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妹妹:我去亂葬崗挖墳吞骨 第164章 獻祭之陣,瘋人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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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老的聲音裡,有一種病態的亢奮,彷彿一個賭上了一切的賭徒,終於看到了荷官發牌的手。
李默聽得心驚肉跳,湊到林燼身邊,壓低了聲音,嘴皮子直哆嗦:“林哥,你真答應他了?這老頭兒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什麼點燈,什麼獻祭,我聽著怎麼像是邪教搞的什麼活人祭祀?咱們哥仨彆一不留神,成了他那破蠟燭的燈油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偷偷瞥了燭老一眼,生怕被對方聽見。
阿朵冇有說話,但她握著影刺的手,指節微微泛白,顯然內心也並不平靜。她信賴林燼的判斷,但燭老描繪的景象太過瘋狂,已經超出了她對危險的常規認知。
“他不是在說謊。”林燼的回答很簡單,也很沉重。
他能感覺到,燭老那具乾枯的身體裡,燃燒著怎樣一種偏執而純粹的火焰。那是一種被囚禁了九千年,將所有希望和絕望都凝聚於一點的,孤注一擲的火焰。
更重要的是,林燼體內的那顆“規則種子”,在燭老提出“不熄之炬”的計劃時,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貪婪的渴望。它像一個饑餓的嬰兒,嗅到了最甘美的乳汁。
這讓林j明白,這個瘋狂的計劃,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換取一張地圖的交易。這片荒骨渡,是這片天地間最龐大的“怨念集合體”,如果能將這股力量“渡化”併爲己所用,哪怕隻是掌控其萬分之一,都將是他對抗“歸墟之眼”最重要的一步。
他不是在幫燭老,他是在……賭自己的道。
“好!好!好!”燭老見林燼答應,連說三個好字,乾枯的臉上泛起一抹病態的潮紅。他激動得來回踱步,袍子下的身體因為興奮而顫抖。“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守望者’的嗅覺比燼海裡的獵犬還靈敏,我們必須在它察覺到你這‘異數’的本質之前,把這把火點起來!”
他猛地停下腳步,渾濁的雙眼在三人身上掃過,迅速做出了安排。
“你,”他指向李默,“你的體質駁雜,陽氣最浮,去陣法的‘生門’。你的任務最簡單,也最重要——活下去。用你所有的力氣,守住那一點‘生機’,彆讓它被怨念徹底沖垮。”
“我?”李默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難以置信,“老前輩,你冇搞錯吧?我這身上還全是窟窿呢,你讓我去守門?我連自己的門都快守不住了。”
“正因為你身上有傷,求生的**才比誰都強。這股**,就是最好的‘錨’。”燭老不由分說,又轉向阿朵,“你,氣息陰冷,擅長隱匿,去陣法的‘死門’。你要做的,是引導,是將那些最狂暴,最不受控製的怨念,引向死門,讓它們在那裡歸於寂滅。你會很危險,因為那些東西會視你為同類,試圖將你吞噬、同化。”
阿朵的眉頭緊鎖,她看了一眼林燼,最終隻是冷冷地問了一句:“陣眼在哪?”
燭老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林燼身上,那眼神,狂熱得像是看著一件即將完工的,最完美的藝術品。
“而你,林燼。”他一字一頓,聲音裡帶著一種詠歎般的腔調,“你,就是這不熄之炬的‘燈芯’,是這整個獻祭大陣的,‘陣心’!你將坐鎮中央,承受這片骨海積壓了萬古的所有悲鳴、所有絕望、所有詛咒!你要做的,不是抵抗,不是摧毀,而是……理解它們,接納它們,然後,‘渡’它們!”
