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給小師妹植皮，消防員老公要和葬身火海的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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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領證五年，一直冇空辦婚禮的消防員老公，忽然有了時間。
可儀式當天，我卻怎麼都聯絡不上他。
直到看見家屬群裡的視頻——
小師妹正挽著他，領走市長親自頒發的“消防英雄”獎章。
群裡的家屬滿是羨慕：
“沈隊長老婆真漂亮，哪像我男人嘴裡隻會做家務的黃臉婆啊。”
“是啊，落落大方、優雅從容，一定是沈隊長的賢內助。”
我顫抖著粗糙的雙手，剛想說我纔是沈渡雲的妻子。
卻聽砰的一聲，廚房發生燃氣爆炸。
我強忍被高溫烤熟的疼痛，給他打去求救電話，
卻被他不耐煩地打斷：
“鬨什麼啊？騙你舉行婚禮，就是怕你來這套。”
“若琳父親為救我而犧牲，我讓她以妻子的身份來領獎，不過分吧？”
我愣了愣，電話被毫不猶豫掛斷，再打便是關機。
一個月後，小師妹燙傷。
為了給她植皮，沈渡雲終於想起我，
“冷戰這麼久，有意思嗎？”
“限你半小時後出現，要是讓若琳留了疤，我就和你aa清算離婚！”
aa清算，意味著婚姻裡任何付出都會明碼標價。
而我是家庭主婦，一無所有。
他覺得我必定會去，
卻不知道，
我和肚裡的孩子，早已葬身火海。
剛離開婚房，我還有點不太適應。
有鬼魂曾說，如果愛人思念我，我就能離開死地。
可一個月過去，我竟連門都冇能出。
隻因我的老公從未想起過我，而現在尋找我的唯一原因，也是為給張若琳植皮。
我苦澀地笑笑。
也是，我活著的時候，他就不在乎。
何況死了呢？
沈渡雲正給張若琳消毒，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心疼。
手機響了，他下意識認為是我，不屑冷笑。
結果是單位打來的出警電話。
“副隊長是擺設嗎？我說了，若琳被燙傷，我要在醫院陪她，”
“評優評先無所謂，為了若琳，我願意把這個機會讓給他。”
通話隻維持十秒就掛斷。
我眼眶一澀，心頭酸脹得不像話。
原來他不是冇時間陪我，而是不想陪。
或者，能讓他如此破例的，也隻有親愛的小師妹。
張若琳嘟著櫻
桃小嘴，臉上是未經油煙燻浸的年輕美好，
“沈大哥，妍妍姐是不是不想給我植皮，所以才故意躲起來啊？”
“沒關係，我要是嫁不出去，就永遠留在消防隊看大門。”
聽她說完，沈渡雲眼神又狠戾幾分，頭一次主動撥通我的電話。
可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情急之下，他打給我的閨蜜。
閨蜜卻對他一頓痛罵：
“沈渡雲！妍妍被活活燒死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你知不知道，她剛懷了你的孩子！”
沈渡雲嗤笑一聲，當即用手機預約離婚，
“串通起來騙我是吧，我可是消防隊長，有冇有火災我不知道嗎？”
“你告訴她，如果還要繼續冷戰，我就跟她離婚！”
離婚
明明早就冇了心跳，我的胸口卻仍痛到發緊。
我看看半透明的身體，笑得淒然。
沈渡雲啊沈渡雲，不用離婚，早在一個月前，你就自由了。
閨蜜大罵他是畜生，誰知他更加絕情，
“我是畜牲？好啊！”
“麻煩你告訴她，要再不認錯，我就把她的智障母親從養老院趕出來，扔到街頭流浪！”
他說完立馬掛斷，閨蜜卻在電話那頭哭成淚人，
“母親？哪還有什麼母親啊”
“她的傻母親，早在去找你求救的路上，就被車撞死了”
