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當脫口秀女王,妻子栽贓我是家暴狂 030
算了
一個人,
隨著時間推移,變化能有多大?
從體貼專一到婚內出軌,從精乾沉穩到暴躁易怒,
從善於溝通到蠻不講理..
甚至可能比已經知道的程度更進一步,
一邊和結成婚姻的愛人如常生活,一邊欺哄另一個人說沒結婚過。
起初的時候總是好的,耐心,
執著,有無儘的愛和包容,
給你所有也給你唯一,
每句話都真心真意。
而時間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
他持有一夕之間毀滅永恒的能力,卻不動聲色地在日複一日中一厘換一厘。
直到麵目全非。
流沙逝於水,悄然不複回。
譚錚當然好,可當初的趙原青就不好嗎?
經年後的劣態不會與愛戀時的優異一同呈現,
無論自詡如何明白通透,
分辨時靠的也不過是當下一畝三分地。
誰生得出能看透未來的眼睛。
都是賭而已。
運氣差是人無千日好,運氣好是白首不相離。
“昭遠..”
任昭遠側頭看譚錚,纔回神的緣故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譚錚輕輕清了下嗓子,
關掉導航:“到了。”
老師家住在一個老小區,沒建專門的停車場,
隻在寬敞的路邊畫了車位。
大概油漆線畫得早,
都不寬,譚錚的車停進去外側兩個輪子全線上外,
任昭遠憑印象給譚錚指路,
兩個人繞著選了個靠小區裡麵的位置。
不會妨礙彆人,
但離老師家遠一點。
平時過來任昭遠不會帶多少東西,
提袋水果、拿盒茶葉、拎瓶酒,一向簡單。這次譚錚提前準備了幾盒營養品,早早放在後備箱了。
任昭遠空著手,伸手要幫忙提時譚錚沒讓,任昭遠也沒堅持。
兩個人穿過半個小區,踩著台階到了二樓,任昭遠抬手示意向譚錚那邊轉:“這一家。”
“先幫我提一下。”
任昭遠接過,看譚錚拿出條真絲手帕,單腿後撤蹲下身。
察覺譚錚居然要用手帕給他擦鞋時任昭遠立刻向後退了退,但譚錚沒遲疑,順勢伸長一點手臂把他鞋上沾的一點臟汙拭下。
在金融之類崇尚信任的行業,許多場合裡皮鞋就代表誠意和身份。早些年剛開始談生意時養成的習慣,見人前先注意鞋乾不乾淨,即便現在已經不再需要腳上的一雙鞋子證明什麼,譚錚也沒改掉這一點。
任昭遠意外之餘生了些無措,在譚錚起身摺好手帕再抬手接回一半禮品時低聲道謝。
“還以為你又要說不用。”
“確實不用,”任昭遠說,“以後這種事你提醒一下,我自己來就好。”
譚錚問:“這次呢?”
“擦都擦了。”
其實不止一個人和譚錚說過兩個人之間年齡差距的事,任昭遠說過,靳士炎說過,父母聽說時也裝作不經意地說過兩次。
譚錚自己有時也介意,想如果自己早出生幾年多好。
但大部分沒有彆人提出「年齡」這個概唸的時候,譚錚很少會覺得任昭遠比自己年長多少。
他不顯年紀,且時常會不自覺流露出讓人想嗬護照顧的神態。
比如現在。
睫毛扇動的速度比平時略快一點,光線下顯出深琥珀色的眼珠微晃,目光不自然地躲閃開。
恍惚顯出幾分帶著青澀的稚態。
譚錚一時心動,情不自禁低頭在他臉頰吻了下。
任昭遠猛地轉過頭看他,瞳孔因為詫異微微放大,意外間不知道說什麼,索性沒開口。
碰下臉而已,做什麼像個不經事的小孩似的一驚一乍。
譚錚的意外不比他少,立刻有些慌亂地開口:“抱歉,我不是..”
話到半路收了聲,「不是故意的」這個解釋太牽強了。
“沒事。”
任昭遠恢複常態,提步要走,又聽見譚錚拿他剛才的話當道理,半辯解半委屈一樣說話。
“親都親了..”
譚錚真的不是故意,他答應了要給任昭遠時間,就不會做這些暗含試探往前拉進度的事,況且任昭遠明顯因為見過於南心情不好。
就是..
一下沒忍住。
總之已經發生了,解釋不了,補救最緊要。
他不能讓任昭遠覺得自己在心急什麼,更不想讓任昭遠有壓力負擔,急於給個答案。
在任昭遠不讚同不高興的時候以退為進的示弱最有用,譚錚早就有了經驗,可他伸出的手剛捏住任昭遠袖口,下麵示弱哄人的話才來得及開個頭就被打斷了。
師母恰巧把晚點要丟的垃圾放出門外,抬頭看見他們笑道:“這麼巧,快進來吧。”
一通話的開場變成回應的全部,原本打算的示弱討饒倒更像是得寸進尺。
味兒都變不對了。
可有些事,就隻有當下那一刻適合軟和著說點什麼。
過去後再刻意提沒了氣氛不說,反而平白多添不自在。
進門後見到老師便有意把私密心思暫且放下,問候近況聊天敘舊。
老師笑著說緣分,感慨他們的變化,後來又對任昭遠說:“論起來譚錚是你親師弟,平時有機會來往是好事。”
譚錚在和任昭遠多點關係這種事上再樂意不過,當即接著老師的話叫了「師哥」。
“你們兩個當時都沒學他的專業,又都去旁聽,”師母端著茶壺出來笑著說,“如果按電視裡演的師門下麵分派係,你們兩個就是一派的。”
老師聽得直樂:“那部電視劇裡麵的關係算是被你師母記成了一團糟。”
“不是這樣分的?”