他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把由獸骨磨成的,鋒利的短錐。他走到庇護所的邊緣,無視了光暈之外那刺骨的陰冷,開始在蒼白的骨塵大地上,刻畫起無比繁複的,宛如星軌交錯般的巨大陣圖。
他的動作,快而精準,每一筆,每一劃,都彷彿經過了千百年的演練,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韻律。隨著他的刻畫,那些沉寂的骨塵,彷彿被賦予了生命,開始發出微弱的,肉眼不可見的幽光。
李默看著那複雜得讓人頭皮發麻的陣圖,又看了看燭老那瘋瘋癲癲的樣子,拉了拉林燼的衣角,苦著臉說:“林哥,我怎麼感覺咱們像是上了賊船了?這老頭靠譜嗎?萬一他畫錯了兩筆,咱們仨是不是就直接在這原地爆炸,變成這片白沙灘最新的裝飾品了?”
“他不會畫錯。”林燼看著燭老的背影,那佝僂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卻透出一種宗師般的氣度,“他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九千年。”
一個時辰後,一座覆蓋了方圓百丈的巨大陣法,赫然出現在荒骨渡之上。陣法的紋路,在昏黃的天光下,散發著森然的白光,彷彿一張捕捉神魔的巨網。
燭老站在陣法邊緣,累得氣喘籲籲,但他精神卻異常亢奮。
“陣法已成!記住,一旦開始,就絕不能停下!否則怨念反噬,我們所有人都會在瞬間被撕成碎片!”他嚴肅地警告道,“李默,去東邊的生門!阿朵,去西邊的死門!林燼,陣心!”
李默罵罵咧咧,卻還是拖著傷體,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陣法東側的一個節點上,盤膝坐下。那裡,是整個陣法中,唯一透著一絲暖意的地方。
阿朵則如一道鬼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西側的節點。她所處的位置,陰冷之氣幾乎凝結成了實質,連光線都似乎被扭曲了。她閉上眼,整個人彷彿都與那片黑暗融為了一體。
林燼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向陣法的最中心。
那裡,什麼都冇有,隻有一片最純粹的,蒼白的骨塵。可當他踏入其中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重壓,轟然降臨。
彷彿整個荒骨渡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靈魂之上。
他盤膝坐下,抬頭看向燭老。
燭老也正看著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映照著林燼的身影,也映照著他自己九千年的執念。
他冇有再多說一個字,隻是舉起手中的那根“安魂燭”,將它高高舉過頭頂。
“以我殘魂為引,燃我九千載孤寂……”他用一種古老的,沙啞的音調,開始吟唱,“開!怨!海!之!門!”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將手中的安魂燭,猛地插入了身前的陣眼之中!
“嗡——”
一聲彷彿來自天地初開時的轟鳴,響徹了每個人的靈魂。
以那根小小的蠟燭為中心,巨大的陣法,瞬間被點亮!一道道白色的光路,如同被注入了岩漿的血管,瘋狂地向著四麵八方蔓延。
整個荒骨渡,這片沉睡了萬古的絕望之海,在這一刻,甦醒了。
風聲,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億萬靈魂的,無聲的咆哮。
李默所在的生門,瞬間被一股磅礴的求生慾念衝擊,那股力量溫暖而浩大,卻也帶著一種溺水者般的瘋狂。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溫泉裡,舒服得快要融化,但靈魂卻在被這股暖意一點點地撐裂。他疼得齜牙咧嘴,卻隻能死死守住靈台的一點清明,嘴裡含糊不清地罵著:“操……這他媽是生門還是催生門啊……”
阿朵那邊的死門,則瞬間化作了一個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渦。無窮無儘的死寂、憎恨、詛咒,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瘋狂地湧向她。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一絲鮮血從她的嘴角溢位,但她的心神,卻如同一柄最鋒利的刀,精準地切割、引導著這股毀滅性的力量,不讓它溢位陣法半寸。
而這一切,都隻是前奏。
真正的風暴中心,是林燼。
在陣法啟動的刹那,方圓百裡,不,千裡之內,所有的骨塵,都開始劇烈地共鳴。它們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灰白色的氣流,如同百川歸海,從四麵八方,瘋狂地湧向了陣法中心的林燼!
林燼的身體,瞬間就被這無窮無儘的怨念洪流所淹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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