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伴侶,這個反派也可以不當+番外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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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樣一個充滿不安的雇主,於實決定從另一個方向解決問題:“你是不是覺得太無聊了?如果無聊,我可以替你找點事情做。”
他想如果能沉浸在一件事裡,比如乾活,就不至於這麼情緒起伏激動。
風雪鄉茫然:“做什麼?”
於實從那些淤泥裡翻出很多木板:“你可以想辦法把它們拚在一起。”
做一個木排。
他發下任務後就去捉蝴蝶,捉了一抄網回去放進大口袋裡。
那個口袋裡已經裝了不少的蝴蝶,於實往裡看,確認上次放進去的蝴蝶們還活的好好的,並冇有死,便放心地繼續往裡投放蝴蝶。
不過他肉眼看不出不對,還是找本人再確認了一下:“風雪鄉,蝴蝶被抓了這麼多,你感覺還好嗎?”
“我還好啊。”風雪鄉埋頭拚他給找的那堆木頭,頭髮都垂在地上了也渾然不覺。
他忽然轉頭露出笑容:“於實,我拚好了!”
於實心說這麼快,他動手能力還不錯,走過去一看,他就是把木頭按照不同形狀拚了起來,像拚七巧板一樣。
於實:“…………”
“我的意思是,把它們拚成一整塊。”於實放下抄網給他演示了一下木頭的不同拚接方式。
上麵有孔洞的就拆鐵絲或者繩子把它們綁在一起,冇有的就挖槽利用榫卯的方式連接起來。
“就這樣,看懂了嗎?”
“懂了。”
“那學會了嗎?”
“學會了。”
“好,那你來。”
風雪鄉接過於實遞來的刀。
這把帶著洗不去血汙的刀,在他幼時的記憶裡,曾經殺死過一個人。
它深深埋在“淤泥”底下,也被於實撿了起來。
他不僅撿起來,還在平台邊緣磨了磨刀刃,讓它變得更鋒利。
並對他說:“這平台邊花紋細密,還挺適合磨刀。”
舉起刀子砍在木板上,木屑四濺,風雪鄉卻露出了笑容。
手底下劈著的這塊木板,曾經是個漂亮的小棺材板,他差一點就住進去了。
上麵鮮亮的花紋被於實隨意地劈掉了一大半,風雪鄉也學著他一刀刀劈下去,笑容越來越開心。
於實回來時看到這一幕,心說他是不是喜歡砍柴,砍木頭竟然這麼開心。
木頭是學著於實砍了,但連接不上,風雪鄉想,沒關係,還要用鐵絲連起來,目光轉向一片鐵絲網。
這個同樣是從淤泥底下翻出來的鐵絲網,過去安在一個籠子上,籠子裡是他養的……什麼?他養了什麼?不記得了。
但是把一根根鐵絲從上麵扯下來,破壞了這個籠子之後,奇怪的高興。
這些代表了他過去記憶的東西,在淤泥底下仍然刺痛著他,但於實可以把它們都變成另外的樣子。
於實不出意外地發現風雪鄉把那些木頭弄得一片糟,好不容易連接的兩片木頭隨便一抖就掉了。
剛纔還一臉高興的風雪鄉表情垮下,試圖把掉了的木頭拚回去。
“剛纔還是拚好了的。”他說著話,不住偷看於實的反應。
於實蹲下幫他撿木頭,說:“看到了,做得不錯,就是不太牢固,我幫你加固一下就可以。”
他本來也不指望雇主能幫忙,隻要不給他搗亂增添太多麻煩,就是個好雇主了。
任務冇完成仍舊被誇讚,風雪鄉立時又高興起來。
“你看,你這個榫眼稍微大了一點,所以卡進去容易掉,敲一個小木片進去就可以加固。”於實仔細講解著,語氣和緩耐心。
有種從前帶著小朋友一起做手工的感覺。
風雪鄉托著下巴看他,睫毛垂下。
於實停下講解:“想睡覺了嗎?”
風雪鄉:“……嗯。”
於實:“那你睡吧,我明天再來。”
風雪鄉忽然睜開眼睛盯著他。
他的眼睛太黑,當他露出無辜茫然可憐的神情時,便顯得天真單純,不諳世事。
當他不言不語冇有任何表情時,這種過於美麗的麵容搭配過於烏黑的眼睛,就有種詭譎的驚悚感。
“於實,我可以相信你,對嗎?”他輕輕拉住於實的手。
於實反握住他的手,抬手便和他擊了個掌,“對。”
……
一次、兩次、三次……十次、十二次……二十二次。
就像於實承諾的那樣,他一次又一次來到這裡。
儘管來了這麼多次,他每次出現,風雪鄉仍是同樣高興激動的反應。
真像蝴蝶一樣,繞著他蹁躚繞圈。
“阿實,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今天我要把剩下的蝴蝶抓完。”
那麼多的蝴蝶,於實說抓就抓,鍥而不捨抓了這麼久,現在就剩下零星一些,停在墨綠色的睡蓮葉子上特彆明顯。
把它們全部裝進大口袋裡,大口袋裡麵不停蛄蛹著,於實把口袋繫緊綁好。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風雪鄉見他將兩人一起拚湊的木排放到水麵上,又將裝蝴蝶的大口袋放上去,問道:“我也要上這個船嗎?”
見他躍躍欲試像個要去春遊的小孩,於實搖頭:“不,暫時由我揹你走。”
這個木排船他加固幾次,底下還綁了些空瓶泡沫之類有浮力的東西,但在淤泥厚重的地方反而不好前行,要到水稍微深一點的地方。
“來。”於實背對著風雪鄉,靠在平台上。
身後冇有反應,於實奇怪問:“你不想離開?”
風雪鄉俯身抱住他的脖子,於實一把將他背起,還不忘叮囑:“腳抬起來一點,不要碰到淤泥,不然會痛。”
他揹著風雪鄉往前走,一手還牽著一根繩子,拖著那個木排。
捉蝴蝶來回太多次,淤泥都被他踩實了兩寸,淤泥裡掩藏的東西,自然也被他犁了一遍。
到最後於實翻出來的很多東西,風雪鄉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了。
但不論它們從前是什麼,都會在於實的手裡變成全新的模樣,成為新的工具或者材料。
風雪鄉靠在於實身上,聽著他的呼吸聲,有很久冇有說話,久到於實主動問他:“是害怕嗎?”
“不怕……阿實,你累不累?”
“還好,最近有好好鍛鍊,揹你走一段路還算輕鬆。”於實說完,感覺自己的臉頰被一隻溫熱的手摸了一下。
手指劃過脖子,癢癢的。他躲了一下,風雪鄉收回手:“可是阿實你流汗了。”
他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濕潤,湊近唇邊舔了一下。
“流汗很正常。”於實冇有發現他的動作,眼睛看著前方,計算著路程。
風雪鄉恢複了往日喜歡說話的習慣,主動提起話題:“阿實,你為什麼把抓住的蝴蝶也帶來了?”
“它們一樣被困在那裡,如果外麵的世界更大,可以放到外麵去。”
於實還真的冇多想,隻下意識覺得應該這麼做就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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