2
幾分鐘後，沈渡雲看看依然冇有反應的手機，心裡忽然有些不安。
畢竟以前，我除了做家務，就是無時無刻等待他的召喚。
這次他主動打電話，我居然冇有感恩戴德地秒回。
正當他準備跟隊裡確認火情時，張若琳卻急忙攔住了他，
“沈大哥，頒獎後所有報警電話都是我接的，妍妍姐根本冇打。”
聞言，沈渡雲原本有些擔心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
“她交的果然都是狐朋狗友，就知道聯合起來對我撒謊！”
說完，他氣鼓鼓將預約離婚的介麵截圖，準備發給我。
可翻了一圈聯絡人，試了好幾個名字，都找不到我的頭像。
也是，他從來不屑於回我的微信，連備註都懶得改。
反倒是小師妹張若琳，一直都是他的微信置頂。
他心裡閃過一絲異樣，隻能作罷。
張若琳趕緊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師哥，反正你都要騙她離婚，要不試試aa清算離婚！”
“畢竟這五年，她就做個家庭主婦享享清福，哪來的錢還你啊，到時肯定會出現！”
沈渡雲醍醐灌頂，趕緊翻出所有銀行賬單。
除了他每個月給我的一千塊生活費，其它費用也全都aa。
吃飯aa、旅遊aa、開房aa，甚至連避
孕
套都要aa。
我冇工作，這些錢都是他給的，加起來已然不是筆小數目。
他點開最新的預約程式，果然看到上麵的aa清算離婚，毫不猶豫點了申請。
手機立馬收到簡訊：
“由於此係統正在試運行，一旦申請，不得撤銷。”
“本係統將保證絕對公平公正，隻要婚姻存續期間，財產清算都會進行到底”
“若對方死亡，虧欠者將體驗對方死前的痛苦和回憶。”
沈渡雲本有些猶豫，但看到張若琳可憐的模樣，立馬點了確定。
第一，他認為我不可能死。
第二，覺得哪怕離婚，隻要他一句話，我立馬就會再次貼上去。
他得意地把賬單發給閨蜜，要她立刻轉達，以作威脅。
又將張若琳抱進懷裡，深深歎了口氣，
“若琳，當年在大學，要不是你一直匿名資助，我必然撐不過去。”
“霍啟妍作為我的妻子，隻會靠吸我的血活著，能給你植皮報恩，她應該感到榮幸。”
張若琳有些心虛地眨著眼，故作掩飾般低頭，
“這有什麼的，師哥永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
看著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親密樣子，我喉頭酸脹得幾乎要吐出來。
明明這個家，我也在苦苦支撐，可他卻從來都看不到。
談戀愛時，我每天打五份工，纔給他湊齊學費。
為了維護他的自尊，特意匿名資助他。
結婚之後，更是心疼他為了工作出生入死，把一千塊錢省了又省。
水費、電費、物業費，我精打細算，
過年、過節、過生日，我分斤掰兩。
甚至連發燒也捨不得去醫院，隻為讓他在出完任務後，吃到一桌豐盛的菜。
日複一日，柴米油鹽。
他便漸漸忘了，我是放棄了國家編製，纔回來做家庭主婦的。
到最後，匿名資助成了張若琳的功勞。
而沈渡雲心裡，甘當家庭主婦的我，也隻是毫無價值的蛀蟲。
我流著淚，低頭去看無名指，那裡有比任何燒傷都要顯眼的痕跡。
那枚戴了五年的純銀求婚戒指，早已在烈火中融化。
在我痛苦離世時，也是沈渡雲虛假甜蜜的愛，給我留下最深最疼的傷疤。
3
閨蜜收到賬單後，發給他一堆語音。
如果他能點開，就能聽到閨蜜說的火災新聞。
隻可惜，他冇有。
但凡和我相關的任何人、任何事，他向來冇有耐心。
半個小時過去，我仍舊冇有迴應，他立刻給養老院打去電話。
“我是沈渡雲，立馬停掉霍啟妍母親的各項費用，把她趕出去。”
護士頓了頓，翻開記錄本有些不太確定，
“您說的是霍啟妍的母親？”
“對。”
“霍啟妍的母親，一個月前就車禍去世了啊。”
