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愛人[利威爾bg]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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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塞之牆南區兵舍裡。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窗斜射進來，在地板上切割出幾塊刺眼的光斑，卻絲毫驅散不了瀰漫在房間裡的壓抑和無所事事的焦躁。
艾蕾妮雅坐在靠窗的長桌旁，手肘撐在桌麵上，指尖帶著某種煩躁的節奏敲擊著陳舊的木頭桌麵。
她緊鎖著眉頭。
為什麼？這個疑問纏繞著她的思緒，越勒越緊。
埃爾文團長那晚在辦公室，他親口說的——“明晚將進行一次特殊的行動戰術安排。
”那平靜話語下蘊含的潛台詞，艾蕾妮雅聽得一清二楚：針對智慧巨人的行動即將展開，而她，被選中了。
她甚至為此在腦海中反覆推演過各種可能，做好了迎接一場惡戰的準備。
然而，就在昨天中午，一個傳令兵帶來了截然相反的訊息：團長命令她“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這算哪門子的“好好休息”？這分明就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托詞，一個將她排除在覈心行動之外的信號。
他還在懷疑我？這個念頭鑽進腦海，是因為她對阿尼的指認太過模糊？還是因為她在森林裡的行動依然存在疑點？她反覆咀嚼著那晚的每一句對話，埃爾文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試圖找出被自己忽略的線索，卻徒勞無功。
最終，她隻能選擇服從，第二天就隨眾人被帶到這個簡陋的兵舍。
艾蕾妮雅環顧四周，除了艾倫、阿爾敏、三笠那三個形影不離的身影早已不見蹤影外，連讓那個總是吵吵嚷嚷的傢夥也不在這裡。
這無聲的“缺席名單”像冰冷的鐵證，印證了她的猜測——他們都被抽調去執行那個“特殊作戰”了。
艾蕾妮雅撐著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艾蕾妮雅？你歎氣好大聲，你餓了？但是我們不是剛吃過飯嗎？”
薩沙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她顯然聽到了那聲歎息。
“我的家鄉就在南邊不遠哦！翻過前麵那座小山丘，再穿過一小片林子就到了！晚上……要不要跟我溜出去看看？我知道一條小路．．．”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做壞事的興奮。
“對啊，”旁邊的柯尼也立刻幫腔，他正無聊地用手指在桌麵上畫圈圈，“我的村子也在附近，我也想偷偷溜出去看看！好久冇回去了……”他一臉期待地看向薩沙。
艾蕾妮雅緩緩轉過頭，看向這兩個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傢夥，臉上露出了一個毫不掩飾的看笨蛋的表情。
這兩人腦子裡裝的是土豆泥嗎？薩沙隨即又想起什麼，眼睛一亮：“對了！艾蕾妮雅你不是說一直想去森林裡看看嗎？跟我回去，我讓我老爸給你煮肉吃！他煮的鹿肉湯可香了！”“森林？”艾蕾妮雅終於開口，她撐著臉轉向薩沙，“巨木森林算嗎？那我也算是見過了。
”“至於溜出去？”她收回手，目光掃過窗外，那裡隱約可見幾個調查兵團的班長在巡邏，“看看外麵那些長官，裝備齊全，你真以為是為了保護我們安全？這分明就是在監管我們……”“監管？”萊納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他正和貝特霍爾德坐在旁邊下棋。
但此刻，他捏著棋子的手停在半空，身體微微轉向這邊，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驚訝和警惕的神情。
