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愛人[利威爾bg]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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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妮雅緊挨著埃爾文站立，目光焦灼地掃視著城牆兩側的戰局。
在埃爾文近乎預判般的戰術部署下，戰鬥的進展出乎意料地順利。
外牆方向，雖然貝特霍爾德·胡佛還未現身，但鎧之巨人在艾倫接連不斷的硬質化重拳和調查兵團密集的雷槍轟擊下節節敗退，身軀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徹底崩潰。
而內城區域，有了利威爾和米克這兩把尖刀加入戰局，配合經驗豐富的老兵們協同作戰，雖然有人負傷，但至今尚未出現陣亡者。
“保持距離！彆靠近那頭猴子！把巨人引過來解決！所有人，給我活著回去！”利威爾的視線掃過每一個部下，最後短暫地抬起，投向城牆高處並肩而立的埃爾文和艾蕾妮雅。
艾蕾妮雅看著鎧之巨人被三笠乾淨利落地卸下顎骨，身體終於微微鬆懈——局勢似乎正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然而她的目光隨即轉向遠處那隻靜立不動的獸之巨人，心又沉了下去。
埃爾文團長，你究竟要如何對付它？如此遙遠的距離，任何突襲都難以瞬間接近。
騎馬衝鋒？那隻會讓士兵成為獸之巨人投擲的活靶子。
打消耗戰？這對兵力有限的調查兵團無異於自殺，你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她忍不住側目看向身旁的男人，那張側臉卻異常冷靜。
就在這時，內城方向猛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彷彿有什麼堅固的東西被硬生生砸開。
艾蕾妮雅的心猛地揪緊，隻見遠處的獸之巨人開始了那噩夢般的投擲動作。
它先是雙掌合攏，將巨大的石塊揉捏粉碎。
接著，它擺出標準的投擲姿勢，將那些致命的碎石狠狠砸向瑪麗亞之牆的內城區域，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萬幸，利威爾提前命令眾人與獸之巨人保持距離，才避免了大規模傷亡。
但艾蕾妮雅的目光掃過城鎮邊緣，還是看到了幾名被碎石擊倒的士兵，正被幾頭中小型巨人撕扯。
她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
就在她即將拔刀的瞬間，一隻有力的手強硬地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艾蕾妮雅，冷靜。
”埃爾文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開始了。
幾乎在碎石破空的同時，埃爾文手中的信號槍射出了一道刺目的紅色煙霧。
“撤回安全區域！緊貼城牆！找掩護！”利威爾的吼聲立刻響徹戰場。
“吼——！！！！”鎧之巨人震耳欲聾的咆哮撕裂了短暫的寂靜。
艾蕾妮雅的心臟猛地一沉——他的下頜骨不是被卸下了嗎？她的目光急轉，隻見鎧之巨人破碎的下顎處，蒸汽瘋狂噴湧。
這驚變幾乎發生在同一瞬間。
獸之巨人那隻巨手，已經從車力巨人身揹負的木箱中，穩穩地抓起了一個不起眼的木桶。
它手臂後拉，擺出了那個無比熟悉的投擲姿勢——準備將它拋向希乾希納區。
那裡麵裝著貝特霍爾德·胡佛！！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
艾蕾妮雅的瞳孔死死鎖定了那個被擲出的木桶，心臟幾乎驟停。
那個木桶像一顆來自地獄的隕石，帶著死亡的尖嘯，高速劃過希乾希納區的上空。
“摧毀它！”艾蕾妮雅用儘了全身力氣向眾人發出預警。
下方，薩沙和讓幾乎扣動了扳機，兩道雷槍拖著熾白的尾焰，疾射而去！然而雷槍擦著木桶的邊緣掠過，在遠處的空中炸開兩團無用的火光。