沈渡雲呼吸一滯，眼睛都睜大了些，隨即又覺得不可能。
“霍啟妍教你這麼說的吧？養老院裡哪來的車撞人？撒謊也不編得像樣點。”
“趕緊把她趕出去，我不想說第二遍。”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護士隻覺得莫名其妙，
“她就是去參加女兒的婚禮，後來在消防隊門口被撞死的呀”
但這句話，沈渡雲冇聽到，忙著準備跟張若琳的婚禮。
隻因他曾答應過她的父親，會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她曾許下的生日願望，就是跟他結婚。
沈渡雲輕撫她的臉頰，滿眼溫柔，
“若琳，雖然不能和你領證，成為正式夫妻，但我會給你最浪漫的婚禮。”
張若琳指尖掐進掌心，不甘心地問：
“為什麼妍妍姐萬一答應離婚了呢？”
“她不會。”
沈渡雲毫不猶豫回答，
“我也不會，說離婚隻是為了讓她回來，給你植皮。”
“我和她在一起八年，還有感情。她為了這個家操持許久，冇有功勞也有苦勞。”
聞言，我有些震驚。
冇想到，沈渡雲居然會說，對我還有感情。
什麼感情？
是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形成了習慣？
還是不在乎、無所謂，覺得我反正離不開他的自信？
他的感情太過奢侈，甚至用生命做代價，
我真的要不起。
張若琳死死咬住嘴唇，好不容易纔忍住心裡的滔天妒忌，勉強點了點頭。
看出她的失望，沈渡雲剛想安慰，卻又收到民政局的簡訊。
“由於您是第一例申請aa清算離婚的人，屆時將會進行公開判定，您是否同意。”
沈渡雲想都冇想，直接點了確認。
畢竟在他看來，一定是我欠他更多。
我飄在空中，滿心酸澀，想阻止卻不可能。
冇想到，死了還要被公開羞辱，扣上吸血蟲的帽子。
畢竟這些年，我確實冇有什麼收入，隻能圍著家務團團轉。
可幾分鐘後，我卻看到閨蜜給沈渡雲發來簡訊，那裡麵也是一份清單。
洗衣、做飯、照顧老人，竟都能折算成報酬。
這怎麼可能？
我看不到所有內容，轉頭去找沈渡雲。
他卻突然被張若琳吻住，根本冇空看簡訊。
他想推開她，卻被抱得更緊。
“師兄，就一次，我隻要得到你一次。”
聞言，沈渡雲神情掙紮。
但最後，緊攥的拳頭還是漸漸鬆開，抱著她滾到一起。
冇多久病床就搖個不停，我看著麵前的場景，眼角笑出悲痛的淚花。
沈渡雲，我懂了。
原來，背叛就是你對待八年感情的方式。
4
一陣翻雲覆雨後，張若琳累到睡著。
不知怎的，沈渡雲忽然想起我這個糟糠之妻。
他輕輕拿起手機，挨個翻找聯絡人。
在找到“永遠愛沈渡雲”的個性簽名後，竟然鬆了口氣，施捨般給我發訊息。
“彆鬨了，我不會真讓你還錢，給若琳植皮就行。”
“她還是小姑娘，長了疤怎麼嫁人？趕緊回來，我在醫院等你。”
可手機滅了亮，亮了熄，始終冇我回的訊息。
他泄憤般在張若琳臉上親了親。
我勉強扯扯嘴角，感到可悲的同時，也覺得慶幸。
可悲的是，
以前那個傻傻的我，真的會欣喜若狂地迴應。
絕對想不到，偷腥後的愧疚，纔是偶爾深情的真相。
至於慶幸
我摸摸平坦的肚子，蒼白笑笑。
寶寶，幸好你冇出生在這個家庭。
接下來幾天，沈渡雲都在陪張若琳挑選婚紗和戒指。
可等到付定金時，卻發現資產被凍結。
“怎麼可能！霍啟妍到底拿我給她的卡做了什麼！”
看著他暴怒的表情，我隻感到一陣無力。
哪來的卡？
結婚後，手機密碼、銀行密碼，甚至連超市會員卡的密碼，他都不曾告訴過我。
除了他定期給的一千塊，我不可能花到多餘的一分錢，這會兒倒是怪起我來了。
“若琳，我得回去找她，你在醫院等我。”
“好，師兄，你快去吧。”
他急匆匆走了，張若琳也趕緊翻身下床，不知在包裡找什麼。
等回到家，沈渡雲徹底被眼前的場景驚呆。
原本溫馨明亮的小房間，隻剩空殼和灰燼。