他重複道：“收了裝置，不讓訓練也不讓外出……是為了監管？”他的目光地投向艾蕾妮雅，“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麼想？”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貝特霍爾德也抬起頭，沉默地看向這邊。
艾蕾妮雅瞬間警惕了起來，一股強烈的違和感湧上心頭。
……太反常了，從托洛斯特區收複戰開始，萊納他們就一直在向眾人旁敲側擊地打聽艾倫巨人的事情。
但她臉上卻迅速換上了一副輕鬆無謂的表情：“為什麼？這還用問嗎？”她指了指旁邊一臉茫然的薩沙和柯尼：“當然是為了防止出現像這兩個傢夥一樣，滿腦子隻想著‘回家’的笨蛋私自離隊，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可是重罪。
團長大概是不想看到我們還冇被巨人乾掉，就先因為違紀被關禁閉吧。
”她輕描淡寫地將話題引向了薩沙和柯尼的“愚蠢”提議。
萊納盯著艾蕾妮雅看了幾秒，目光彷彿要穿透她輕描淡寫的表象，但最終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他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下來，露出一個像是讚同的笑容：“……說得也是，你們兩個，還是老實待著吧。
”萊納說完重新將注意力轉回棋盤。
艾蕾妮雅重新望向窗外，七葉背靠門板紋絲不動，她穿著調查兵團的作戰服，她的右手看似隨意地搭在腰間的刀柄上，但透著一觸即發的戒備。
不止是她，兵舍四周的陰影裡，還佇立著另外幾名調查兵團的士兵。
他們同樣身著作戰服，警惕地掃視著兵舍的每一個出口和窗戶，無形的監視著這片區域。
艾蕾妮雅百無聊賴地聽著薩沙和柯尼還在為“誰不敢溜出去誰是膽小鬼”這種幼稚話題鬥嘴。
轟——！一聲沉悶的巨響，彷彿大地深處傳來的呻吟，讓窗欞都微微震動。
幾乎同時，窗外七葉按在刀柄上的手指猛地繃緊，外麵原本模糊的喧嘩聲驟然拔高，變成了清晰的奔跑和金屬碰撞的噪音。
“全員——解除監管！！巨人——突破羅塞之牆！！”門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開！七葉衝進房間，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峻：“緊急集合！立刻行動！”艾蕾妮雅的心臟猛地一沉，緊跟著七葉衝出門外，瞬間被裹挾進洶湧的人流。
士兵們臉上帶著震驚，但腳步並未完全混亂，目標明確地朝著馬廄跑去，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和急迫。
馬廄裡一片忙亂，馬匹因緊張而嘶鳴，揚起的沙塵混合著草料碎屑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眯眼咳嗽。
“冇時間穿戴裝備了！全員上馬！立刻出發！”米可發出了命令，聲音裡是前所未有的急迫。
猛擊馬臀的聲音接連響起。
近二十匹馬如同被驅趕的獸群，帶著巨大的衝力衝出柵欄，化作地平線上一串顛簸、捲起塵土的影子。
在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和呼嘯的風聲中，米克一邊策馬狂奔，一邊下達指令，聲音斷斷續續：眾人跟將分成四隊，從四個不同的方向附近的村民進行避難。
艾蕾妮雅被分到了七葉帶領的小隊，負責從東邊突圍。
此刻她正死死伏在馬背上，用餘光掃向身後——隻見遙遠的地平線上，三個龐大的巨人身影，正以一種遠超常理的速度逼近，與狂奔馬隊的距離正在急劇縮短。
不行，他們很快就會被巨人追上了！“格羅嘎！”米可分隊長猛地勒緊韁繩，戰馬嘶鳴著，他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
“南班就交給你了！快走——！”“是！分隊長！繼續前進！全速！不要停！”艾蕾妮雅在馬背上劇烈顛簸，就在她死死盯著米可分隊長越來越小的背影時——那種熟悉的、冰冷的戰栗毫無征兆地竄過她的脊椎！那感覺，就像在巨木森林一樣，一種源於本能的強烈預警。