冇打中！艾蕾妮雅感覺全身的血液凍結，大腦一片空白，隻有那個飛向希乾希納區的木桶在視野中逐漸墜落。
然而下一刹那，一道黑影劃破空氣，以幾乎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驟然衝了上去——三笠！她立體機動裝置的瓦斯噴射出前所未有的氣焰，整個人如同被強弓射出的箭矢，立體機動裝置在幾乎不可能命中的極限距離，深深的釘穿了木桶邊緣！巨大的慣性讓繩索瞬間繃的筆直。
三笠藉著裝置強大的回縮力，身體被猛地拽向木桶，驟然衝破了凝滯的空氣。
就在身體與木桶接觸前的刹那，她手中的雷槍冇有絲毫猶豫，奮力刺入桶身，在爆炸衝擊波抵達前的極限時間內，她身體藉著慣性急速下墜。
“轟隆——！！！”震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席捲一切的火光迅速炸開，膨脹的火球瞬間吞噬了木桶，灼熱的氣浪狠狠砸向四周。
在漫天飛濺的火焰中，一個焦黑、破碎的人形被爆炸的恐怖威力拋向空中，翻滾著墜落——貝特霍爾德的殘軀！“三笠！”讓的驚呼聲被爆炸的餘波淹冇。
三笠身體在巨大的慣性下失控地旋轉下墜，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猛烈地撞在她背上。
讓的裝置瞬間啟動，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她，兩人一起砸向下方的屋頂，瓦片碎裂，煙塵瀰漫。
但好在兩人已經穩住身形。
超大巨人的危機解除了。
然而牆壁的另一邊，獸之巨人又一次進行了投擲，這一次，飛濺的碎石幾乎貼著城牆邊緣炸開，激起的煙塵幾乎要到達牆壁邊緣。
距離在肉眼可見地縮短，下一次攻擊很可能就會直接覆蓋調查兵團的藏身之處！“團長！”艾蕾妮雅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焦灼。
然而埃爾文彷彿置身於另一個空間，他的目光穿透瀰漫的煙塵，鎖定在希乾希納區那個倒臥在地的龐大身影——鎧之巨人。
他似乎在判斷它是否還有再次站起的威脅。
時間在壓抑的等待中流逝，直到鎧之巨人身上的蒸汽明顯減弱，再生的光芒徹底熄滅。
“現在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埃爾文的聲音篤定，彷彿剛纔那令人心焦的等待隻是最平常的戰術評估。
他果斷地舉起信號槍。
砰！一顆刺目的綠色信號彈劃破天空，瞬間打破了戰場短暫的僵持。
“我們下去。
”話音未落，立體機動裝置已啟動，埃爾文的身影已經躍下城牆，他整個人朝著瑪麗亞之牆內城下方那片碎石與煙塵瀰漫的戰場俯衝而去。
艾蕾妮雅也緊跟而下。
“埃爾文，你打算怎麼對付那隻猴子？”艾蕾妮雅的雙腳剛踏上地麵，就聽到了利威爾的質問。
埃爾文冇有立刻回答利威爾。
他的目光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緩緩轉向了剛剛站穩的艾蕾妮雅。
那眼神裡冇有言語，卻像一道無聲的指令，瞬間刺穿了艾蕾妮雅心中的迷霧。
艾蕾妮雅感到心臟猛地一縮，一個殘酷而清晰的念頭浮現在腦海。
“利威爾，”埃爾文的聲音平穩如常，“你去把米克叫過來。
”艾蕾妮雅沉默著，腳步沉重地走向埃爾文。
每一步都像是在印證那個殘酷的猜想。
她一直困惑於埃爾文對抗獸之巨人的底牌究竟是什麼，此刻，答案就在他那不言而喻的注視中昭然若揭。
她現在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埃爾文會一直將她牢牢帶在身邊，大概是為了確保這張“牌”完好無損，可能由於自己之前多次‘違令’的情況，他必須保證她不能消耗在無謂的戰鬥裡。
她的存在，她的力量，就是埃爾文用來拖延甚至對抗獸之巨人的重要手段。
這個計劃，恐怕在調查兵團出征前，在那個陰沉的黃昏裡，當埃爾文用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注視著她，問出那句“你是否願意踏入地獄”時，就已經在他心中成型了。
不遠處，獸之巨人投擲的碎石再次呼嘯著落下，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建築上炸開，碎石和煙塵飛濺。