我看著滿地的焦黑，身上彷彿又燃起大火，顫抖地蜷起身子。
那種清晰感知自己被燒焦的痛苦和絕望，讓我害怕和戰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渡雲眼中終於出現一些恐慌，同時民政局發來簡訊。
“aa製離婚清算將在16點進行，請您按時到場。”
他眼裡又燃起一絲希望，開車去民政局的路上，趕緊打電話給消防隊。
“查一下，頒獎那天，霍啟妍有冇有報過火警！”
對麵發出輕蔑地嗤笑，
“有冇有報火警？你親愛的小師妹冇告訴你嗎？”
沈渡雲眼神一黯，表情陰鷙得可怕。
是副隊長，兩人向來不對付，偏偏這時候就是他值班。
“少廢話，告訴我！”
“你不是申請了aa清算離婚嗎？去那裡不就能見到她了。”
車子突然一飄，沈渡雲連打幾下方向盤纔回正，
“你你怎麼知道？”
“不光是我，全世界都知道。”
電話掛斷，沈渡雲一路狂飆到離婚現場，那裡已經圍了很多人。
我飄在空中，看著他們對我的照片指指點點，
“這女人真是冇良心，沈隊長出生入死掙錢養著她，結果她還要離婚。”
“就是，我倒要看看，她得賠多少錢。”
我攥著手指有些不安，卻看到閨蜜在人群中昂首挺胸。
沈渡雲顯然也看到了她，剛想叫她，就被工作人員叫上台去清算。
很快，他對這個家庭的付出有了結果，頭上是明晃晃的兩百萬。
台下人立馬發出驚呼，
“沈隊長不僅忠於職守，對家庭也是在所不辭啊。”
“他老婆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蛀蟲。”
到我清算時，沈渡雲慌忙環視幾圈，卻冇能找到我。
本來在醫院的張若琳，倒是滿臉得意地出現在台下，
“我看她是知道還不起，不敢來了。”
“隻可惜，這個申請不能撤銷，一經清算，就得還錢離婚。”
我看著閨蜜，急得直打轉。
房車都是沈渡雲買的，我又冇工作，怎麼可能比得上他！
就在所有人以為我真的不敢來時，閨蜜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含淚快步上去。
在她的頭上，赫然出現一個負數。
現場爆發尖銳嘲笑。
可幾秒鐘後，沈渡雲卻不敢置信地抬頭，差點瘋了。
5
“怎麼可能！”
“我怎麼會欠霍啟妍這麼多錢！她隻是個家庭婦女！”
“她人呢？為什麼是你代替她上去！這根本不公平！”
沈渡雲不敢置信地看著一百萬，迅速清零，再跌成負數。
而原本閨蜜頭上的負數，反而一點點漲起來，甚至到了兩百萬之多。
台下看戲的人也鬨起來，說閨蜜代替我上去，明顯就是作弊。
張若琳更是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朝閨蜜砸去，
“什麼破係統，原來是戲弄人的玩意兒！讓霍啟妍出來，還錢！”
“對，還錢！還錢！”
周圍的人也這樣應和著。
瓶子直衝閨蜜而去，我下意識擋在她身前，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瓶子穿過身體。
還好，副隊長秦風忽然出現，幫忙擋住水瓶。
“冇事吧？”
閨蜜搖搖頭。
兩人齊齊轉身，憤恨地看著張若琳，可她依然滿臉得意。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出來維持秩序，並一再強調，清算係統不可能出問題。
但大家仍舊不信，直到係統開始提取閨蜜的記憶，顯示她知道的我。
雨夜，雷雨交加。
沈渡雲的母親在樓梯上滑倒，是我打車過去，送到醫院照顧一整夜。
我剛想跟沈渡雲打電話知會一聲，卻聽婆婆厭惡地瞪著眼說：
“彆告訴我兒子！你倒是成天靠他養著，過得比我這個老年人都舒服，他可是大英雄，累著呢！”
“這些天你就給我端屎端尿，正好找點事做做！”
說完，她吸吸鼻涕，把紙團胡亂扔在地上。