這感覺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強烈，瞬間淹冇了周圍所有的聲音——風聲、馬蹄聲、嘶吼聲都彷彿被隔絕在外她猛地用儘全力勒緊韁繩！韁繩深陷掌心，身下的戰馬痛苦地嘶鳴一聲，前蹄揚起！“新兵！停下！”七葉的吼聲在艾蕾妮雅耳邊響起。
艾蕾妮雅冇有時間解釋，她猛地俯身貼住馬頸，用靴跟狠狠一夾馬腹，硬生生調轉方向。
她像一道逆流而上的影子，不顧一切地朝著米克的方向衝了回去！被收繳的備用立體機動裝置，她知道它們放在哪裡。
————————米克·紮卡利亞斯的身影在巨人的縫隙間高速穿梭，瓦斯氣體高速噴湧的嘶鳴聲不絕於耳。
他精準地操控著立體機動裝置，刀光一閃，一隻正以詭異速度移動的奇行種巨人後頸肉被乾淨利落地削下，他順勢落在兵舍低矮的屋頂。
剛站穩，艾蕾妮雅焦急的喊聲便刺破空氣：“左側！分隊長！”米克整個人猛然旋身，立體機動裝置的鉤爪幾乎在喊聲落下的瞬間射出，釘入側後方更高的屋簷，強大的推力將他扯離原地——就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一隻巨掌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拍下，屋頂瞬間被砸出一個凹坑。
米克借力穩穩落在兵舍另一側更高的主屋頂上，習慣性地抽動了一下鼻翼，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策馬向兵舍方向疾馳而來。
“艾蕾妮雅？”米克眉頭緊鎖。
他記得這個新兵，埃爾文確實交代過需要“特殊關照”。
撤離命令早已下達，可她不僅違令返回，身上竟連佩刀和立體機動裝置都未裝備！“你在做什麼！”他厲聲吼道。
艾蕾妮雅冇有理會米克的斥責，她的目光迅速掃過兵舍周圍聚集的數頭巨人，大腦飛速運轉。
“分隊長，麻煩幫我拖延一下！”她猛地一夾馬腹，靈巧地操控坐騎避開側麵巨人抓來的巨手。
在接近兵舍鐘樓底部的瞬間，艾蕾妮雅果斷棄馬，身體一矮，以一個翻滾姿態，從一扇破損的低矮視窗滾進了鐘樓內部。
米克想再嗬斥，但第三隻巨人龐大的身軀遮蔽了他頭頂的光線。
“這期新兵簡直胡來！”他心中暗罵，卻不得不將全部注意力集中於眼前的生死搏殺，瓦斯噴射，刀刃再次出鞘。
僅僅片刻之後，鐘樓的門被“砰”地撞開。
艾蕾妮雅的身影疾射而出，此刻她已迅速穿戴好立體機動裝置，鉤爪精準地釘入主屋的屋簷，身體穩穩落在米可身旁。
米克眼神嚴厲如刀：“違抗命令！擅自行動！回頭再給你處分！”然而戰況緊急，他立刻下達指令：“聽著，我們儘量避戰，拖延時間！你去吸引左側那隻四米級的注意力，彆讓它靠近東邊的馬道！”“明白！”艾蕾妮雅毫不遲疑，應聲的同時已然啟動裝置，向著左翼的巨人疾馳而去。
經過艾蕾妮雅一段時間的拖延，兵舍周圍的地麵上，已躺著數具巨人蒸汽升騰的屍體，皆被米克斬殺。
目前隻剩下兩隻四米級的巨人仍在屋下徒勞地抓撓著石磚外牆，手指與堅硬的牆麵摩擦，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刺耳刮擦聲。
還有一隻體型不大但姿態奇特的巨人藏匿在主樓後方，它的眼神緊緊地鎖定著屋頂上的兩人——典型的奇行種。
然而艾蕾妮雅的眼神向更遠處，在平原上，一個極其怪異的巨人身形緩緩移動。
它體形高大，全身覆蓋著濃密的淺棕色長毛，步伐顯得異常從容，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悠閒”，與周圍瘋狂追逐的同類格格不入。
米克再次斬殺了一隻靠近的四米級巨人，抬頭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朝艾蕾妮雅喊道，“準備撤退！立刻！”艾蕾妮雅這才驚覺自己騎來的馬早已不見蹤影。
“兵舍馬廄有備用馬匹！”米克迅速指明方向，“動作快！”艾蕾妮雅點頭，再次啟動立體機動裝置，朝著馬廄的屋頂急速飛去。
就在這一瞬，身後兵舍方向猛地爆開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股狂暴的衝擊狠狠撞上她的後背！艾蕾妮雅身體失去平衡，緊隨其後的，是無數碎石瓦礫被氣浪裹挾著激射而來，她本能地在空中蜷縮身體，雙臂護住頭頸要害。
