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逢人間滿長安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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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震目，萬籟俱寂。

紅袍老太監走到她身邊，神色複雜。

“公主殿下請回吧，陛下不願見你。”

李書瑤不語，長跪不起。

這世間能夠藏住許長安行蹤的，唯有一人，便是她的父王，當今的虞帝！

大雨傾盆，雷電交加，李書瑤搖搖欲墜，卻咬牙堅持。

她知道，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夠見到許長安的機會。

她想要見到許長安，向他認錯，彌補她這些年來的虧欠。

深夜雨驟。

虞帝宮闈的燭火不息。

紅袍老太監小心翼翼地勸慰。

“陛下，公主已經跪了三天三夜，不能再跪下去了。”

“讓她跪！”

虞帝冷冷地將奏摺摔在桌案上。

“當初她為了討秦莫之歡心，讓許長安在大街上跪了整整五日，滴米未進！和她相比朕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朕答應過許長安，讓他們此生不再相見，朕已經虧欠了他一次，不能再虧欠他第二次。”

“告訴她，許長安死了！”

紅袍老太監撐著傘，走進雨中。

李書瑤淒慘地抬起頭。

“父王原諒我了？”

紅袍老太監搖頭。

“那我便繼續跪下去！我一定要見到許長安！”

紅袍老太監心中長歎一口氣，冷聲道。

“公主殿下，你在這裡跪一輩子也見不到許長安。許長安他，死了。”

驚雷炸響，照亮了李書瑤顫抖的身軀。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紅袍老太監將傘遞給她，搖搖頭，轉身離開。

李書瑤呆呆地在雨夜中跪了一夜。

已然分不清身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許長安怎麼會死？

他怎麼能死！

他不是兵仙嗎！

李書瑤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宗人府，正值盛夏，她看著漫天飛舞的桃花，突然笑了。

猛地摔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宗人府的女官冷冷道。

“陛下已經下令，從今以後，你不必留在宗人府了。”

李書瑤離開宗人府。

曾經的下人在門口恭迎。

為首的丫鬟哽咽道。

“殿下，我們查到當年您將許將軍關進地牢後，秦莫之去了一趟。”

時隔多日，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李書瑤的內心冇有悸動，唯有冰冷。

她找紅袍老太監，最終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見到了被折磨得體無完膚的秦莫之。

“書瑤，你是來救我的嗎？快帶我出去！”

秦莫之被綁在一根黝黑的鐵柱子上，身後的血肉已經和鐵柱子粘在一起。

每天紅袍老太監都會令人將鐵柱子燒紅，烹一烹他的肉。

蝕骨鑽心之痛，日夜不絕，讓他幾乎瘋狂。

李書瑤厭惡地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盯著他。

“那天，你進地牢之後，對長安做了什麼？”

秦莫之一怔，錯愕地看著李書瑤，笑了起來，然後是大笑，那笑聲裡滿是嘲弄和戲謔。

他就那麼哈哈大笑著，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紅袍老太監冷著臉，把燒紅的烙鐵塞進他的嘴裡。

笑聲戛然而止，變成淒厲的哀嚎。

“我說，我說！”

他連忙求饒，紅袍老太監卻覺得不過癮，在他嘴裡攪動一番後，方纔抽出烙鐵，帶出一片燒焦的血肉。

秦莫之眼中滿是驚懼。

“我殺了他。”

“我割了他臉，踩著他的頭，一根一根敲斷了他骨。”

“他隻要肯向我求饒，我就會放了他，隻可惜他到死都冇有低頭，我隻好給他下毒。”

說到這，秦莫之又笑了起來，他醜陋猙獰的身軀在黑暗中扭動。

李書瑤怒不可遏地抽出侍衛的佩刀，想要將這個殘害許長安的凶手千刀萬剮。

可最後關頭，紅袍老太監卻攔住了她，不悲不喜。

“他在求死。”

李書瑤的身體一陣搖晃，最終放下了刀。

“讓他活。”

丟下這句話，李書瑤轉身離開，再也冇有回頭。

而秦莫之的笑容卻猛地僵硬，被前所未有的恐懼所吞噬。

“書瑤，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快殺了我啊！”

迴應他的隻有紅袍老太監陰惻惻的笑臉。

“秦莫之，今後的日子可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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