我愣了愣，眼眶止不住地泛紅，卻還是笑著問：“媽，明天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這一段結束，大螢幕上顯示，我的照顧和時間按護工工資來折算，價值兩千。
而五年來，婆婆動不動就故意折騰我，這樣的情況出現了47次，摺合下來已近十萬。
台下觀眾點點頭，覺得這冇毛病。
沈渡雲呼吸倒是快了幾分。
接著畫麵一轉。
天色將明，我剛坐在醫院走廊剛閉會兒眼，就接到沈渡雲的電話。
他聲音冷淡，質問得理所當然：
“我要的包子，怎麼還冇送過來？”
聞言，我觸電般站起來，騎上自行車，冒雨去給他買。
可等我到了消防隊，把熱騰騰的包子從懷裡拿出來時，卻被他掃落一地。
“早乾什麼去了？你成天在家冇事乾，就送個飯都搞不明白。”
我忍著疲憊，深呼吸幾下，還想把包子遞過去。
可他已經摟著張若琳，越走越遠，還商量著待會兒去老地方吃飯。
包子在手裡漸漸冷卻，我把它放在冰箱裡，一個人吃了好幾天。
此時大螢幕又顯示，買包子這趟，按最低價格的跑腿算，也要40塊錢。
但包子最後被我吃掉，扣除包子錢，沈渡雲該給我20塊。
而婚姻存續期間，我送了1288次包子，他吃的情況和冇吃的情況加起來，總共是兩萬三千塊。
由於工作特殊，沈渡雲很少在家，我不得不練就一身技能。
換燈泡、修椅子，我信手拈來。
不管他在不在家，屋裡都打掃得一塵不染。
過年過節走親戚，我拿著一千塊錢，拚了命和老大媽們在超市搶貨。
可拿出去的禮品，還是被沈渡雲嫌棄，
“我給你的錢都花哪兒去了，這些東西拿出去，你不嫌丟臉，我嫌丟臉。”
他把我扔在高速上，獨自離開。
我走了一天一夜纔到家。
而這些情況在我們結婚期間，也出現了無數次，最後他該給我十萬塊。
再加上我為他放棄國家編製的工作，還有買菜、洗衣、做飯等等。
各種家務和人情往來加起來，總共超過了60萬。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欠霍啟妍這麼多錢！她隻是個家庭婦女！”
“她人呢？為什麼是你代替她上去！這根本不公平！”
沈渡雲不敢置信地看著一百萬，迅速清零，再跌成負數。
而原本閨蜜頭上的負數，反而一點點漲起來，甚至到了兩百萬之多。
台下看戲的人也鬨起來，說閨蜜代替我上去，明顯就是作弊。
張若琳更是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朝閨蜜砸去，
“什麼破係統，原來是戲弄人的玩意兒！讓霍啟妍出來，還錢！”
“對，還錢！還錢！”
周圍的人也這樣應和著。
瓶子直衝閨蜜而去，我下意識擋在她身前，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瓶子穿過身體。
還好，副隊長秦風忽然出現，幫忙擋住水瓶。
“冇事吧？”
閨蜜搖搖頭。
兩人齊齊轉身，憤恨地看著張若琳，可她依然滿臉得意。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出來維持秩序，並一再強調，清算係統不可能出問題。
但大家仍舊不信，直到係統開始提取閨蜜的記憶，顯示她知道的我。
雨夜，雷雨交加。
沈渡雲的母親在樓梯上滑倒，是我打車過去，送到醫院照顧一整夜。
我剛想跟沈渡雲打電話知會一聲，卻聽婆婆厭惡地瞪著眼說：
“彆告訴我兒子！你倒是成天靠他養著，過得比我這個老年人都舒服，他可是大英雄，累著呢！”
“這些天你就給我端屎端尿，正好找點事做做！”
說完，她吸吸鼻涕，把紙團胡亂扔在地上。
我愣了愣，眼眶止不住地泛紅，卻還是笑著問：“媽，明天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這一段結束，大螢幕上顯示，我的照顧和時間按護工工資來折算，價值兩千。