左腰側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分不清是碎石貫穿還是沉重的撞擊，那劇烈的痛楚瞬間抽乾了她的力氣，眼前視野驟然發黑。
但強烈的危機感擔憂壓倒了所有，她強忍痛楚，猛地扭過頭，看向兵舍方向——下一秒，她的瞳孔因極度的驚駭和難以置信而驟然收縮。
米克·紮卡利亞斯，那個強大的調查兵分隊長，竟然被一隻體型相對較小的三米級巨人叼在口中！他半個身子懸在巨人大張的嘴外，鮮血浸透了他破碎的製服。
他的左手死死攥著刀柄！那柄斷裂的半截刀刃，深深冇入了巨人那隻正汩汩冒血的眼球裡！“分隊長——！！”艾蕾妮雅猛地將手中鉤爪釘在巨人頭頂上方那堵搖搖欲墜的牆壁上！身體的劇烈動作讓腰傷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世界在她高度集中的感官裡，再次被拉扯成緩慢的幀數。
冇有猶豫！艾蕾妮雅猛地收縮鋼索，身體借力飛旋而起，在掠過巨人後頸的瞬間，爆發出全部力量。
噗啦！巨人的後頸被精準切開，龐大的身軀轟然向前撲倒。
艾蕾妮雅重重落地，踉蹌一步，腰側的劇痛讓她眼前又是一陣暈眩。
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撲到巨人頭顱旁，雙手死死抓住米克染血的衣領，用儘全身力氣向外拖拽！“後麵！！”就在艾蕾妮雅全力拖拽的瞬間，口中溢血的米克突然爆發出一聲低吼！他用左手猛地抓住艾蕾妮雅的手臂，狠狠向旁邊一帶！兩人狼狽不堪地翻滾出去，就在他們滾離原地的刹那——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大量煙塵沖天而起！他們剛剛所在的位置，連同那半截本就搖搖欲墜的屋脊，被一股沛然巨力轟然砸塌！煙塵瀰漫中，正是之前藏在主樓後的那隻奇行種！它落地後便再次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朝著幾乎失去行動能力的兩人猛撲而來！艾蕾妮雅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米克隊長重傷，她不能躲！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艾蕾妮雅下意識地繃緊身體，握緊刀擋在米可身前，絕望和拚死的決心在眼底交織。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滯澀感，突兀地灌入了她的耳孔：“等一下。
”那隻凶猛的奇行種，動作瞬間凝固，它就那樣硬生生停在了距離兩人不足三米的地方，僵立不動。
誰在說話？！艾蕾妮雅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停止了運轉。
極度的震驚甚至短暫壓過了腰間的劇痛和死亡的恐懼。
是受傷產生的幻覺？還是……？！她無比僵硬地轉動著脖頸，彷彿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著這不可思議的認知。
目光艱難地循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投去——一張覆蓋著濃密長毛的獸臉，緩緩俯低下來。
它無聲地移動到了他們所在的這堆斷壁殘垣上方，那雙巨大的瞳孔，清晰地映照出她和米克蜷縮在廢墟中的身影。
緊接著，那令人牙酸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音節都艱澀無比：“你們……腰間的武器……”那雙獸瞳，緊緊鎖定著艾蕾妮雅腰側掛著的立體機動裝置刀鞘，“……叫什麼……”艾蕾妮雅感覺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全部凍結了。
極致的恐懼順著脊椎一路竄上大腦，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眼前的景象——會說話的獸形巨人，以一種近乎審視的姿態詢問著人類的武器——帶來的衝擊，遠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加摧毀她的意誌。
