸」更高層級許可權或兌換特殊物品。當前持有：1。】
「萬界之軸」的提示音響起，確認了他的發現。任務完成，但他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
就在這時，中央的柳懷袖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璿璣爐火的治療效果極佳，她的臉色紅潤了許多，眼神也恢複了清明。
「墨師叔，林壯士。」她起身，對著墨衡和林奇盈盈一禮，「懷袖多謝師叔救治，多謝林壯士一路護持。」
「懷袖，你感覺如何？」墨衡關切問道。
「已無大礙，隻是損耗的元氣還需時日調養。」柳懷袖看向林奇，美眸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林壯士，此番恩情，懷袖與柳家沒齒難忘。請受懷袖一拜。」說著便要躬身行大禮。
林奇連忙虛扶一下：「柳小姐不必多禮，各取所需罷了。」他指的是完成任務。
柳懷袖卻以為他指的是報酬，連忙道：「壯士放心，酬勞絕不會少。隻是…」她猶豫了一下，看向墨衡。
墨衡會意，沉吟片刻，對林奇道：「林壯士，你於懷袖、於我神機門皆有大恩。尋常金銀俗物，想必難入壯士法眼。老朽觀壯士似乎對機關之術頗感興趣，不知可願在我神機門小住幾日？老夫可特許壯士閱覽外堂的一些基礎機關圖譜，或許對壯士有所裨益。」
林奇心中一動。這正中他下懷！他正愁沒有藉口留下來探查更多關於「奇石」和這個世界機關術的秘密。而且，接觸這個世界的技術體係，或許對他理解那「高維乾涉」有所幫助。
「如此，便叨擾了。」林奇拱手答應。
…
接下來兩日，林奇便在神機門客舍住下。他手臂和肋下的傷在璿璣爐火的餘效下迅速癒合，連疤痕都幾乎消失。
他如饑似渴地投入了對神機門外堂機關圖譜的閱覽中。這些圖譜包含了基礎的能量傳導、齒輪聯動、材料力學、甚至一些簡單的能量晶體運用知識，雖然相對於飛船科技顯得原始，但其獨特的、基於這個世界物理規則的構思和精巧的設計，依然讓他大開眼界。
特彆是在「能量傳導與穩定」方麵，神機門的許多技術似乎都隱隱圍繞著「穩定」和「增效」這兩個核心，這與那「奇石」的特性不謀而合。他越發覺得，那「奇石」不僅是寶物，更是這個門派機關術理論的基石和靈感源泉。
同時，他也憑借強化後的學習能力，快速吸收著這個世界的語言文字和常識，並與一些年輕弟子交流，逐漸對江湖格局、各方勢力有了更清晰的瞭解。
期間，柳懷袖來找過他一次，氣色已然大好。她再次鄭重道謝，並帶來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和一枚刻有柳家印記的鐵牌，言明憑此牌可在任何有柳家產業的城市支取銀錢，並獲得幫助。
「林壯士似乎對我派機關術很有興趣？」柳懷袖注意到林奇正在翻閱一本《基礎簧機要術》。
「確實精妙。」林奇合上書，「尤其是能量傳導與穩定之道，令人歎為觀止。」
柳懷袖眼中閃過一抹光彩：「若壯士有興趣，待我身體再好些，或可探討一二。我柳家於『靈動』與『變化』之上，略有心得，與神機門側重『穩固』與『宏大』略有不同。」她頓了頓，壓低聲音道：「那日壯士所用那能發出雷霆之聲的『暗器』…似乎並非依靠火藥之力？」
林奇心中微凜，知道那把手槍還是引起了她的深度好奇。他打了個哈哈：「一點家傳小玩意兒，原理粗淺，不值一提。」
柳懷袖見他不願深談，也不再追問，隻是眼中探究之意更濃。
第三日傍晚，林奇正在客舍院內演練一套從圖譜中學來的基礎發力技巧，試圖將冷兵器掌握的精要融入自身戰鬥體係時——
【當前世界主線任務：護送柳懷袖抵達神機門。已完成。】
【任務評價計算中…基於完成度、戰鬥表現、探索度…評價生成。】
【任務評價：a-】
【獎勵結算：基礎積分：1500點。任務評價加成：40。額外探索獎勵（發現「非攻遺刻」、初步接觸「高維乾涉源」）：500點。最終獲得積分：2600點。】
【即將回歸…】
「萬界之軸」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林奇動作一頓，心中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這個武俠世界，雖然危機四伏，卻也充滿了奇異的魅力和未解之謎。