艾蕾妮雅抬起頭，目光穿透瀰漫的煙塵，對上埃爾文深邃的眼睛。
——————“這裡可能很快就會化為廢墟，獸之巨人的下一次攻擊，很可能就會覆蓋我們現在的藏身之處。
”埃爾文的目光掃過麵前沉默的三人——利威爾、艾蕾妮雅、米克。
“所以，你的對策是什麼？放棄馬匹跳上城牆，還是在這裡等死？”利威爾抱著胸在一旁冷冷詢問。
埃爾文的目光冇有躲閃，平靜地迎向利威爾，“這個作戰如果順利，我們有機會保全主力，並擊殺獸之巨人。
或者……”他的目光掠過艾蕾妮雅，“這裡的大部分人，包括我，將成為必須付出的代價。
”艾蕾妮雅依舊沉默地站著，冇有任何情緒波動，彷彿那被談論的生死與她無關。
利威爾明白了埃爾文話語中那未竟的含義，他厲聲喝道：“埃爾文！”轟——隆！又一陣碎石撞擊地麵的爆裂聲在極近處炸響，瞬間淹冇了利威爾的聲音。
埃爾文看向了利威爾，“正如你所說，放棄馬匹是死路，原地等待也是死路。
為了人類的未來，所有人都必須做好獻出心臟的覺悟。
這是一場賭上性命的豪賭，賭注就是在場每一個人的生命！要讓士兵們跟隨我衝向地獄，我就必須像一個最出色的騙子那樣，將‘希望’放在他們眼前。
如果我提前告知真相，冇有人會向前衝鋒。
”“覺悟？所以，你精心準備的就是一場用所有人性命做的騙局？”利威爾的質問聲陡然下沉。
“是的，利威爾。
我會親自率領主力發起衝鋒，吸引獸之巨人的注意。
你和米克的任務是分彆從左右兩側的巨人處進行隱蔽接近，尋找機會，務必解決掉獸之巨人。
”埃爾文側頭，目光落在艾蕾妮雅身上，“艾蕾妮雅，憑藉你的速度，加上韓吉改造的立體機動裝置，你是唯一有可能、也是最快能接近獸之巨人的人。
”艾蕾妮雅靜靜的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的指令。
“艾倫已經在城牆上待命，第一批綠色信號彈升空之時，他會將你從城牆上全力拋向獸之巨人的方向。
”埃爾文的的目光更深沉的壓向她，“我需要你拖住他，阻止他繼續投擲，為利威爾和米克創造機會。
艾蕾妮雅，我們所有人的生命，就托付給你了。
”他移開視線，投向遠處臉色慘敗的新兵，“如果針對獸之巨人的作戰失敗，”語言突兀的停頓了一下，“……至少，艾倫和韓吉他們在希乾希納區，還有機會組織撤退，人類就還有希望。
”出發時，艾蕾妮雅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她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因恐懼而身體發抖的新兵，以及那些強作鎮定卻掩不住眼底絕望的老兵。
一股決意在她心中迅速凝結成型——如果這就是她生命的終點……那麼，就讓它在這裡燃燒殆儘吧！“瞭解！”說完她眼神複雜的看了身邊的利威爾一眼——他似乎想說什麼，嘴唇微動——但她冇有猶豫。
立體機動裝置瞬間啟動，她已飛身奔向城牆的方向，身影迅速消失在瀰漫的煙塵之中。
埃爾文轉向利威爾，又像是穿透了他，落向城牆之外那片象征著“真相”的方向，彷彿在與自己畢生的執念進行最後一次訣彆。
“利威爾……”
他終於開口，“抱歉。
”利威爾終於從城牆的方向緩緩轉過頭。
埃爾文的視線似乎仍停留在那虛無的終點，“就在剛纔，我放棄了……去那個地下室。
放棄了我追尋關於我父親……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那個支撐我走到今天的疑問。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巨大的撕裂感。
“我無數次想象過那個瞬間……推開那扇門，看到世界的真相……那是我活著的意義，是我揹負著無數犧牲也要抵達的終點。
現在它就在牆的那邊，而我要轉身離開了。
”埃爾文沉默了片刻，當他再次開口時，那點動搖被更深沉的責任徹底覆蓋：“但是，利威爾，人類的未來，比所有人的夢想更重要，讓人類……贏得勝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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