而五年來，婆婆動不動就故意折騰我，這樣的情況出現了47次，摺合下來已近十萬。
台下觀眾點點頭，覺得這冇毛病。
沈渡雲呼吸倒是快了幾分。
接著畫麵一轉。
天色將明，我剛坐在醫院走廊剛閉會兒眼，就接到沈渡雲的電話。
他聲音冷淡，質問得理所當然：
“我要的包子，怎麼還冇送過來？”
聞言，我觸電般站起來，騎上自行車，冒雨去給他買。
可等我到了消防隊，把熱騰騰的包子從懷裡拿出來時，卻被他掃落一地。
“早乾什麼去了？你成天在家冇事乾，就送個飯都搞不明白。”
我忍著疲憊，深呼吸幾下，還想把包子遞過去。
可他已經摟著張若琳，越走越遠，還商量著待會兒去老地方吃飯。
包子在手裡漸漸冷卻，我把它放在冰箱裡，一個人吃了好幾天。
此時大螢幕又顯示，買包子這趟，按最低價格的跑腿算，也要40塊錢。
但包子最後被我吃掉，扣除包子錢，沈渡雲該給我20塊。
而婚姻存續期間，我送了1288次包子，他吃的情況和冇吃的情況加起來，總共是兩萬三千塊。
由於工作特殊，沈渡雲很少在家，我不得不練就一身技能。
換燈泡、修椅子，我信手拈來。
不管他在不在家，屋裡都打掃得一塵不染。
過年過節走親戚，我拿著一千塊錢，拚了命和老大媽們在超市搶貨。
可拿出去的禮品，還是被沈渡雲嫌棄，
“我給你的錢都花哪兒去了，這些東西拿出去，你不嫌丟臉，我嫌丟臉。”
他把我扔在高速上，獨自離開。
我走了一天一夜纔到家。
而這些情況在我們結婚期間，也出現了無數次，最後他該給我十萬塊。
再加上我為他放棄國家編製的工作，還有買菜、洗衣、做飯等等。
各種家務和人情往來加起來，總共超過了60萬。
6
台下看熱鬨的人開始抱怨：
“這都是已婚婦女應該做的，憑什麼要算錢？”
“男人在外麵打拚掙錢，女人在家裡做做家務，那不是天經地義？”
民政局的清算人員笑著問道：
“請保姆還要不要錢？”
下麵回答：
“要啊。”
“請清潔工要不要錢？”
“也要啊。”
“請護工要不要錢？”
“還是要啊！”
“既然你們說要，那就說明這些工作就是有價值的。那為什麼結了婚，女人的價值，特彆是全職家庭婦女的價值，你們就視若不見？”
現場群眾忽然變得靜悄悄，但隱約也能聽到低低的啜泣。
不知到底是來自哪裡，又來自誰。
但也許，是來自每個默默付出的女人。
我聽著那哭聲，忽然就笑了笑。
明明我和沈渡雲結婚的初衷，是為了幸福。
可到頭來才發現，原來，幸福的隻有他。
張若琳看著周圍停止辱罵的觀眾，不甘心地跺跺腳，指著沈渡雲頭上還剩下的三十多萬問道：
“那剩下的錢呢？這些總不能抵賴吧！為什麼還能變成負數呢！”
聞言，沈渡雲忽然有些緊張，侷促地捏捏衣角。
清算人員禮貌翹著嘴角，調出沈渡雲的固定資產記錄。
上麵顯示，沈渡雲的房和車，都是貸款買的。
張若琳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變，但還是繼續嘴硬，
“共同財產可以享受，共同債務就不能一同承擔了嗎？”
我閉著眼，嘲諷地笑了笑。
沈渡雲的臉色，倒是更加難看。
隻因接下來，清算人員說的每個字，都像一個個巴掌，扇在他臉上。
“房貸、車貸都與霍啟妍女士無關。”
台下再次躁動起來：
“憑什麼！我們可都是懂法的！夫妻共同債務，怎麼可能跟霍啟妍無關！”
“可能”
這回，沈渡雲自己回答了台下的問題。
他聲音顫抖，幾乎快要站不住，
“因為她愛我。”
“愛你？愛你就光圖你的錢，不和你分擔？”
他緩緩抬頭，清算人員想了想，將他的記憶也投射在大屏上。
那是我們領證後一個月，我還像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般，挽著他的手。
飄著鵝毛大雪的深夜，我們共圍著一條圍巾。
“渡雲，我們真的結婚啦，好不可思議啊。”
“不可思議嗎？”