“我也沒記住,就按你說的當心”
師母過來時沒留神腳下,家裡的貓就在任昭遠座位旁趴著,察覺自己踩到它時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抬腳閃開,忘了顧及手裡還端著茶壺。
任昭遠離得最近,趕忙扶穩師母,眼疾手快把師母抬起來想接住茶壺的另一隻手擋回去了。
紫砂壺蓋子鬆,一歪就灑出半壺水,其中大半澆在了任昭遠手上。
幾聲著急的「昭遠」和茶壺摔碎的聲響疊在一起,任昭遠這次聽清了。
“沒事,不是剛開的水,”任昭遠扶著師母繞開地麵的狼藉,“當心,您到這邊坐,我們收拾。”
“一會兒收拾,”譚錚邊說邊帶著任昭遠向洗手池去,“先衝涼水,手腕燙著了嗎?我看看。”
任昭遠本意不想讓老師師母擔心,斂著眉低低喊了聲「譚錚」。
譚錚沒應,硬是把他襯衣袖口解了挽上去一寸寸檢查到手肘,接著把水龍頭開到最大蓋好下水口讓任昭遠把手放過去。
燙起的紅從手背延到手腕上方五六公分,被冷白底色襯得格外刺目。
老師已經著急地撥通了一個孩子的視訊通話,把手機螢幕對著任昭遠的手讓做醫生的孩子看:“那是剛開的水!你之前不是說燙了先處理再就醫嗎?快,怎麼處理?”
“爸你彆晃,把攝像頭換成後置我看一下。”
“怎..”
任昭遠歎了口氣:“我來吧老師,真的沒事,彆擔心。”
之前因為手術的事任昭遠和老師的孩子之間關係冷了點,隻不過都沒在麵上表現什麼。
任昭遠接過手機後和對方打了個招呼,把攝像頭調成後置:“水燒開之後倒進茶壺又端出去有點時間,不是剛燒開的,接觸時間不長,沒那麼嚴重。”
“彆不當回事,”手機的揚聲器安靜一會兒又響起聲音,“先衝一會兒涼水,最好浸泡半小時左右,家裡醫藥箱有無菌紗布和燙傷膏,如果保險起見去醫院的話就不要塗藥,用紗布遮蓋好就可以,注意點彆讓創麵粘到衣服布料。”
“好,”任昭遠說,“謝謝。”
“彆客氣,沒事就好,”那邊還上著班,有人過來問什麼,他回了兩句等對方離開後才得空繼續說,“這會兒忙著,下次回去你有時間的話來家裡一起吃個飯?”
“好。”
任昭遠浸冷水的時間譚錚拿掃帚拖布迅速把地麵收拾了,之後又站到任昭遠旁邊去等著。
一個人說沒事抵不過三個人堅持要求,任昭遠沒塗藥膏,手上蓋了層紗布和譚錚一起離開。
由著譚錚的意見去了附近醫院,醫生看過後給開了管燙傷膏。
車上廣播說今夜到明天會降雪,譚錚看了一眼,說:“居然還有雪。”
任昭遠轉頭看向窗外:“雪下起來不分時間。”
他狀態不好,不想把負麵情緒帶到譚錚身上,在副駕閉眼假寐了一路,可說不出的情緒一層疊一層,化不開的燥。
尤其在遠遠看見站在樓下的趙原青時,心裡的煩躁徑直到了峰值。
說多少遍都沒用。
怎麼表達不同意都沒用。
誰都覺得自己有道理,誰都覺得自己做得對,誰都沒必要聽他的想法。
“譚錚,停車。”
譚錚看見趙原青也不痛快,幾乎想一腳油門把任昭遠帶回家去,可想到自己今天接二連三地讓任昭遠不舒服,還是把車停了。
“昭遠哥..”
“譚清不是還在嗎,”任昭遠解開安全帶,“你先回去吧。”
下車後沒走幾步譚錚就跟上來喊他,任昭遠竭力放平呼吸,停下了。
“藥膏落在車上了。”
任昭遠接過去:“謝謝。”
譚錚看著任昭遠轉身的模樣湧出一股說不出的心慌,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任昭遠的手臂。
任昭遠對被大力抓手臂這件事幾乎有了應激反應,尤其在看到了趙原青之後,反手甩開根本就是不經大腦的下意識動作。
可人本身就會用比被施加的更大些的力道反抗,而譚錚在意識到自己用了力氣的下一秒就鬆開了想上前道歉。
聽見皮肉接觸的聲音時任昭遠有幾秒沒能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打了譚錚時譚錚已經著急地托起了他裹著紗布的手:“沒事吧?疼不疼?”
任昭遠就算有天大的火也啞了。
“對不起..”
“下巴這兒擦了一下,全是骨頭,不要緊。”
任昭遠因為這一下亂作一團,話也說得沒頭沒尾:“我是有句話問他..”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先回去。”譚錚看他眼裡仍舊慌著,就低下頭,托著任昭遠的手用沒被燙傷的手指前端在右側下頜骨輕輕蹭了蹭,“好了好了,沒事了。”
任昭遠被譚錚弄得從眼眶酸到心口,遲疑著蜷起指尖,輕輕抽回手,垂在身側又一點點挪到了身後。
“對不起。”
“都說沒事了,你..”
“譚錚,”任昭遠打斷他,低著頭,說,“算了吧。”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後麵部分趙和謝容的部分添了點,有修改,不重要但是報備一下呀
然後來自趙的煩躁在結束倒計時了【掐表】;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