他沒有抵抗那股熟悉的剝離感。
眼前神機門古雅的庭院漸漸模糊、淡化…
純白的個人結算空間。
林奇的身影悄然浮現。
他看著懸浮的虛擬界麵：
【歡迎歸來，代行者林奇。】
【積分：2600
1550（上次結餘）=4150點】
【許可權碎片：1】
【可兌換專案已更新。】
積分的暴漲讓他精神一振。他立刻看向兌換列表。
【基礎內力修煉法（通用版）】：300積分
【輕身提縱術（入門）】：400積分
【暗器手法精通（入門）】：350積分
【基礎能量感應】：500積分
【低階能量晶體（10單位）】：300積分
【個人儲物空間升級（5立方米）】：1500積分
【萬能語言包（永久）】：1000積分
【基礎醫療知識灌輸】：200積分
【……】
新增的專案讓他眼前一亮！尤其是【基礎內力修煉法】和【輕身提縱術】！這正是他在武俠世界迫切需要的！雖然他有體質和神經反應強化，但缺乏內力這種本土能量體係的支援，很多精妙武功無法施展，麵對真正的高手依舊吃虧。【基礎能量感應】似乎能提升他對各種能量（包括那高維波動）的感知，也極為有用。
他毫不猶豫，首先花費1500積分將【個人儲物空間】升級到5立方米。更大的空間意味著能攜帶更多物資，至關重要。
隨後，他兌換了【基礎內力修煉法】和【輕身提縱術】。
【消耗700積分。剩餘積分：1950點。技能灌輸開始。】
不同於體質強化，內力修煉法的灌輸更像是一種複雜的「知識」和「感覺」的傳遞。無數關於經脈、穴竅、氣感、周天執行的精微知識湧入腦海，同時體內彷彿被種下了一顆「內力」的種子，產生了一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氣感」。而輕身提縱術則包含了發力、換氣、平衡等一係列技巧。
灌輸完成後，林奇嘗試著按照功法引導那絲微弱的氣感在體內運轉，立刻感到身體變得更加輕盈靈動，對力量的控製也精妙了一絲。
「神奇…」他感受著這種不同於體質強化的內在能量，嘖嘖稱奇。
看著剩餘的1950積分，他沒有立刻使用，決定留待下一個世界再看需求。那個【基礎能量感應】他很想要，但500積分價格不菲，需要權衡。
他走到空間中央，那本厚重的《深空遺孤研究員日誌》和來自柳懷袖的錢袋、鐵牌安靜地懸浮在那裡。他特意沒有將它們放入儲物空間，而是帶回了結算空間。
他拿起研究員日誌和柳懷袖給的那枚刻有齒輪與墨線圖案的鐵牌，將兩者放在一起，目光銳利地掃視著。
日誌封麵是「阿波羅生物科技」的雙蛇杖環繞字母「a」的標誌。
鐵牌上是柳家的齒輪墨線家徽。
兩者圖案風格迥異，代表的技術路線也天差地彆：一個走向基因生物改造，一個走向精密機關外物。
但…
林奇的手指拂過日誌上記錄的那種外星微生物「普羅米修斯」的描述——「極強的環境適應性」、「主動融合並改寫其他生物dna」、「一種資訊載體，一種強製進化的指令」…
他又想起非攻遺刻上那些精密的能量迴路和結構圖，以及神機門璿璣爐核心那枚「天外奇石」所散發的「秩序」之力。
一種模糊的猜想在他腦中逐漸成形。
「萬界之軸」投放他去的世界，或許並非隨機。這兩個世界，是否都與某種「超常規」的、足以影響世界原本發展軌跡的「外來技術」或「外來物品」有關？
飛船上的外星微生物（失控的生物科技）…
武俠世界的天外奇石（帶來秩序與穩定的高維碎片）…
「萬界之軸」的目的，難道是收集這些「外來因素」的資訊？甚至…回收它們？
而他林奇，是清理員？是觀察員？還是…彆的什麼？
想到這裡，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眼前的純白空間，似乎不再安全，反而充滿了未知的迷霧。
他深吸一口氣，將日誌和鐵牌收回儲物空間。目光變得越發堅定。
無論「萬界之軸」有何目的，他必須不斷變強，才能活下去，才能最終揭開這一切的真相。
【休息時間結束。】
【新任務世界載入中…】
提示音再次響起，不容他多想。
新的冒險，即將開始。而這一次，他帶著更多的積分，更強的實力，以及…更深的疑慮。
白光再次吞噬了他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