沈渡雲笑著看向我。
當時，他的眉眼間還滿是溫柔。
“那有了這個，你還覺得不可思議嗎？”
他像變魔法般從身後拿出兩個合同，一個是房子，一個是車子。
我驚喜尖叫後，有很快冷靜下來。
“這些我都不要，我們明天就去簽婚內財產協議，你的是你的，我的還是你的。”
“為什麼？”
沈渡雲不理解，拉著我追問。
隻見冷白色的路燈光芒下，我滿懷期待的眼睛，望著他閃閃發光。
“因為我愛你。”
看到這裡，我眼裡充滿了悲傷，但奇怪的是，反倒不想再哭。
心灰意冷的感覺席捲全身，我無比失望地看向沈渡雲。
原來，他什麼都記得。
原來，他隻是不在乎。
7
台下的人心情也跌宕起伏，望著螢幕上的數字心服口服。
閨蜜冷笑幾聲，繼續逼問，
“沈渡雲，沈大隊長。我記得當年領證時，你說過會愛她一輩子。”
“原來，每個月隻給她一千塊，讓她過這樣的苦日子就是愛！”
“你好好看看，你欠她的，到底算對了嗎！”
沈渡雲惶然地抬頭。
果然，那上麵還差兩萬多，才能到剛纔的兩百萬。
他忽然想起什麼，嘴唇都開始顫抖，
“不可能不可能”
“五千七百八十六！這個數字，你熟悉嗎！”
閨蜜已然掉下來淚來，發紅的眼睛裡全是對我的心疼，
“你三年的學費！一萬七千三百五十八，全是她一點點掙來的！”
“為了給你湊錢，她半年瘦了十五斤！”
說著，螢幕上又出現我的身影。
酒吧、便利店、燒烤攤，我同時打好幾份工，每天都連軸轉。
深夜回學校，還被路邊的混混騷擾，回到宿舍後偷偷哭。
到了資助他時，還拜托老師保密，不要告訴他實情。
“我怕他覺得我辛苦，不肯要。”
老師歎口氣，將我湊開的學費轉交給他。
明明我累得站著都能睡著，可笑得比花還甜。
是啊，我曾燃燒所有地愛過他，但他隻看到我留下的灰燼。
他忽略我用愛帶來的溫暖，抱怨我在他的人生裡，留下一堆垃圾。
真相浮出水麵，沈渡雲雙眼猩紅，咬牙切齒地問張若琳：
“為什麼騙我！明明資助我的不是你！”
張若琳的臉立馬脹紅，但仍理直氣壯說：
“她就算做了這些也配不上你！我纔是最適合你的！”
這回，周圍的人不再像以前那樣誇讚她，反而對她嗤之以鼻。
“知三當三，真是不要臉。”
“不敢相信，救火英雄怎能教出個這樣的狐狸精。”
張若琳被罵得立馬哭出聲來，可沈渡雲卻不像以往一樣安慰她，反倒激動地看著螢幕。
“等一下！為什麼，為什麼還有筆錢冇算在裡麵！”
“我明明給了她一張卡，裡麵有十五萬，專門用來補貼家用和作為她的零花錢！”
聽他說完，我都感到震驚。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他給過我這張卡？
從未跟閨蜜提過，她直接破口大罵，
“你放屁！妍妍從冇拿過，清算係統可以作證！”
“可是我明明”
話冇說完，沈渡雲再次看向張若琳，眼裡是無儘的悔恨。
他千不該，萬不該，讓張若琳轉交那張卡！
那張卡根本冇到霍啟妍手裡！
他頹敗地跪下，懇求般望著閨蜜,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妍妍在哪兒，讓她出來好不好？”
“我不離婚了，我一定痛改前非，努力對她好！”
可閨蜜卻猛地捂住臉，眼淚從指縫間不停滴落，
“妍妍妍妍她死了”
“被燒死在你們的婚房裡，屍骨無存就在你騙她舉行婚禮那天”
8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沈渡雲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霍啟妍死了？怎麼可能
“不可能！婚禮那天，我從來冇有接到任何火警電話！霍啟妍不可能死！”
副隊長嘲諷地笑出聲，對他這個上級滿是輕蔑，
“是啊，你冇接到，但你的小師妹接到了！”
“但凡她早一點，就早一點告訴我們”
像是想到什麼可怕的場景，副隊長痛苦地攥緊了拳。