獸之巨人俯下龐大的身軀，撿起了米可落在地上的立體機動裝置，它試圖理解刀柄與扳機的關係，動作僵硬得如同新兵首次接觸的武器，充滿了陌生與試探。
牆內的人不可能不認識立體機動裝置！這怪物，來自牆外！來自那個被高牆隔絕了百年、充滿了未知與恐怖的牆外！艾蕾妮雅的目光鎖定在獸之巨人身上，眼角的餘光飛速掃過巨人肩後那片在風中搖曳的橡樹林。
她的右手悄然無聲地探向米可腰間，直到指尖觸碰到冰冷堅硬的金屬輪廓——信號槍。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她腦中成型。
“米克隊長，一會落地抱緊我。
”米可的胸口隨著粗重的喘息劇烈起伏，牙關間不斷溢位帶著泡沫的血沫，但他的肘部極其微弱卻堅定地向下壓了壓。
艾蕾妮雅不再猶豫，左手鉤爪猛地射出，目標直指獸之巨人毫無防備的後頸——她需要做一個迷惑性的假動作。
獸之巨人抬臂格擋，艾蕾妮雅的身體向右側極限扭身，她右手的刀刃藉著扭身的離心力，狠狠擦過獸之巨人的眼瞼。
左眼瞬間飆出一道刺目的血線，而它偏頭閃避的動作，讓本該刺入右眼的刀刃隻在巨大的眼球上劃開一道淺痕——但那也足夠了。
就是現在！艾蕾妮雅毫不猶豫，左手緊握的信號槍猛地朝向腳下佈滿碎石和瓦礫的地麵。
“砰——！！！”震耳欲聾的巨響響起！刺目的綠色火團在兩人與巨人之間的地麵上轟然炸裂，濃密的綠色煙霧如同爆發的火山灰，瘋狂地噴湧而出，瞬間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艾蕾妮雅身影迅速隱入綠色的煙霧中。
獸之巨人捂眼甩頭的巨大陰影在翻滾的綠霧中若隱若現，發出憤怒而痛苦的咆哮。
立體機動裝置鋼索收縮的嗡鳴聲被爆炸的餘波徹底掩蓋。
艾蕾妮雅在濃煙中猛地扳動噴射閥，兩人如同被巨力拋出的斷線風箏，藉著立體機動的推力，朝著獸之巨人身後的那片橡樹林方向急速墜去。
藉著煙霧彈射的瞬間，艾蕾妮雅眼角瞥見獸之巨人因憤怒，正揮動巨爪狠狠掃向前方煙霧最濃的區域——利刃般的氣流瞬間撕開翻滾的綠霧，露出後麵空蕩蕩的斷壁殘垣。
艾蕾妮雅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著肋骨，幾乎要破膛而出——賭對了！獸之巨人擁有人類的思維，會下意識地以為，他們在偷襲後必定會逃向距離牆壁更近的北部！而她，藉助信號槍煙霧的遮掩，帶著重傷的米可，衝向了後方更深處、更利於隱蔽和機動的森林！鋼索釘進遠處一棵巨杉的樹乾，艾蕾妮雅藉著擺盪的慣性向前蕩去，但兩人的體重立體機動裝置的齒輪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尖嘯！艾蕾妮雅送了口氣——他們已經與獸之巨人拉開了距離，但獸之巨人似乎從暴怒中恢複了冷靜，平靜的說道：“可以動了。
”她猛地回頭，隻見那隻奇行種此刻爆發出駭人的速度，朝著他們這邊猛撲而來，急速逼近！她咬緊牙關，猛地拽著米可向左側急轉。
“呼——！”常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巨大杉樹，帶著破空聲擦著她的耳際掠過！她幾乎是拖著米可從兩棵交錯生長的樺樹之間那狹窄的縫隙穿過，進行著極限的變向。
當險之又險地避開一棵橡樹時，艾蕾妮雅似乎被嗆了一下，溫熱的鮮血嗆咳而出，噴濺在她的前襟——她時間感知能力已經使用的太多了。
終於，森林交錯的濃密枝乾終於完全籠罩在頭頂，昏暗的光線中，艾蕾妮雅模糊的視野捕捉到前方，巨木形成天然的溝壑與屏障！那是立體機動裝置最擅長、最能發揮優勢的地形！兩人帶著最後的力量和慣性，狠狠砸進那一小片由古老巨木構成的天然堡壘深處。
破碎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森林裡格外清晰。
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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