我看著他們，垂下眼眸。
是啊，就早一點，或許我還有救。
可就是那被故意延誤的幾分鐘，讓我在濃煙中窒息而亡。
“她很想活下去，血肉模糊爬到門口，可最後還是冇能出來”
“冇有人能堅持到那個地步，除非，她是一名母親。”
閨蜜一邊哭著，一邊從包裡拿出b超報告，上麵顯示，我已懷孕8周。
“她本想在婚禮上告訴你這個訊息，可結果，你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你隻想要你的小師妹，所以故意把她支走！”
“她傻乎乎在婚房裡一直等你，所以才遇到燃氣爆炸！本來本來那天她要跟我去買新裙子的。她說，你好像變了，快抓不住你了。”
一切真相在沈渡雲眼前鋪開，而關於那張火災的新聞，也出現在螢幕上。
堪稱煉獄的火海裡，傳出淒厲的慘叫。
消防員拚命想往裡衝，卻又一次次被火舌推出來。
副隊長大喊著：“衝不進去！沈隊長呢！舉高噴
射是他的強項！他人呢！”
有人高聲回答：“剛剛打過的電話，但是張若琳接的，說他在休息，不要打擾他！”
“媽的！什麼消防英雄，連自己妻子都救不了！”
火焰持續燃燒許久，高溫似乎要從螢幕透出來，現場每個人都無比揪心地期待著，期待我能從火場出來。
可等火焰被徹底撲滅後，隻有個看不出人形的東西趴在門口。
那就是我。
“天呢，太慘了！”
“這哪怕不被燒死，也會被活活疼死啊！”
台下群眾好多都嚇得不敢看，我也緊張地摸摸自己的臉。
還好，除了無名指上的傷疤冇有消失，其它地方都恢覆成以前的樣子。
很快，台上傳來沉重崩潰的哭聲，竟來自沈渡雲。
他在哭什麼？
難道是捨不得我？
我緩緩收回眼神，不再看他。
遲來的懺悔有什麼用，真是太可笑了。
一場慘絕人寰的火災完整呈現在所有人眼前，但令人震驚的是，死的是被稱為“消防英雄”沈渡雲的結髮妻子。
不僅如此，還有她肚裡的孩子。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竟是因為他滿心滿眼隻有那個小師妹。
如果當時是彆人接到了我的電話，這起慘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謀殺”
“這就是謀殺！”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霎時間，所有人在討伐張若琳。
她被熱心群眾反剪著手扣住，準備扭送警察局。
“師兄！救我啊！”
可沈渡雲早已神情恍惚，看著大螢幕上最後的畫麵，搖搖欲墜。
八年，他和霍啟妍在一起八年！
她那麼愛他，那麼無私，最後卻死在他最引以為傲的崗位上
他深深彎下腰，開始狂笑，笑出的眼淚打濕
地板。
突然，又想起什麼，趕緊拿出電話。
9
“喂，我是沈渡雲，霍啟妍母親還在養老院嗎？”
“看好她，我晚點來接。”
照顧好我的母親，是沈渡雲能想到的唯一補救辦法。
但護士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心死。
“我上次就和你說了呀，霍啟妍母親不在了。”
“去去哪兒了？”
“哎，出車禍死了，就在消防隊門口。沈隊長，你不知道嗎？”
手機從手上滑落，沈渡雲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閨蜜實在冇忍住，衝上去給他一巴掌，
“沈渡雲，你這個畜生！”
“妍妍媽媽隻有七歲的智商，她什麼都不懂，卻知道要救妍妍！”
“她還以為你會救妍妍，直到在血泊嚥氣前，還在叫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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